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又一道讯音符传来,濮阳杰听后脸色一变翦茸茸放下手里的糕点正色道:“大师兄,怎么了?” 云烈放下茶杯:“既如此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去找他们。” 出城了后,濮阳杰根据讯音符的来向很快就找到了资通河,却始终未能找到文君尘,随后又拿着符文捏了一个追踪诀追到了城外河边,资通河很宽远远望去对面有几个黑影停在湖面上应该就是渔船了。 三人御着剑过河,翦茸茸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原来这就是资通河啊,这么宽别说这几支渔船了,怕是行商的货船也能放下好几只了。” 濮阳杰和翦茸茸同时向前望去发现前面有一趟火光直直往林子深处去,“这片森林地势如此低,这么多人拿着火把堂而皇之的进去,难不成有什么宝贝。”这时符文亮了一下,濮阳杰说道:“就在那附近,走。” 夜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火把未照及处像是有人盯着的感觉,时不时还会有猛兽的叫声。 那几人马上闭了嘴紧跟上,但脸色依旧苍白,后面有人小声嘀咕:“泉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吓着。”有人说道:“还不赶紧闭嘴,难不成你想去。”那人又说道:“泉仙要的不是三阴人就是三阳人,我们跟来做什么。” 文君尘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一路一边留线索一边跟过来,听到这也不免疑惑,来此之前并未听说霞芜城还有泉仙,这三阴人和三阳人又是个什么说法。 不像是什么复杂的法阵啊,只要掌握破解之法凡人也能将其打开,什么仙这么菜,江山摸了摸下巴在心了对这位泉仙更加鄙视了。 血液沿着法阵流动,一瞬间法阵开启金光乍盛,地面开始一阵震动,随着震动法阵也开始坍塌形成一道向下的阶梯人们开始往下走,江山进去前才看见躲在不远处的文君尘,两人对眼后,江山朝他点了点头下去了。 地底下空气十分潮湿,墙壁上有很多暗黄色的晶石还有一些苔藓,江山摸了一下岩壁发现上面挂着的都是陈土,看来这个地方有年岁了,随着他们下去以后穿过一个地下洞口进入到了一处类似大厅的地方。 这棵树太过特别江山一时看不出在哪见过,但它站在这空荡荡的泉边他觉得挺诡异的。 那人带着少年来到泉边带他跪下然后念念有词的说些什么,江山已经开始做好准备要救人了。 领头人双手合十激动的说道:“泉仙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 “泉仙显灵,佑方水土,霞芜福泽,资通顺利!” …… 只见那泉仙微微点头,而后又轻轻挥手那少年身体忽然变得轻盈起来飘到了泉上,随着水雾慢慢向泉仙移动,那少年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像是感受到了死亡的来临。 江山眼神一凛手心化剑飞身而上,那泉仙即刻便察觉到了不属于他的灵力,便立刻中断吸收少年的灵魂随即一掌将他拍到了地上。 一直跟进来的文君尘在洞外暗暗观察了良久,见此不禁扶额:“真是一根筋。”他赶忙跑到里面大喊道:“快跑!” 濮阳杰,云烈和翦茸茸随着文君尘留下的线索符很快赶到,云烈掐灭最后一道符咒疑惑道:“泉仙?” 云烈抬头望向不远处的空地说道:“那便应该就是答案了,走吧。” 一时间原先的空地上人越来越多却并未看见有江山和文君尘,这让濮阳杰不免担忧起来。 只见那少年死里逃生一般,哭得泪流满面,抽噎着摆手道:“不是,我没,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一位老妪一拍腿说道:“仙人要真勒恼了,若是降下旱灾那我们的庄稼怎么办呀” 有几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喂,这可怎么办啊~”的哭了起来,领头那人冷静下来说道:“今日都先回去吧,等泉仙大人消了气在我们再来此赔罪吧。” 