chapter 6 「没……」他随口搪塞：「就不知道要讲什么。」 「呃，没有……」他顿时心虚。 「哦。」 肖朗的心一颤，实说：「没有。」 肖朗支支吾吾：「这……样好吗……」 「哦，好……」他勉为其难地答应：「明天早上十点的时候，我会带阿杰过来。」 约会敲定，肖朗搔着头暗自苦恼——没经过阿杰的同意，万一不肯出门，不就糗大了…… 申士杰到浴室冲凉，出来之后，回房拿着线装古籍，卧在瓜棚架下的躺椅阅读。 申士杰笑说：「不会，瓜棚下很凉。」 「好。」申士杰起身，跟在阿公的身后进屋。 「我以为年轻人血气方刚，若接触宗教，都比较爱学跳阵头，操五宾。我们乡下有一两间宫庙，有在教一些不爱念书的中辍生跳八家将，让那些少年仔的精力有地方发洩，才不会动不动就跟人打架、闹事或去飙车。」 「你现在这么用功，就让我想起我的阿爸，靠自己学，无师自通，帮人算命、入宅、看日子都会唷。 「为什么？」 「很多人看到？」 申士杰惊愕，「后来怎处理？」 「那一晚，有抓到鬼？」 申士杰大呼：「很神奇。」 「那间庙迁到哪儿？」 「哦。」 申士杰不发一语，继续听阿公说：「说也奇怪，庙一迁移之后，盖社区时，工人跌伤、鹰架也倒，总之很不平安。一般人哪会知道，起庙的所在地，通常不是风水地理特别好，就是极阴之地。以前的人盖庙，有些目的在于破解不好的风水。」 「不是。我阿爸在世时，家里没有设坛，等到我阿爸过世几年，我才渐有感觉要走这一途。」 肖爷爷滔滔不绝地说，「事情也凑巧，跟我同团进香的桌头就住在附近，来找我泡茶聊天时，才知道原来他也跟我一样有梦到穿白衣的妇人……其实，白衣妇人就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这两日啊，仙仔指示：他已经挑好接替的人选，机缘一到，自然通天眼，也能下地府。」 「我的看法是这样：宗教信仰的理念都是劝人为善，四海一家，佛、道的派别是人在分的，神明哪会在意这些。」 「这种话也是人讲出来的。真正的信仰在心中，存正念，就不会步入邪魔歪道去。有的人四处乱拜，捧着大把的钱捐献给庙宇，我问你，神明会花这些钱吗？」 「那是盲从的结果。」肖爷爷不禁感叹：「这社会上，不知有多少人过得困苦，如果将那些钱拿去帮助穷人，而不是一味的增建庙宇，信众得到的功德更大，也更有意义。 申士杰点头认同：「阿公的想法很正面。」 「哦，会发生什么？」「呵呵。」申士杰感到有趣，「就连桌头也一样？」 「的确是。」 申士杰当个好听众陪伴老人家，时而附和，时而忍不住笑了出来，等到老人家尽兴，话题才结束。 「阿公在回忆往事，只不过要一个聊天的物件罢了。」申士杰当作听乡野传奇，拢络老人家的感情。 申士杰一怔，「怎想到要去看电影？」 申士杰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眼神游移不定，分明是勉强而为，「还有谁要去？」 「不错嘛。这次不用要电话，人家主动製造机会给你。」申士杰的语气酸溜溜，顿时想画两道符令来斩桃花！ 「你说呢？」踢翻醋罎子，岂有好脸色。 「哼。」 申士杰径自拿了蚊香点燃，折腰推到床底下。 申士杰仰起脸瞪他，「你真不瞭解我！」 申士杰挺直身驱，高他一个头，足以施加压迫感。「别以为我没感觉，你这几日存心闪着我。你究竟想怎样？坦白说啊，是不是要我收拾行李，立刻离开这里，你是这么想的吗？」 「讲话结巴，表示你有过这念头。