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我哪怕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也不敢把难受表现出来,我很少哭,除非真的忍不住……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奇怪,但还是请你听一下,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觉得我可能有一点精神方面的问题,但我知道我一定不能去看医生,我应该很幸福才对。我记得有一次,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惹我生气了,我实在忍不住,对他发了火,然后第二天就听说他从楼梯上滚下来摔断了腿,所以我就再也不敢对其他人生气了。
就算是在背后也尽量不说别人的坏话,哪怕那个人真的很讨厌,哪怕是我一个人在自己的卧室里,我也不会对别人生气。
这挺奇怪的吧?我,我在说什么呢?我不是那个意思,但……唉。”
苏月越说越乱,神情有些慌张,最后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
她又搞砸了,果然那种微妙的感觉,根本说不出来。
而且,都这种时候了,本来也不该说这些的,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呢?完全就是给夏守哥哥添乱。
还会让夏守哥哥觉得自己很奇怪。
“小月,既然你一开始不想当演员,为什么又去演戏了呢?”夏守问道。
苏月闻言一愣,纷乱的大脑突然冷静下来。
只有这个问题,只有这个问题她是可以毫不犹豫回答的,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的想法会很奇怪,但她知道,她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能被很多人看到是非常幸福的事,所以,所以是我想要幸福吧……大概。”苏月温柔茫然地笑了一下,“这说法是不是有些肉麻?”
夏守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苏月,但这种诧异一闪即逝,旋即恢复平常。
“那现在呢?”他问道。
“后来我慢慢就喜欢上演戏了,一些日常生活中我不敢表现出来的情绪,都能在片场表现出来,而且还会被导演夸!这真的是很不错。”苏月眼睛微微一亮,似乎开心了些许。
两人沉默了一会,苏月突然回过神来:“现在聊这种事没事吧?夏守哥哥你在平常工作中,会和白哥他们闲聊吗?”
“白哥不会,但胖哥会,我们又不是机器人,执行任务中放松心情也不是坏事。
另外,小月,你现在可以把不开心表现出来了。”夏守真诚地说道。
苏月内心猛地一震,身体一个激灵。
虽说,任何人都可以对她说这句话,或者说,在经历了刚才那番莫名其妙的交谈后,这样的安慰才是正常的。
但她现在内心的这种感动,是她至今为止的人生当中,从未有过的。
听到这句话,她才突然想通,这句话是命中注定,该让夏守来对她说,也只有他说出来才有意义。
低落的心情突然振奋起来,苏月握紧拳头,认真地问道:
“夏守哥哥,你有考虑过……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就是不从事这样的工作,或者尽量少从事这种危险的工作,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想啊,但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当普通人了。”夏守发出一声叹息。
仔细想想,还真是讽刺。
在没有穿越之前,他其实超级渴望生活中出现这样的巨变,但当这种事真的发生在他头上,情况反而大条了。
时时刻刻身处危险之中,生活就像置身于一团迷雾,脑子好像也在越来越不正常,但能分辨出自己正在不正常,或许也算正常?
但话说回来,如果让他再来一次,能主动选一次,他肯定还会选穿越过来。
谁叫薇雨只能看到他呢。
如果自己不来的话……薇雨也太可怜了。
而且现在看来,可怜的不只是薇雨,小月也一样。
“在聊啥呢?”102号从后面走了上来。
夏守警惕地看着102号,生怕这个性格糟糕的家伙,对苏月说出什么刻薄的话。
意料之外的,102号对苏月倒是很温柔。
“用不着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鬼地方只是死的普通人太多了,所以氛围唬人罢了,就和鬼屋一样,其实危险性也就那样。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你旁边这个人,是真的强得要命。”
102号瞅了夏守一眼,似乎是用眼神在传达什么。
然后,她轻轻拍了拍苏月的头:“放轻松,刚开始执行任务都是这样的,我第一任师傅带我出第三次任务时就死了,五个人就我一个回来,当时我觉得自己死定了……说起来,唉……”
闲聊间,更多的建筑物轮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建筑形状有点像华国古代的房屋,但只剩下残垣断壁。
“我靠,这氛围不赖啊,如果整成鬼市主题的公园,肯定是网红打卡点。”古粱吐槽道。
“你们没听到什么吗?”佩德罗斯忽然说道。
风中飘来的声音,有点像行军的动静,仿佛有很多人从远处向他们这边靠近,但脚步又非常杂乱。
“听到了吗?那是什么声音?”夏守拿出哭丧棒,问皇甫作仁。
“大概是运输车。”皇甫作仁相当配合,“葬仪院的出入口和你们不一样,现实带进来的东西不会被腐蚀,有条件的话拉来一辆坦克也不在话下。
但拉来坦克不太可能,这帮人没据点,又是一批穷鬼,估计是地府里的鬼车吧。”
夏守根本不在乎皇甫作仁说的是真是假,这次不论皇甫作仁说什么,他都打算藏到一边,之所以问他一句,是服从性测试,观察现场,确认对方是否老实。
不过,说的这么痛快,应该也不是撒谎。
“先躲起来吧。”夏守对身边的人说。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