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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繁荣集市上人流如织,人声鼎沸,如果不是那孩子的黑发黑眸过分显眼,克莉丝汀也不会注意到人群里,有一个小女孩就要摔倒了。这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但再回头时,克莉丝汀却发现贝诺莉的怀里多了一捧眼熟的花。她停下脚步。贝诺莉从她身后快走两步,走到她身边,慢下来。周围的人下意识绕过她们,继续往前。摇晃的人影在人偶的身后连成杂乱又模糊的背景。只有紫色的薰衣草、淡蓝色和粉色的矢车菊,还没完全绽放透着浅绿色的野百合簇拥在黑发人偶的胸前,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奇怪的……有点可爱。走到克莉丝汀身边时,贝诺莉伸手把花束递给了克莉丝汀,或许是周围的人流太密,她们不宜在这里停留太久,又或许是黑发人偶的动作太过自然。总之克莉丝汀并没有拒绝:“你把那孩子的花都买下来了吗?”黑发人偶低头敛眸,声音格外温和:“不喜欢吗?”她们重新并肩往前走。克莉丝汀低头看怀里的小花,拨弄了一下百合的花瓣,笑起来:“当然不会,它们看起来很漂亮。”她只是想到了上辈子,有些意外。克莉丝汀见过贝诺莉收到花的样子。那同样是一个她们一起出去散步郊游的午后,一个青年人忽然捧着一大束花从街角冒出来,腼腆又真诚的表述自己是怎么偶然撞见了贝诺莉,一见钟情,又是怎么在同一个地方徘徊、等待了许久。那真是个俊美又诚恳的青年人。站在她身边的贝诺莉却只是垂眸,温和又无情打碎了年轻人的幻想:“抱歉,我并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花。”贝诺莉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喜欢花的人。比起明亮艳丽的花,黑发人偶看起来更像是一把冰冷锋利的刃,尽管这把利刃被包裹在精美艳丽的外表之下。但此时此刻,黑发人偶却主动买下了一束花。克莉丝汀一偏头,就看到黑发人偶驻足在一个摊位前,观察一个悬挂在吊绳上的木制挂牌。重生一次,不仅仅是她的心态变了,贝诺莉好像也变了许多。那些危险晦涩的底色褪去,变成了柔软温热。对于和贝诺莉解除契约,放她自由这件事,克莉丝汀的信心又提高了不少。“你喜欢这木牌吗?贝诺莉。”如果喜欢的话,或许她可以买下来,做为贝诺莉自由新生的礼物。黑发人偶原本低着头,有些出神,注意到克莉丝汀靠近后才回过神,扫过一串挂牌,语气已经恢复了自然平淡,勾唇道:“算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图案比较特别。”克莉丝汀顺着贝诺莉的视线看向木制挂牌。那木牌被红线系着,被吊在另一根横向的粗麻绳上,整根麻绳上大概绑了有十几二十块,每块的花纹都不一样,看起来也是某种宗教神谕。贝诺莉手里的那一块恰好被手背挡住,看不清楚。这确实是个很特别的摊位。悬挂吊牌的麻绳是用两根细竹竿左右撑起来的,再往里是一整块平铺的羊毛毯,或许是因为时间太久,羊毛毯上的毛已经泛黄,纠结在一起。上面零零碎碎摆了一些红宝石,破碎水晶,牛角还有一些无法辨别的草药,除了一打塔罗牌算得上摆放整齐,整个摊位看起来脏乱的和周围格格不入。这或许也是它格外冷清的原因。摆了大半天,这摊位终于迎来了第一对客人,羊毛毯正中央,头发花白、满脸褶皱、一身吉普赛女郎装束的老婆婆拿起唯一干净的麻布,擦了擦身前的水晶球,格外温和慈祥的笑起来。“尊贵的客人,想提前看看命运的安排吗?”这原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给出答案。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管是克莉丝汀还是贝诺莉,都不是那种麻木生存,任由命运安排的人。但当老婆婆抬头时,克莉丝汀和贝诺莉几乎同时愣了一下。低头时看起来无比正常的老婆婆,一抬头,原本应该是双眼的位置,却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白翳。老婆婆像是知道眼前的人在盯着她看,“没有吓到你们吧?”没人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她既没有催促,也没有抗拒被注视,只是盘着腿,安安静静的擦拭着怀里的水晶球。任由克莉丝汀和贝诺莉或去,或留。克莉丝汀最终还是开口了,但并不是想要捕捉未知的命运,她只是礼貌的询问老人:“您能让我摸摸您的眼睛吗?”“如果能知道那是什么,或许我能帮上一点忙,让您能重新看见。”贝诺莉看了看过往的人流,听到克莉丝汀的话,意料之中的勾起唇角。尽管两辈子加在一起已经活了数百年,遭遇过诋毁,侮辱,背叛,克莉丝汀还是像最开始的一样柔软。她的傀儡师小姐。她的克莉丝汀……没人知道,一个恢复光明的机会对于失明者来说有多么大的诱惑力,但对老婆婆来说,更加宝贵的却是克莉丝汀的心意。人们只会因为她的眼睛而畏惧或者信服。但少有人会想如何能让她恢复光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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