是不？」 「默认了，嗯？」 申士杰一脸冷酷地算帐：「上次的问题，你没回答我。那一次的感觉很丢脸吗？」 申士杰继续逼问：「身体被我摸，觉得很丢脸？」 「在我手中射精，很难堪？」 申士杰直说：「就算现在把你推倒，再发生一次的结果也相同。这是生理反应，你知不知道？」 他简直承认自己接受了嘛。申士杰挑眉饶了他，「早点睡，明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申士杰脱了鞋，率先躺上床，已懒得理会他白问的废话。 他翻过身，没吭声。 一瞬撑开眼，申士杰警告：「你再吵，就别怪我当作是引诱。」 良久，确定阿杰睡熟了，肖朗悄悄地转过身，凝视他的唇形。他领教过他侵略性十足的吻，阿杰的气息很好闻……卫浴间有一罐他使用的古龙水，属于男性专用的麝香味。 不过，他半夜再度做恶梦，惊醒之后继续吵阿杰…… 张小娴说：「最近国片很热，就看国片好不好？」 肖朗提议：「干脆看神鬼奇航。」回头，他问：「阿杰，你会想看吧？」 「看恐怖片啦！」张小月暗扯一下姐姐的衣裳，挤眉弄眼地示意。 眼看肖朗在不远处排队买饮食，一旁的张小月开口：「座位几号啊？」 「嘻，谢谢你请客唷。」张小月忍不住一直看着他的脸，超帅的呢！ 肖朗拎着爆米花和饮料走来，说：「一人一份。」 张小月也相同动作，将肖朗当作陪衬的一盏大灯泡。 「哦。」肖朗跟在他们三人身后，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似乎忌妒……不禁蹙眉，他边走边看张贴在墙面的电影海报，转移注意力。 寻到座位，申士杰夹坐在两名女生的中间位置，与肖朗间隔开来。 张小月趁机贴近申士杰的耳朵，小声问：「你怕不怕恐怖片？」 肖朗如坐针毡，怕极了电影中的贞子出没、婴灵缠身、厉鬼索命……妈唷，这两小时怎熬过…… 观众屏息等待惊悚恐怖的一面呈现，当音响喇叭传出女主角的尖叫声，现场的部分观众也跟着尖叫或惊呼。 张小娴捂着脸，一头靠在他的肩膀，一颗心提得老高，忘不了女主角适才被人拖入地下室，两手在地板抓出两道血痕…… 一场电影放映到目前为止，简直疲劳轰炸，他吃着爆米花、喝饮料，时而压抑一股想离开的衝动。 申士杰瞥见他起身离座，尔后也跟着起身，尾随至洗手间。 申士杰顺手关上水龙头，趁着四下无人，一把揪住肖朗，推入最里边的一 「你干嘛……」 「你抓我进来，就为了骂人？」肖朗的火气都上来了。 「啊？」 「……」神经病……肖朗无言。 恶，一阵鸡皮疙瘩冒起，肖朗猛点头。 「为什么？」肖朗压低音量。 「哦。」他照做，一刹那，嘴被堵住，阿杰的舌头钻了进来。 「呜。」 申士杰离开他的唇舌，迅速解开他的裤头、拉炼，握住他挺起的分身，摩擦生热地套弄。肖朗两手搭上他的肩头，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被他玩弄在手中。 他抿唇，忍不住摇头。 肖朗觉得自己快要爆了，全身似有电流通过，彙集在分身的顶端，连连溢出透明丝液。 肖朗摇头，没几秒，又点头。 呜！一泄如注，溅湿了阿杰的衣服。 肖朗戴上他的眼镜，立刻扯来裤头，两手抖啊抖地扣不上钮扣。 「走开。」肖朗脸红气喘地瞪他。 「让我先回到座位。」 难得自由，肖朗奔至洗手台洗把脸。一抬头，望着镜面的自己，显得狼狈……靠，不禁咬牙骂：「死阿杰……」下一瞬，转身溜了。 肖朗非常确定，阿杰是衣冠禽兽。