那人冷声道:“触怒了仙人没他好果子吃的,走!” 那泉仙只得被搅得上岸,只见那妖物人身蛇尾,背后四只翅膀,身后一条蛇尾用力一扫两人直直摔在了墙上,二人皆昏了过去。 这时一道强光直直向他过去,那妖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般,带着萦绕的雾气回身冲进了泉眼里,待到濮阳杰他们赶到时泉水就如没有干涸过般平静而不见波澜。 濮阳杰赶紧过来:“怎么样?”翦茸茸给二人服了丹药说道:“无事,只是灵力损耗过多休息一阵就好了,师兄我们先带他们回去吧。” 云烈端着杯子走过来:“我在古籍里读过这树叫白?,汁液如漆,味甜如蜜,可解疲困,于他们现在的状态有益。” 濮阳杰和云烈一人一杯喂给他们,一边喂一边说:“这是在上五十层的一些古籍里读到的,这树难植能在这里活这么多年,可见此地是个灵气充沛之地。” 云烈轻勾嘴角没在说什么,濮阳杰笑道:“好了,别唉声叹气了,先把他们带回客栈最重要,等他们醒了还要商量对策呢。” 云烈带着文君尘御着剑,他轻轻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地方陷入沉思:刚刚不是错觉,他取汁液时确实感受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灵力但那灵力不似修士的,更像妖。 等二人醒后几人就聚在一个房间里商讨起来。 濮阳杰轻皱眉:“这三阴人,三阳人是何人?” 江山点头说道:“不错,本来我以为他们是要用活人献祭,却不想我看到那妖物竟在吸收那人的魂魄。” 江山喝口茶说道:“是了,那妖兽修为了得至少得有个几百上千年,当时我跟君尘在他手里可没讨到好,哎~”最后无奈叹气。 “不清楚。”文君尘也开始觉得此事蹊跷起来,甚至可以说自打他们入城来他们就好像进入了某个人的罩子里一般,颇为奇怪。 江山细细想来,摸着下巴说道:“那妖兽古怪的很,当时水雾太重依稀看见他有四翼一尾,那尾带鳞像是蛇尾。至于修为他已修成人形,银发碧瞳~至少有五百年修为了。” 翦茸茸托着下巴说道:“离这最近的仙门就是开悟派了,他们自家地界出此等状况竟不知,还要我们来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就在他们讨论着的时候,突然之间感觉到有人靠近,几人立马警惕起来,悄悄翻窗上了房顶。 其中一人说道:“老大,屋里没人,是不是没回来啊。” “那我们去哪找他们?” 顶上的五人等着他们走干净了,翦茸茸生气道:“这些人简直不识好歹,自己拜了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还以为我们害他们。” 不想这时有人大喊道:“他们在上边!在房顶上!”一时之间一支支弩箭疯狂朝他们射了过来,“嗖!嗖!嗖!”江山震惊喊道:“我靠,这他妈来真的!” 几人分开躲闪,但霞芜城虽然富庶但城池却并算不大人跟人户与户几乎都是连在一起,他们又对街巷并不熟悉,几条街巷跑过来又被那群人给追了回来。 文君尘跑的微喘,依旧面无表情道:“闭嘴吧,濮阳师兄我们只能往城外跑了。” 濮阳杰立马拦住说道:“茸茸不可,听君尘的我们先出城吧。” 叫巴焦的那人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二五八万道:“呸,追,为什么不追,他们修仙的不能打凡人怕什么,等抓到他们就送去平息泉仙大人的怒火,都给我去追!” 云烈淡淡道:“这是想抓住我们给那泉仙出气,出了城我们分开跑随时用讯音符联系,在城外他们就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了。” 城外明澈漫步走在路上,伶牙乖巧的挂在他肩头酣睡,黄晟在他身后晃晃悠悠。 突然见不远处一声巨响霞芜城的城门“砰!”的一声打开,明澈不禁疑惑:“嗯?” 