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瓶碎在半空中,黄色的液体与绿色的碎片四溅,打湿了贺远川的头发,碎片擦过脖颈,有些疼。 拉架的人们借此时机一哄而上,将几个人拉开,贺远川被人拽着衣服向一侧拖拽的时候,回了头,看到了程澈。 拳是他先挥出去的。在看到程澈撞到绿化栏铁栏杆抬起的脸上通红一片后,在身后满是酒气的污秽脏话响起时。 贺远川偏过头看地上的板凳,板凳上一个红色的手印,他又看那一地的玻璃碎片和满是泡沫的黄色液体。 整个世界好像在慢动作,贺远川木木地接过水,他突然什么都看不清了。 在流红色眼泪的程澈。 美食街周围聚集的几个热心大姨一起跟着警车来了, 此时都聚集在背后派出所的大厅, 里面闹哄哄的。 先出手推他的也是矮个儿, 今晚矮个儿就是摆明了要来替表弟报仇的。 矮个儿梗着脖子喊:“是他们先动手的!” “明明就是你们先推的人俩孩子!真是臭不要脸的,得亏不是我儿子,不然我得扇死你!” “欸, 欸!都给我停手,这什么场合还敢打!” “准头挺好。”贺远川不知道在看哪, 打破沉默。 他突然又有点想逃跑了。 又或许都有。 “头还疼?”贺远川也将自己团了团,胳膊疼,没团紧。 但是被牵扯得最多的是贺远川。 值得吗。 “我可没难过。”程澈鼻子酸,他闭着眼,把下巴搭到曲着的膝盖上,闷闷道:“哪有你这样的……” 如果贺远川今晚真有什么事,他欠不起这份情。 半晌,才听见他慢慢地说: 程澈把脸埋在膝盖上。 程澈知道他是在看自己,问得温柔却又带着不解: 程澈不说话,他不敢抬头。 “你也不知道。” 更魔幻的是旁边还蹲着一个眼熟的,见他下车了,远远地冲他笑笑。 他恍惚地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来的这地儿不是图书馆,是正儿八经的派出所,旁边停着好几辆警车呢。 贺远川下午不是说出去随便转转?这就是随便转转?带着人学霸转到派出所来了? 难道是贺远川的爸爸找人把亲儿子给打了一顿,就是因为他不愿回家?那会不会哪天也找人打他乔稚柏一顿? “犯什么法,我是好公民。”贺远川说,一张嘴下巴疼,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