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年级第一的程澈自然是逃不掉的，被廖老师直接点名安排去上课。 放学后他背着书包对贺远川说：“你先回吧，我上课去了。” 当天晚上九点放学，程澈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出门。 路边的大树光秃秃的，枝干上被涂上了白色的漆。 程澈光顾着踢石头，没看着，给绊了下，差点没跟咕噜噜滚动的石头一起摔到树坑里去。 小小树枝，还挺会伪装。 他抬头顺着声源看，贺远川裹着条黑色的针织围巾，背着书包站那看着他。 贺远川没回答，只是站那看着他说：“你又不看路。” 对此程澈已经见怪不怪，并且有种身心俱疲的认命感。 今晚程澈心里还多了股说不来的滋味，有点发酸发胀，他板着脸绕开贺远川往前走，听身后的脚步声慢慢跟了上来。 程澈不说话，闷着头往前走。 程澈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鼓鼓的一件，帽子也是鼓鼓的，戴上帽子显得整个人像只企鹅。 程澈没摸，他盯着那只手看了会，指尖红润，掌心向上。 “你别对我这么好。”程澈小声说，收回了目光，脚没停。 贺远川是个很好的人，程澈知道。 声音不大，贺远川听见了。 程澈是个配得感很低的人，低到好像意识不到自己的好。 这不是事儿，他可以等。 贺远川没有收回手，他倾了点身子，拉住程澈裸露在外被冻得泛着红的手。 贺远川将那只冰凉的手握着揣进了自己的兜里，热乎乎的温度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过去。 程澈的手在贺远川的口袋里动了下，贺远川覆着手背慢慢握紧，手指轻轻地拨了下男孩的掌心。 程澈跟着一起往前走，身子靠得近了些，小声问：“那你能不能不想？” 烤芋头 每天晚上九点钟放学后, 他从校门跟着稀稀拉拉的人流出来时，不再是低头踢着小道上的石头回家，而是第一眼会看向校门口。 “这儿呢。” 程澈便一路小跑过去, 跑到一半贺远川说：“看车程澈。” 贺远川通常会伸手替他戴上帽子, 然后两个人肩膀挨着肩膀地回家。 寒冷的夜晚吃个热腾腾的烤芋头，是一件幸福的事。 所以九点放学后他确实会感到饿。 他们会戴手套，一是防止寒风冻手，二是这样拿着芋头不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