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猫倒比你温顺多了。”“走?走哪儿去了?舒府没有,公主府没人,你满嘴谎话,到底哪句可信?把人给我!”苏韵卿的语气满是慌乱,声嘶力竭的诘问连殿外值守的人都听得见。“放肆!”舒凌骤然起身,与人怒目而视,愤然嗔怪:“在宣和殿内大呼小叫,失心疯了?她是你什么人,你就来同朕讨要,啊?”小猫吓得“嗷呜”一声,飞快逃离了舒凌这女魔头,瑟缩去了墙角。凌厉的质问过耳,苏韵卿骨子里对此处的敬畏令她清醒冷静了些许,硬的不成便换个路数——“她是我的半条命,若非念着她,在江水里,我早过了奈何桥。”支离的眸光低垂,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忽而双膝点地,软了语气哀求:“让我跟她在一处吧,求您,求您了,让我见她,她在哪儿我就去哪儿,没她我活不下去的。”“御医说得清楚,你这是寒症,调理妥当与寿元无损,别再要死要活的颓废,你命长着呢。”舒凌见人服软,便缓和了语气解释:“朕给了苗苗两个选择,她是自己走的,要去西南攻打月支,人已在楚明庭的军中了,你不适合去,去了只会添乱。”得了消息,苏韵卿匆忙从地上爬起,转身便要去军中寻人。推开殿门的刹那,却见一众侍卫骤然横刀在前,森然的寒芒断了她的出路。“你就留在宫里养病,待到时机成熟,朕会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想和萧郁蘅在一起,你就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她是国朝未来的栋梁,更是萧姓皇族的指望,朕不会让她委身病歪歪的废人。”舒凌定睛端详着苏韵卿落寞的背影,在她身后幽幽出言,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苏韵卿背对着她,眸光转了几重。“门关上,想听就老实过来。”舒凌立在书阁的房门外,转眸凝视着热血上头的苏韵卿。苏韵卿扫过一众侍卫,自知入了天罗地网插翅难飞,只得依言合拢了房门,抬脚跟人进了书阁。舒凌拎着瓷罐里的棋子摆弄,点了点棋盘提议:“坐过来,手谈一局。”苏韵卿凤眸微转,心底暗自思忖,若顺遂了舒凌的心意,今晚或还能赶在宵禁前出宫,跑去军营找萧郁蘅。思及此处,她接过瓷罐瞥了一眼,直接夺过了舒凌手里的黑子,冷声怼人:“陛下素来抢占先机,这先手我就不要了。”“尚算有自知之明。”舒凌嗤笑一声,随手在盘中落下一白子,继而道:“昨日你外祖母很失望,朕也很失望。她八十岁了,听府里人说,前日入夜她还与你交谈许久,你就一点面子都不给?”苏韵卿执棋的手一僵,转了转眸光,索性换了话题:“还是说苗苗的事吧,陛下方才的话音,难不成当真会答应我们荒诞的感情?月支尚算安分,萧文锦告密有功,陛下这么快就决定斩草除根了?苗苗去了战场,可还回得来?”“这是耶律茵的主意。西辽攻西疆不成,转战南线,发兵月支;月支可没向我朝求援,这便是萧文锦有旁的心思。你在峡州不知朝事,她的幼子已是新国王,萧文锦这份狠厉手段,你及得上么?此番发兵月支,朕让苗苗挂帅,再得个军功,日后足以凭自己无可撼动的功劳立足朝局,不好么?”舒凌悠然打量着如临大敌的苏韵卿,催促道:“快点儿落子。”苏韵卿柳眉紧蹙,干脆丢了棋子,冷声反问:“陛下是要改朝换代了?先定边疆树君威,再治内政改国号?届时萧家宗亲会被陛下放逐还是杀戮?你素来多疑,会放心让苗苗脚踏军功,手握军权?”“你觉得呢?”舒凌好整以暇地觑起眸子观瞧着她,冷了语气嫌弃的斥责:“棋子捡起来,几时添了半途而废的臭毛病!”“若我不依你,也不与你相认,自此远离朝局纷争,你会如何对苗苗?”苏韵卿抬起一双犀利的凤眸,亦定睛审视着舒凌,将她的吩咐当作了耳旁风。“朕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别太放肆。”舒凌的凤眸已眯成了一道极尽危险的缝隙,两双相似的眉眼间,气势却还是有明显的差距。“她出征那日,让我送她出京。陛下若保她平安回来,我便听话,遵从一切安排,除了婚嫁。”苏韵卿逃避了对面凌厉的视线,抓了瓷罐回来,随手在天元落下一子,软了语气与人商量。“看你表现。你没有跟朕谈判的筹码,除非你猜对了朕的布局,或许朕会给你个机会。”舒凌亦然转了视线在棋盘,悠然的落着棋子,却不忘提醒:“毫无章法的走棋,你今夜会一败涂地。朕的手下败将,只配任人摆弄。”苏韵卿指尖夹着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舒凌的话外音,便是她方才所言并未猜中这人的用意。一颗棋子被她摩挲的光滑几能照人,她沉吟良久,才审慎出言:“耶律茵曾说她要学中原合纵连横,给你献计。你攻伐月支,便是对外政策上认可了她。你能有如此格局治国,想必如今被历次政变淘洗干净的萧姓宗亲,也不会被赶尽杀绝。”苏韵卿瞄着棋盘,定睛于舒凌的一处疏漏,眼疾手快地堵了枚黑子过去,吞了她三颗棋,慢悠悠反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