五人冲出城门后就散开了,云烈御剑一边躲箭弩一边查看周围,却一眼就看见了往这边走来的明澈,那人未穿道袍一袭银白劲服勾勒出修长的身姿。 他直直向明澈的方向过去,但心思不在,一箭弩擦过他的剑,云烈一时不稳从上面掉了下来。 然后刚想说话,云烈突然抬头,明澈一时不察下巴被顶上来直接咬到了舌头。 云烈抬头看他就见明澈手捂着嘴,眼里似是有泪,他还是想必这霞芜城里的事也是各位安排的?” 明澈看着他说道:“请前辈赐教。” 云烈渐渐苏醒,发现自己悬浮于一片虚无之上,他低头一看自己只是一道虚影,漂浮起身发现旁边金光闪烁,他拿手虚挡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金丹,如今他现在只是丹田中的一缕灵气。 云烈眼神一凛,他比谁都清楚这个法阵是个什么东西,他抬起头往上一看刚刚冷冽的眼神不在取而代之的是轻蔑的挑眉轻笑,因为他发现这个法阵竟不是不可破的,就在它的上面赫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而从这个大的裂痕里延伸到四周,难道是因为那个锁链…… 封印后面的“魔灵”躁动不止,那么魔灵就是被虚连题倻封印的属于他的力量,魔气与妖力互相调和犹如八卦中的两仪一般,只不过里面的是一紫一金。 “仙师和该明白老朽并无他意。” 诡镜佬好奇道:“欧,仙师说说看。”他也很好奇他这么想不通的事是什么。 诡镜佬脸上的笑容一僵脸色直接挂不住了,就连碧娥和白墨脸色皆是一变,逸空轻咳一声略显尴尬道:“是老朽叫人建的。”心道:这都能看出来。 他笑得太放肆了搞得逸空身后的两只小妖也不禁莞尔,碧娥掩唇说道:“奴家都说了让大人别这么操心,现下到好竟被人笑话了。”说完也娇笑了两声,逸空嘴角抽了抽,他只是觉得小殿下在那虚连题倻手里定然吃了不少苦,现下好不容易找到自然要尽心尽责,却没想小殿下还不知道却被他师尊嘲笑成这样,算了算了小殿下还要在他那呆段时间忍住。 明澈单膝蹲下将云烈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说道:“诡镜佬无需如此,他既是我明澈承认的徒弟那一辈子都是我徒弟。”语气有些冷硬,他从来不喜旁人用这种托付的语气跟他说话,像是遗言一般。 不多时,逸空抬头对明澈说道:“小殿下要醒了,仙师只能委屈一下您了。”明澈一听他话碴不对,而就在此时一股清甜香气直冲他鼻子,随即晕了过去,碧娥伸手将他扶住轻轻靠在她肩旁并未撤开,而是盯着他的脸细细看了起来。 可第一眼却让他不由皱起眉头,刚撑起身子就见明澈躺在一个女子怀里昏睡着,那女子低头目不转睛盯着他看,脸都快贴上去了,见到这一幕身体里的“魔灵”没来由地突然开始震动,云烈瞳孔微缩,霎时空气像是凝固一般冰冷,他只得强行压制住向碧娥走去。 逸空却是看着云烈的眼睛欣慰的点点头,见他即便身处未知此境也能有如此魄力,心中感慨不愧是陛下的儿子,伸手撸了把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 逸空又撸了撸他的胡子说道:“你叫云烈,是你师尊起的名字?”见云烈没答,他继续说道:“你可知你该叫宗璟渊,小殿下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逸空捋着胡子说道:“也罢,我叫你小殿下是因为你妖皇宗政的儿子,你的母亲是冥海之境的圣女,也就是虚连题倻的妹妹。” 逸空 云烈一看镜中之人虽与往常的自己并无二致,但那双异瞳让他愣住了,不由得说了出来:“什么时候……” “你身体里封印便是魔族的炙心泯神咒,如今妖魔之力在你体内共存,当年陛下将体内尽数的灵力封在妖后体内只为保您,如今两股力量共生定是娘娘催动自身修为至此的。” 云烈大脑飞速运转并没有被冲昏头脑,问道:“他既然杀了妖皇,又忌惮我的力量当时为何不将我一道毁灭而只是封印我?” 云烈想到他被封在千钧塔里时有个魔物同他讲起过一种魔族有种禁术可将他人之力吸收化为己用,云烈不禁冷笑:“我如何才能破除这道封印?” 云烈抬眼瞧他:“你想收我为徒?” 云烈心下满意,语气也不似从前冷硬:“你既要教我融合之法,又如何告诉我呢?