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面又乱七八糟地说了好多话,情绪挺激动的,被我砸晕之前还在喊不要交男朋友、好女孩不该跟男生出去玩什么的。我怕搞出人命,没下特别重的手,也不知道他多久会醒,看他还有呼吸就没敢多待,清理了现场赶紧跑出来。” “一进门,刀片就挂在那里,挂了一排。” “结果忘了买伞,就这么回来了。” 陶然盘着腿,东倒西歪地窝在沙发里,是个极闲适的姿势,也是个极具欺骗性的姿势,让人更易于忽略她话中轻描淡写却无处不在的某件事。 陶决越过她,与沙发另一头正望过来的钟意对视一眼。 而他想到浴室里漫了一地的水。 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天跑掉之后,我还想通了另一件事。” “一个事无巨细地偷拍我的人,在终于能得到我的时候,会不把摄像机架起来吗?最坏的情况是,他什么都知道了,证据已经被转移,我再去多少次,也搜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所以、说搜证……是有那么点牵强啦。” 没有证据,就创造新的证据。让逍遥法外的犯罪者成为现行犯也未尝不可。 但清理满地断发的人是他,捡起她换下衣服的人也是他。甚至连她那一身悍勇,最初也来自对他的模仿。 陶然说得没错。 如果他没有被自己的恐惧困住,而是早些看破那些虚张声势的恶声恶气、意识到陶然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他—— 钟意说她晚上常常会哭,冰箱里有专门敷眼睛的冰袋。 吞下的眼泪去了哪里? 陶决不想让她张嘴。 “哎不是,你哭什……” “……哪位?” “……?这么着急?需要我提醒你现在是周五晚上九点吗?” “………………” 情绪唐突中断,几乎将他淹没的剧痛倒是没有了,眼泪却一时半刻收不住。陶决接过钟意拿来的冰袋,后知后觉难为情起来。 说话间将滑扣拉到最紧。 “眼睛应该不难消肿,嘴角的淤青有点麻烦……啊、戴口罩的话……” 陶然这会儿已经挂了电话,没好气地把手机一扔:“你猜他从哪搞到我联系方式的?” “对,”陶然一脸不解,“他直接问你不就好了,为什么绕个大圈子找房东要资料?还让我不带别人单独去……” 陶决拍案而起。 “所以,就是这样啦。” “我已经让他们站远一点了,这个距离什么都听不见,开始说吧。” 一条街外传来车辆驶过的引擎声。 实在是那一瞬间映入视线的脸冲击力太大,我忍不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