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川没直接去开心兽医站,而是在路上先打了个电话,安排几个家政人员去把贺家小洋楼里外清洁一番。 院子里的花若是在花期时,大概十天半个月的,有时间的话他会自己回来打理,没时间就找人上门打理。 他开得很快,轻车熟路,这条大道这些年他开了不知多少遍,哪个路口有几个红绿灯,闭着眼睛都记得。 快到收费站时接了个电话,家政人员打来的:“贺总,有人来送信。” 房子都不住人了,哪来的信? 到家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家政人员清扫完毕后就离开了。 长途车程开得他很累,拿钥匙开了门,从冰箱里取了水喝。 仰头喝了两口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下滑,他转过身,边拧瓶子视线边落到不远处的桌子上。 看了会,他拎着瓶子往桌边走,拿起几封信中的一封,随意看了眼。 站那儿突然喘了口气,手里瓶子没拿稳,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信封上写着年份。 最前的一封是他们高三的那年,也是刚刚分别的那一年。 他颤着手,拆开最新的一封,一点点展开信纸。 我又当了逃兵。 其实我也想不通,为什么看不到时想要见面,真被发现了,又只想要逃跑。 所有人遇到我后,好像都没有过好事情。 你也是。 好像没有脸面和勇气再见你,但又控制不住。 …… 远川,生日快乐。 今天有没有吃到蛋糕呢。 我没有说出来过,所以会成真吗。” …… “今日天气阴。 今天煮了姜汤,很难喝,怎么煮都不是那个味道。 有点像私生饭,抱歉啊。 你不听话啊,抽烟对身体不好,我都听你的话不再抽了。 …… 贺远川已经看不清眼前的字,他站不住,捏着信蹲下去,靠着桌子。 “今日雪。 住院时没有信纸,出院后才来得及写。 悄悄说,其实你的电话我都录了音,可惜都存在老手机里,摔坏了。 我又开始失眠。 愿你自由且快乐,那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九张信纸散在地上,贺远川在那儿靠了很久,最后直起身,脚步不稳。 上车发动引擎,目的地明确,疾驰。 那就只有硬的吃了。 清野镇的面貌确实大变样, 但是晚上的天空还是有许多星星。 程澈睡不着,从屋里取了自己的小毯子, 到院子底下的躺椅上靠着看天。 刚毕业那两年睡眠差,晚上怎么都睡不着。 他那会儿刚把店开起来,手里并不宽绰, 有点钱都投设备物资上了, 给自己买点东西还要比对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