了渊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虽然不清楚他打算怎么做,但云烈并不想让明澈知道自己跟魔族有关,冷声道:“别让他知道。” 云烈扶着明澈往外走突然感受到袖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一股刺骨的冷意隔着布料缠住了他的手臂,他抬手一看竟是那黑锁链,不过他化成了细细迷你的样子缠在他的手臂上,那鬼头瞪着大大的红色眼睛也不再恐怖了,锁尖如蛇头般晃来晃去的。 逸空无辜道:“您身上有妖皇血脉,刚刚又喂了他血,无常锁自然就认您做主了。”云烈想道去抓明澈时没抓到,抓到了锁尖处的利刃上个破了手掌,他展开手一看确实有一道伤痕。 云烈看着那锁说道:“无常锁?的确是够反复无常,刚还要锋芒毕露现下却乖巧至极。”逸空干笑两声说道:“这锁有意识,如今认您做主能够与小殿下意识互通,受您控制,自然就依赖您了。” 逸空如实答道:“怪蛇肥「虫遗」wei。” “不,他还为我们所用。” 逸空说道:“虚连题倻一直想将万朝深渊和冥海之境合并,将妖魔统一管理,当初稷奘,哦,这是他的名字,稷奘趁万朝深渊的通道有些削弱时逃了出去结果被抓了,之后就给魔族卖了一段时间的命,不过正是因为他混入魔族查到您的下落,之后便偷偷传信过来,老朽这才有机会前去救您的。” 碧娥有些错愕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低下头说道:“属下只是想让仙师睡一会儿,让您和诡佬好好谈谈,别的属下一概没做。” 碧娥抬头嘟囔着对诡镜佬说道:“小殿下小小年纪就这般戾气横秋,真是吓人。” 白墨紧随其后问道:“您信任他?” 回去的路上明澈还未醒,云烈一手扶着明澈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让他整个人靠的舒服些,这副肉身还在发育他比明澈还要矮一个头现下只能这样,无常锁寒气和戾气都重,又怕明澈醒来看见后说不清楚就被他收进了纳戒里。 明澈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来站好,干哈哈了两声大尾巴狼似得说道:“哈哈,不愧是为师的徒儿,什么时候发现的呀。” 明澈挑眉不禁心理吐槽,这小孩越大越不好糊弄了,说道:“应该就在刚才,为师一直昏迷着怎么可能清楚嘛。”其实那哪能啊,那小蛾子的迷药怎么可能把他迷晕,早在碧娥近身的时候他就早有察觉,只是为了装的像一些封了自己的六识,解封的时候刚好听见两人在那讨论收徒,但听到云烈那么护着他时说不感动是假的,也不禁让他仅剩不多的羞耻心颤了一颤。 正走神间突然被点名忙说道:“啊,奥,是啊为师正担心呢 明澈挑眉,看来小云烈是打算一瞒到底了呀,也罢,既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决定吧。摸了摸下巴说道:“那还真是奇怪了。”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明澈也只好闭嘴,哪知云烈又问道:“师尊怎么会出现在霞芜城,您不是说不会来么。” 云烈望着前方面无表情的问道:“我记得临走前黄师兄还在外面做任务,怎的会跟师尊一起来?” 云烈腮帮子微动:“师尊就把黄晟这么带出来,就不怕掌门生气找你麻烦,难不成师尊还想帮他担着?” 云烈喉头微动,慌神间忘记自己正在御剑往后一退差点踩了个空,明澈赶忙一手御剑一手扶住他的背,待剑身平稳后便伸手弹他的额头,说道:“翅膀硬了,都敢问罪你师尊啦?” 将云烈扶好后二人重新站定,明澈喝了口酒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索性连想都不想了,而云烈体内的魔灵却在一瞬间的躁动过后又归于平静。 一时间几人便迎了上去,师叔师叔的叫的明澈觉得有些头疼,不得不感叹幸亏自己只收了一个徒弟,还是一个让他省心的不能再省心的徒弟。 