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个位置得靠窗，这样才能有自然风吹进来，不至于太热； 贺远川眯起眼睛，打量了一圈，最后在靠近后门的右侧墙边坐了下来，刚坐下就往桌上一趴，面朝墙，一节手臂绕过肩颈虚虚垂着。 这个位置非常好。 这样趴着好一会，周围人声慢慢多了起来，桌椅脚摩擦地面的声音，被分到9班的大家都在挑选自己的座位。 但镇就这么大，中学也就这么大，文理加在一起拢共就十几个班，难免会遇到熟悉面孔。 直到快要打上课铃，贺远川的旁边仍然空着。 倒不是不想和他坐，和老套的小说一样，贺远川的名字在清野中学是个时常出现在校园贴吧和微博超话里的存在。 二是因为，他打架凶。 这些帖子又延伸出一部分人讨论贺远川的家境，包括他家二层楼的外景照片，身上穿的哪件衣服有不显眼的logo，有识货的人说这logo没有低于两千块的衣服… 这场一战成名的架缘由其实也很简单，外貌太出众，人再不合群，这样的人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也没看他们，很寻常地站起身，操起板凳，下一秒像丢垃圾般，直接将凳子砸向为首的那个。 贺远川是这样的人，不主动惹事儿，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来试探他的底线。 贺远川凭一己之力将几个刺头送进了医院。家长闹着要赔钱，他赔，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无论如何，贺远川的目的达到了，他获得了长远的清静与安宁。 贺远川连头都没抬，“乔稚柏，滚。” 贺远川睁开眼看乔稚柏，眼里带着些被吵醒的不悦，还没说什么，乔稚柏的屁股已经先一步从板凳上抬起。 前桌也空着，乔稚柏迅速入座，回头跟贺远川说话：“我身上有味儿还是怎么着，怎么眼没睁都知道是我。” “我每天都洗澡！”乔稚柏说。 乔稚柏朝后斜楞看一眼，说话声音大了些，不知道是想让谁听见：“不跟兄弟坐是吧，害，没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乔稚柏尾巴翘了半天，直到被贺远川踢了板凳，才老实把尾巴放下。 他当是乔稚柏，眉头蹙起，从桌上直起身，转过头不悦地开口：“你烦不烦？” 窗外恰时吹来阵风，卷得男孩怀中的书页轻轻翻了几滚。 贺远川看了程澈片刻，半晌，把头转开。没回那句招呼，但也没说不让坐。 于是程澈就这么坐下了。 清野中学在清野镇已经算不错的中学了。然而地方条件毕竟有限，再不错，师资力量也比不了市里那些学校，学生们学习的热情也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