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听见楼下的争吵声，直接带着江河出去喂猫了，直到动静平息了才回来。 不一会，那张脸在梦中慢慢地变形扭曲，程澈眼睁睁看着那脸最终变成了傅萍，痛苦的，蹙眉的。 本打算到客厅拿个水煮蛋，还没进去便看见程赴和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前吃饭，长发杂乱地堆在头上，穿着件松垮的不规则t恤，露出肩后的一片纹身。 江河坐在旁边低着头喝粥，蔫吧又小心翼翼，看着才像是那个犯了错的。 一上午课他都不大精神，昨晚睡得不踏实，浑身是汗，早上起来冲了个澡，冲完太阳穴一阵阵的疼。 好在后排不算安静，掩盖了肚子偶尔响起的声音，刘俊那几个在桌子底下偷偷打扑克牌，打到激动处几个人差点吵起来。 最后被英语老师指着全体出去罚站了，几个大男孩在外面站一排。 人也大方，每次买点零食，到班级里给前后左右都分点。 所以每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最后面两排的男生腮帮子全都鼓得跟仓鼠一样，吃什么的都有，王杉什么都买。 没有学霸架子的程澈让他们觉得很好相处，每次分零食也往这边扔点，乔稚柏有时看见了，也会越过秦祎朝那边喊：“我的呢？我也要！” 乔稚柏倒不是真缺这口零食，但他缺心眼子，钝感力超绝，大家都爱逗他，喊就喊：“杉哥，我要四份。” 乔稚柏嘴甜，义正言辞：“杉哥买的，杉哥大气。” 今天老师都没讲什么内容，基本都是发些卷子，告诉大家假期怎样安排好时间。 程澈觉得自己应该是低血糖了。 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大半个月的那封情书，未拆封地被他塞到书底下，没带回去过。 程澈看了眼黑板上挂着的钟，离放学还有一会。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深呼吸了一口，想将胃里翻涌上来的灼烧感压下去。 他盯着书看，当书上的一行行字都开始变模糊的时候。 将晕未晕的间隙，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嘴唇向内推。 程澈条件反射地张嘴，一颗硬物被塞进了口中。 强烈的柑橘味驱掉了眼前模糊的浓雾，连带着太阳穴的酸胀也不那么突出了。 程澈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捏着糖果的塑料外壳，咔喳咔喳地揉成一团，随手扔进桌洞。 嘴里的柑橘味没由来地刺得他心慌。 搭在书上的手动了动，手指无意识地掐着指腹。这种情况，他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才正确？ “看什么？我脸上有金子？” 这颗糖确实来得及时，及时到他愿意忽略掉贺远川不耐烦的语气。 “放心吃吧。”贺远川又趴下了，声音从胳膊下传来，“我不查身份证。” 不知意味的，有些戏谑的，溢出好奇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