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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克莉丝汀再用力一点,她或许就更容易压下被那种柔软温热触感搅乱的思绪,掩饰的更得体周到一些,而不是一下子忘记了组织语言。直到克莉丝汀歪头,再次发问:“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贝诺莉才舔了下唇。“我只是……”“只是想叫醒您。”“您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太好的东西是吗?克莉丝汀小姐。”贝诺莉说完最后一句话,克莉丝汀原本想好的其他试探忽然就卡了壳,她从贝诺莉被她攥住的手腕,扫过人偶线条流畅充满力量感的身体,再到那张美到性别模糊的脸上。“不太好的东西……”克莉丝汀保持着对贝诺莉的审视,复述了一遍。良久,点头。克莉丝汀:“确实是。”这次轮到贝诺莉的完美笑容僵在了脸上。这一次,克莉丝汀没有忽略贝诺莉脸上一闪而逝的不自然。为什么贝诺莉看起来,会知道她的意有所指。有没有可能……重获新生的人不只她一个?克莉丝汀攥着贝诺莉的手猛地用力,无形的丝线将贝诺莉拽的踉跄到克莉丝汀身侧。贝诺莉用手撑在了床板上,才险险没有压在克莉丝汀身上,但原本扎起的长发散落下来,甚至有几缕落在了克莉丝汀散开的领口里。黑白分明到了靡艳的地步。这个距离……太近了。克莉丝汀忽然开口:“贝诺莉,你说把不太好的东西彻底丢掉,会不会比较好?”“危险的火苗应该被浇灭在刚刚萌发的时候,你说对吗?”贝诺莉撑在床上的指骨不自觉用力抓紧,被攥着的手却始终保持着松弛,低眉敛目,保持着应有的恭敬的赤诚:“当然。任何让您感到不愉快的东西或者事情,都不应该存在和发生。”语调低缓,表情也毫无破绽。就像真的没有听出一丝克莉丝汀话里的试探。甚至主动抬头望向克莉丝汀。贝诺莉:“有什么东西让您不高兴了吗?克莉丝汀小姐。”深黑色的瞳仁总是容易让人联想到深渊,但克莉丝汀在贝诺莉的眼睛里,却只能看到干净和热忱。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正常,理所应当。很显然,她什么都没试探出来。定定的看了两三秒,克莉丝汀松开贝诺莉的手腕。“没什么。”她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城堡外的湖泊和里面倒影的森林,“今天天气不错,你该下楼打扫那扇门了,贝诺莉。”贝诺莉:“您的命令就是我的意志。”克莉丝汀走进和卧室相连的衣帽间。木门把少女的身形彻底挡住,贝诺莉才松开手,站直身体,捏着后颈歪了歪头,紧绷过度的肌肉和骨骼发出一声脆响。她低头看了眼被单上明显的折痕,伸手一点一点抚平,直到一丝痕迹也看不出来。等克莉丝汀穿好衣服,梳理好头发出来时,卧室已经完全恢复到睡前的样子。被单、被子都被整齐铺开,枕头被严谨的摆放在床头正中。地面上,被贝诺莉枕过的地毯甚至都经过了特别的处理,恢复了蓬松柔软的状态,单独拿出来的被子也比叠成方块,搭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她明明没有吩咐过,但贝诺莉……竟然自觉都收拾好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贝诺莉是按照克莉丝汀设想的身份去做的,眼前的画面也完全满足了克莉丝汀对卧室的要求,克莉丝汀却没有获得一丁点儿愉悦感。想到贝诺莉弯腰铺床,半跪在地上收拾地毯,每个地方都小心仔细的画面,克莉丝汀就忍不住皱眉。在重生以前,克莉丝汀没有让贝诺莉为自己做任何事,哪怕在贝诺莉明确表示愿意的情况下。甚至连偶尔的一次搀扶,克莉丝汀都会向贝诺莉道谢。她一直小心谨慎的维持着傀儡师和人偶之间的平等关系,维持着贝诺莉的自由、尊严与骄傲。现在却变了。尽管贝诺莉尚未表露出任何攻击性和背叛的意图。如果现在的贝诺莉真的不曾想过背叛呢?她真的要因为未曾发生过的事情伤害一个初生纯白的人偶吗?克莉丝汀拧开门把手。走廊的风灌进来,扬起雪白的窗帘,克莉丝汀回头看了一眼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卧室。她曾视贝诺莉为最完美的造物,平等、亲密的伙伴。却遭到了最深刻的背叛。重来一次,她视贝诺莉为潜在的背叛者,狡猾的伪装者。但如果贝诺莉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忠诚。她会想办法补偿贝诺莉的。克莉丝汀想。或许给贝诺莉最想要的自由,会是一个好主意。但在那之前,克莉丝汀还得想想怎么才能确定眼前的贝诺莉不是背叛者的伪装。城堡一楼,厨房。白天这个角落要比晚上显得亮堂许多,克莉丝汀透过大开的门,看见本不该出现在炉灶前的贝诺莉。人偶站得笔直,旁边的托盘里放着摆好的起司、麦酒,正握住一个苹果要切成小块。很显然,这是在为她准备早餐。但克莉丝汀还是敲了敲厨房的门,问道:“你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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