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丢掉快丢掉!”眼看着抓着自己的小男孩就要松手,从这个高度掉下去不死也要残,阿瑞西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要!”“哇!它会说话!”小男孩发出一声尖叫,一扬手将她抛了出去。阿瑞西娅重重摔在土里,大脑一瞬间的空白后,五脏六腑都传来剧痛,她想爬起来逃跑,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它会说话,它是兽人啊!”几个幼崽重新围上来,看着阿瑞西娅,叽叽喳喳地说话,“它是什么东西?哪一族的?我都没见过。”“不知道啊,我也没见过。”“都没见过,不会是妖怪吧?”“啊?妖怪!”围着她的小孩又呼啦一圈散开。只有一只水羚幼崽没有跑开,冷哼一声:“什么妖怪啊,不过是一只小老鼠而已。”“老鼠?水月,你知道它是什么?”“这里就是鼠族的族地啊,它们几年前自己钻到地底下去了,我小时候见过的。”水羚幼崽居高临下地看了阿瑞西娅一眼,“阿爸说鼠族都是懦夫,自甘堕落,躲在地下不敢见人,看来是真的。”弄明白阿瑞西娅是什么东西,其他水羚幼崽也重新聚集过来,投下的阴影将阿瑞西娅完全淹没:“它好小。”“尾巴好长。”“好黑。”“不会很脏吧。”“我觉得它身上臭臭的。”幼崽们集体发出嫌恶的声音。阿瑞西娅看着头顶的庞然大物,心脏狂跳不止,听到他们对自己的议论,忍不住龇出前牙:“你才脏!你才臭!”抓她尾巴的小男孩又伸手向她抓去:“你这个肮脏的老鼠,怎么说话的?!”阿瑞西娅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上!“啊!”小男孩尖叫一声,“它咬我!踩死它!”“它会咬人!踩它,踩死它!”无数只脚向阿瑞西娅袭来,有兽人的脚,也有水羚的羊蹄,她在铺天盖地的攻击中拖着剧痛的身体闪躲,左支右绌之下还是被踩住了尾巴。小男孩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她:“看你往哪跑!”阿瑞西娅又露出锋利的前牙。一只羊蹄对着她头顶落下,眼看着就要压下来,又被另一只蹄子踢开,叫水月的幼崽横了一眼下死手的人:“你真的把它弄死了怎么办?”“一只老鼠而已。”幼崽被瞪了,有些不服气,但好像并不敢违抗水月,只能用嘴巴为自己辩解,“死了就死了,它的族人还敢来为它报仇不成?”“你没爹没妈,当然没事。”水月冷笑一声,“我表哥还在族里,他要是知道我乱杀人,我父王饶不了我。”那幼崽被刺到痛处,却被水月压得不敢吱声,默默低下头。“那把这小老鼠怎么办?”小男孩加大脚下的力度,阿瑞西娅顿时惨叫一声,他举起手,“它咬了我,我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它!”水月皱着眉,有些不耐烦:“那你把它带回去,关起来。”阿瑞西娅就这么听着他们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命运,看着他们在土堆里翻来覆去地找结实的草茎,泥土被掀开,盛开的花朵被碾进土里。但这一片都是花朵,能用来绑人的草茎倒不太好找,一个水羚幼崽用前蹄在土堆上刨来刨去,越挖越深,最后刨出一堆雪白的东西,待看清那是什么之后,猛地发出一声尖叫!这尖叫比之前那些都要惊恐凄厉好几倍,阿瑞西娅耳膜都发疼,看向那个方向,瞳孔却也是一缩。那泥土里,赫然是一副骸骨。一群幼崽对着那堆白骨尖叫半天,再看看周围隆起的土堆,终于反应过来——这些都是一个个坟包。当下又是一阵慌乱,阿瑞西娅出神地盯着土堆中的骨头,被人一把捞起来,拎着尾巴狂奔出去。直到跑出很远,幼崽们才缓过神来,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面面相觑一阵,都把目光投向水月。她是水羚族族长的女儿,这群幼崽平时都以她为首。“看我做什么?”水月别吓到了,现在有些恼怒。一个幼崽道:“那,刚刚那个,好像是鼠族人的墓地……”“我当然知道是墓地。”水月没好气道,“骨头都漏出来了。”幼崽有些恐慌:“怎么办啊。”水月:“什么怎么办,玩够了就回去呗。”幼崽:“可是,骨头还露在外面。”“管我们什么事?”水月有些不耐烦,“一个鼠族人的骨头而已,他们自己看到了会收拾的。”幼崽还是有些担心:“鼠族人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啊?”“他敢!”水月提高声音,“鼠族族长都要在我父王面前点头哈腰,为了一副骨头,他敢来找我们麻烦?”“那它怎么办?”幼崽指了指小男孩手里抓着的阿瑞西娅。“它咬了我,我要把它带回去关着。”小男孩提着阿瑞西娅的尾巴不放手,“就算它家大人找过来,也该它和我道歉!”这男孩在幼崽中地位也不低,听他这么坚决,水月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头走在最前面。阿瑞西娅被捉着回到了水羚的族地。男孩既嫌弃她脏,又怕她逃跑,一路上死死捏着她的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她只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也到处都疼,再也没力气折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