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看。”贺远川果真闭上眼。 “……其实我能走。”程澈伏在男人身上，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有点难为情。 “能走，但是不能爬，一爬就摔。”贺远川说：“对吧？” “不累。”贺远川看他一眼，意有所指：“小程老师不信的话，也可以检查一下。” 男人把他抱到一楼浴室的洗漱台上，大理石台面凉，也坚硬。 炸裂的酸爽。 最后他树懒一样贴在人身上，脚踩着贺远川的拖鞋。 程澈就抬头，微微发烫的毛巾拂过脸颊，舒服得连身上都没那么疼了。 程澈有点无奈，但还是听话地张开。 牙刷在口腔里小心翼翼地游走，程澈模糊不清地说话：“我感觉我要五体不勤了。” 说完抱着他往前凑，他紧紧攀着那条有力的胳膊，无意识摩挲小臂上凸起的筋条。 “我愿意惯着。”贺远川给他漱口，淡淡的茉莉清香： 程澈嘿嘿笑，快三十的人了，一笑还是和当年一样，真诚又漂亮：“怎么感觉跟做梦一样呢？” 他赌程澈见不得自己的眼泪。 两人坐在桌前好好地吃了顿饭，肩膀靠着肩膀，一瞬间好像所有尘封的时光穿透了时间的缝隙，扑面而来。 今天的一切都足够安定，自在，惬意。 吃完饭程澈被贺远川抱上了楼，饭后不宜运动，两人窝在一起，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粘在一块儿。 房间里有些暗，有顽强的几束光顺着缝隙挤进来，在床尾落下耀眼的光斑。 程澈被蹭得痒，下巴朝后缩，一缩磨到了男人的硬发茬，痒得打了个激灵：“不走，再也不走。” 不说还好，一说程澈的大脑满脑子都只剩昨晚不可言说的画面。 连带着开心兽医站他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面对了。 于是他们亲吻，共享着方寸大乱的呼吸，到氧气稀薄再到气喘吁吁。 他们一起平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贺远川把他揽进怀中，两人似乎要把这么多年来没说的话一次性全都给说了。 “纪念品是小刺，背面还绣支落新妇，戒指天天戴着，见我之前才取，每年还给写封信祝生日快乐，结果天天躲着我，你说说，你怎么想的。” “有人送到了我家，”贺远川摸他的耳廓：“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吧。” 贺远川伸胳膊揽着脖子朝后带：“又难过了？要不是看到了信，我还真没法确定。那晚在架子桥上抽烟，最后面那辆黑色商务是不是你？“ 那段时间他刚接到程赴死讯没多久，为了不让自己停下来瞎想，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去。 别市分店遇到人投诉，他不仅垫了医药费，对方借助互联网舆论恶意施压，小范围地闹了一圈。 冥冥中上天再次指引，他听着车里的财经台，重新握好松开的方向盘，打了个弯，往隔壁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