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小块地方没有窗户,密不透风且无人知晓。牌子上写得是什么字,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次贺远川没有像上次那么多要求,也没有再说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倒是程澈一直在反复跟他确认: “嗯。”贺远川已经坐下了:“你不是说好吃?” 他把书包放在旁边空余的圆凳上说:“但我怕你吃不饱,因为真的全是素的,没有肉。” 两碗滋滋作响的锅巴饭很快端上来,听着声音就感到烫。 筷笼是老式竹质的,摞在桌边,看着使用年数已多,边缘因为时间太久自然变色。 程澈看了他一眼,接过去说:“烫呢,得把菜从锅巴下面挖出来。” 焦香的锅巴笼罩聚集着米饭与蔬菜的热气,两个人用勺子敲开锅巴,边吃边哈气,因为烫,一时间都没说话。 这么吃了会,听见贺远川念他的名字,声音不大,混杂在嘈乱的背景人声里,坐在对面的他刚好听得到:“程澈。” “以后经常一起来吃饭吧。” 程澈顶着鼓鼓的腮帮子, 一时间忘记咀嚼。 “方便啊。”贺远川说得随意:“我一个人住,没有门禁, 几点回都行。” 贺远川轻笑了两声:“嗯”。 程澈回头看了眼说:“好吃,你吃么?我去买。” 是程澈拉进黑名单的鱼羊烧烤。 “那不去了。”贺远川也压低声音,“怪不得没生意。” 巷子又长又暗,清野镇的公共设施更新的并不及时,很多巷子里的太阳能灯都是老旧的,性能不稳定。 自傅萍走后,上下学不再有人接送, 空荡荡的小院也不再亮起灯。 等到只剩自己一人, 不好吃的菜也吃, 不喜欢的衣服也穿,玩具小飞机得不到无所谓, 他倒是无师贯通地学会了挂着笑容融入到人群中去。 程澈也从不怪傅萍的离去,相反他对妈妈有着盛大的祝愿。 渐渐的他习惯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在黑夜中。 红砖围墙上覆着层细灰,每晚他都带着身灰回家,再把衣服丢进盆里,拧不动就一点一点地拧,小手拧的通红也不吭声。 数不清的日夜更替,板正背着书包的背影从一个瘦弱小男孩慢慢变成了稍显瘦削的少年。 小巷寂静安宁,两人的影子有时会重叠在一起,贺远川的影子较他的要更宽大些。 这儿没有其他人。只有猫知道,沉默的红砖墙知道。 黑白花被接走后,程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江河也每天耷拉着小脸。 程澈就把手机拿给江河看,小姑娘看见猫就开心,打手语说:是不是长胖了? 因为有猫的存在,两人在学校讨论的话题更多了,放学回家后,贺远川开始经常给程澈弹消息和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