濮阳杰走上来说到:“嗯,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云师弟还担心,黄晟说您也来了我们才放心的。” 明澈点点头说道:“想必黄晟都跟你们说了吧。” 明澈轻叹一声说道:“可有什么新消息。” 明澈问道:“昨日什么时辰。” 濮阳杰想了想摇头道:“不知,但听见有人喊他巴焦……对了!我听见有人问他抓不到人巴太守会不会怪罪之类的。” 云烈问道:“师尊,您是不是已经想到什么了。” 翦茸茸两只手掏着下巴说道:“没有,只有那个叫巴焦的领头人带着他们,未曾见到什么特别的人更别说太守了。” 他们出来的时候就见明澈摇着扇子等着他们,心下了然,黄晟心里正为不用坐伶牙内心欢呼,对明澈说:“小师叔,我带着您吧,我的朝晖能带四个人。” 明澈依旧跟云烈同乘一把剑,虽然御剑也不过是仙法御物的一种,不过有徒弟不用是傻子,回头御剑的云烈嘴角多出一个浅浅的笑意,带着明澈先行离去。 跟他说完话的翦茸茸见他还傻乎乎的杵在那,赶紧招呼他跟上。 濮阳杰应声点头便开始想办法怎么进去,明澈看着一帮陷入沉思的年轻人不免也陷入沉思,拿着酒壶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朝门口走去。当众人回过神来时明澈已经将门口的守卫迷晕,一脚把门踹开后,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 “……”江山问道:“还能这样么?” 江山捂脸不忍直视的说道:“小师叔,我们这样直接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江山听后一副学到的样子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明澈,文君尘和剪茸茸看他那副德行一脸嫌弃,这时刚才那人领着一群人过来了,对为首的人说:“巴管事就是他们。” 云烈上前一步对明澈说:“此人就是巴焦。”明澈轻点头打量着那人,巴焦抱着胳膊也大量着他们,说道:“你们这群修仙的不好好在山上做你们的神仙跑下面来坏人规矩,还真以为自己多高尚啊。”说道:“巴管事是吧,我们并无冒犯之意也不会伤及这里的人,不过我们有话要同巴老爷聊聊。” 云烈的脸色直接覆了层寒霜,濮阳杰皱眉说道:“我们只是和巴老爷询问一些事情,巴管事又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明澈倒是毫不在意,淡声道:“今晚贵府上下谁都出不去,巴管事还是别费神了。”刚跑去叫人的人停住了脚步,巴焦皱眉:“你什么意思。” 明澈微笑着安抚道:“各位无需惊慌,我已经说了不会伤任何人,我们只是想见见巴老爷仅此而已。” 那人还未说完就被巴焦一巴掌扇过去:“闭嘴,他们这群臭道士是不能轻易伤害凡人的,滚一边呆着去!”那人捂着脸说道:“可老爷……”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只是濮阳杰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从前他们也会受命去山下斩妖除魔,但那些人对他们大都尊敬有加,或是以礼相待,霞芜城之事让几位小辈多少有一些挫败感,更何况巴焦此人还全然不把人当人看,更是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然而明澈却是往里走,说道:“看来你们老爷就在里面,巴管事还是不要太固执为好,不然倒叫人觉得你居心不良了。” 霎时之间魔气流泻,巴焦一惊捂着胸口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狠狠瞪着明澈,惊讶他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明澈手掌轻握符箓粉碎,这鱼龙混珠符能隐藏魔气,而且能练出这到这个程度的也只有仑稚,不过明澈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寂灭之境,此等障眼法在他面前跟没有一样。 “住手!哎呦,请仙师高抬贵手!”巴洪飞提着衣摆快步赶了过来,出声打断道,下台阶的的时候还差点绊倒,他顾不得摔疼的屁股拽着衣袍连忙站起身赶紧走上前,对明澈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仙师既然是来找我的,何不里边请。” 几人被巴老爷带到大厅落座,巴洪飞客气道:“玉骨仙人能带弟子光临此地,真是蓬荜生辉啊。” 巴洪飞尴尬的咳了一声,正色道:“这霞芜城的百姓对泉仙一片敬畏之心,仙师又何必来此趟这趟浑水呢?” 见他神色有变明澈继续说道:“不论你信与不信,那泉仙都是妖,如今贵府还多了只魔物,太守守着霞芜城也有十几年了,难道就不为城里的百姓想想么?” 明澈说道:“不错,正是那妖正是肥虫遗,此妖兽所到之处可降旱灾。” 明澈看了云烈一眼继续说道:“魔族的鱼目混珠符对我并没用,只不过巴老爷出来的这么及时,想必是一直在里面观望的,你如此袒护这个魔物相比其中另有隐情吧。” “仙师不知,巴焦是我的义子,三十年前我赶赴王城任职,经过官道的时候遇见一幼童,见他露宿野外又食不果腹便收留了他,只是后来随我生活不到两年他却偷偷离开了。” 濮阳杰严肃说道:“就是每年都给他送两人献祭,作为灵子供他噬魂么。” 巴焦皱眉,顺了顺他的背开口叫了他一声:“父亲。” 这魔物与巴老爷竟还有这般渊源江山和翦茸茸一时有些感叹,明澈则看向对面二人说道:“那人是谁?” 巴洪飞一拍桌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隐瞒么?” 江山一拍桌子,站起来义愤填膺质问:“这么说那妖同你们魔族是一伙的?那旱灾也是你们串通好的?简直无耻。”翦茸茸坐在他旁边直接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说道:“师兄你先冷静一下,先听小师叔怎么说。”江山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巴鸿飞一惊:“这……哎,仙师可是想到了什么。” 巴焦皱眉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明澈终于抬起了手边的茶喝了一口:“当然是结束这一切了,难不成你还想让百姓受骗,继续让你父亲愧对百姓么?” 突然明澈转头微笑着问了一句:“不知巴老爷这府上可还有闲置的房间,我们可否在此留宿一晚。” 房间内明澈坐在窗台上欣赏着后花园的花草树木,自顾自喝着酒,这是他看到一个消瘦的身影走了过来,是云烈。 明澈背靠窗边喝了口酒,手臂搭在窗沿上说道:“辟谷之人,不吃饭不睡觉又不会影响什么,你这大半夜的做甚。” 明澈咽下酒看他,转过身来笑道:“你师尊我的酒量就是一直喝。” 明澈将酒壶拿回去说道:“奥,也是。” 这酒酒香醇厚,又带清冽微苦,回甘过后一股果香溢满整个口腔,这么烈的酒喝下去却并不灼烧肠胃,反而一丝温润感流通过经脉汇入丹田处。 “额……是,是长大了些。”明澈笑道, 明澈笑了:“哟,都会品酒了,看来我的小徒弟很识货嘛,有潜力呀。” 云烈歪头看他:“弟子知道狂药城是鲁班城的附城,听说那里四海之人皆可去,是所有仙门里唯一一个凡人可出入的地方。” 云烈点点头:“嗯,我觉得鲁班城是个挺特别的存在,若是有机会弟子很想去那看看。” 云烈想了一下说道:“修真界三个特别的存在:御灵族,鲁班城,望月山。御灵族可御百兽,几百年来一直与灵兽和平共处实属难得;鲁班城以炼器出名,从此处出来的神兵宝器数不胜数,城主却不务正业不仅建了附城,更是在主城中修建了大型流金窟,赌坊,花楼,擂台,拍卖会应有尽有;反观望月山更是一处秘境,更有传说望月山的人与月共生,师尊这是真的?” 明澈一拍他的背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为师进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然后一下跃进屋里,反身靠在窗台边笑眯眯的对有他说:“这次仙古论剑你要是能得个不错的成绩,为师就带你去鲁班城见见世面,早点休息吧。”