他时而在心底嘀咕，压根没好气地跟着两姐妹一起逛街。 「就是啊，原来杀人凶手是女主角的丈夫。」张小娴不落人后地吸引他人注意。 张小月放大胆子，挽着申士杰的手臂，霸占的意图昭然若揭。她偏头唤：「姐姐，住在村头的林育群不是要追你吗，你答应了没有？」 「我才没有答应！」 张小娴气得不说话。哼！ 申士杰立刻抽身，放缓脚步与肖朗走在一起。存心避开两姐妹一左一右的开攻。耳朵已受够了戏院内的惊声尖叫，此时仍不得安宁。 张小月和张小娴同时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碍于马路上有车辆往来，无法四人并排而行。 申士杰道：「我无所谓。」 一行人进入精品店，肖朗放眼所及，贩售的商品以女性用品为主；一楼是化妆品专柜门市，姐妹俩很快就被专柜小姐搭讪，介绍新款的彩妆保养品。肖朗与申士杰无意等待，两人一起步上二楼，流览男性用品：刮胡水、沐浴乳、洗髮精、贴身内衣裤等等。 肖朗一瞬瞠目，张嘴怪叫：「干……干我什么事。」 「靠，你可不可以别再看了！」他急匆匆地将阿杰拉走，觉得丢脸极了！「我没有女朋友，也不会上网找援交，要我花那种钱是做梦，你不用替我找保险套……」 申士杰不禁皱眉，「你忌妒吗？」 「究竟会不会？」 「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阿树伯的两个孙女很快就会被我搞上手？」他邪恶地说。 申士杰不痛不痒，手伸到他身后，轻推着他下楼。「这儿没什么好逛的，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火锅。」 两条街外，邻近黄昏市场，转角矗立一块大型招牌──珍馔火锅。 餐桌上，热腾腾的火锅正冒着烟，有咖哩、麻辣、牛奶山药和韩式泡菜口味，四个人的喜好不同。 申士杰毫不介意与他一道分吃，夹了一隻烫熟的虾，问：「你要不要吃？」 「没问题。」 张小月顿觉自讨没趣，不得不承认：肖朗的朋友根本看不上自己。 须臾，姐妹俩面面相觑，心有灵犀──谁也得不到申士杰的青睐。张小月找理由结束这一场约会，「吃完火锅，我们留在姑姑的店里帮忙好不好？」 「咦，你们俩不想逛街了？」肖朗问。 「好吧。」 「想去哪儿呢？」张小娴抬头问申士杰。 「哦。这里距离庙口很近，那边挺热闹 肖朗脱口而出：「我会把阿杰带去卖。」 「别拿我开玩笑了。」 申士杰尚未开口，肖朗早一步抢白：「他喜欢用高檔货，实际上他根本没近视。」 「造型很好看。」张小娴由衷地称讚，不禁害羞的低头吃火锅。 肖朗哼道：「我一身都是地摊货，牛仔裤只花两百九，都穿了三年还洗不烂，t恤一件一百五，穿到褪色才淘汰当擦地的抹布，物尽其用，节省的程度获得同侪一致公认，我是小气财神。」 申士杰盯着他忽红忽白的脸色，十之八九是忌妒心作祟。死鸭子嘴硬，既然见不得女人太靠近自己，怎还要为人作嫁，笨死了。 肖朗捞走咖哩锅内的最后一块肉，说：「我还要求平安符，保佑自己不会受到性骚扰。」 申士杰一怔。肖朗的脸倏地窜红。 哼。张小月不觉自己失态，对于长相称不上极品的肖朗毫无绮念，也犯不着给面子。 张小娴倒抽一口气。 干！肖朗的手颤抖，整个人故作镇定，内心的脏话不断：死阿杰、死王八……讲什么鬼话，能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