然后起身往里走,抬手指尖一撩窗户就自动关上了。 第二天晚上,明澈他们打点好后就跟着巴焦混进队伍里,临行前巴鸿飞走到明澈身前就想给他跪下,明澈拿着扇子的手轻轻一抚将人带了起来,巴鸿飞只好作罢,一夜之间这位太守大人仿佛苍老十几岁连头发也白了不少,声音带着沧桑道:“在下与义子自知罪孽深重对不起霞芜城的百姓,但巴焦也是受人指使除此之外从未做过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而后哽咽:“还望仙师能放他性命让他,自去吧。” 巴鸿飞又怎会不明白因果有报,他不配再做这一城太守,没有脸再面对这些信任和爱戴他的百姓,昨日他便上奏请辞,对皇帝说明罪责,想来不日就要有圣旨传下,本想说不定还能换下巴蕉一条命,没想到事到如今已不是他能掌控得了的了。 随着队伍他们渡过资通河往林子深处去,寒风吹过人流个个都忍不住打哆嗦。 等他们再睁眼时便是一片漆黑,手里的火把都被那股热浪卷灭,热浪过后回归平静干燥冷冽的寒风再次吹来却不再有飒飒的树叶作响,明澈看向前方不远处,一束光亮直冲上天人们才终于看清周围的状况。 云烈看向明澈:“师尊,开始了。” 明澈对巴焦说道:“你带人把百姓带到安全地带。” 云烈问道:“师尊不怕巴焦趁此机会跑了么?” 几人到时就见原先藏在地下的清泉和白树已经来到了地面上,那“泉仙”更是泡在泉水里像是等待多时。 稷奘悠哉悠哉的玩着头发,抬眼瞥了他一眼说道:“呦,一日不见变聪明了。”山一捏拳:“你!”濮阳杰及时走过来按住他,然后对他说道:“看来你知道我们要来。” 江山一听这不妥妥的内涵么,抄起剑就想上,怒道:“还跟他废什么话,此等害人的妖物现在就将它斩了。” 江山正急不可耐就要上,谁知稷奘把手一抬直接叫停:“慢着,我在此等候可没打算打架。” 稷奘两手一摊理所应道的说道:“打不过为什么还要打。” 稷奘勾了勾自己的银发在手指上卷着玩:“我若不如此,难不成要那些凡人看我笑话,我在他们眼里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剪茸茸差点喷鼻血:“哇,这肥遗也太妖娆了,它,它都没穿衣服。” 剪茸茸好奇的问道:“那你叫什么。” 江山眉头微蹙,冷声道:“你自己都说了他是个妖孽。” 稷奘转身说道:“我意外被魔族的人抓到,为保命而已。” 稷奘无辜道:“我并未杀任何人。” 稷奘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晓他是谁,他只让我来此地收集魂魄然后交给他,但他术法高强不似普通魔族。” 稷奘无奈:“我非他们同族,他们是不会相信我的,自然不会多说,他们也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利用我罢了。” 稷臧疑惑:“巴焦?那是谁。” 稷奘这才想起来:“哦,原来是他啊,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甚至互不认识,当时被抓后就直接来此处,我被困此地多年如今能出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最后一句话是对他说的,稷奘哦了一声后竟乖巧的点点头,待旱褪去后明澈取出一只灵囊将它收了进去,进去之前他还问道能不能把他的宝贝树也带上,明澈同意后才安心在里面待好。 稷臧被带走后霞芜城回归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被夺魂的人救不回来了,明澈对他们用了法食咒也只是让他们会喜怒哀乐但内里的空壳是填不满的,而巴焦自那以后也不知所踪。 濮阳杰他们围在一起说着这两日的事,黄晟翘着二郎腿抱怨道:“本来还以为能打个痛快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濮阳杰轻叹一声:“万物有灵,巴焦虽通人性却也害了人,离开或许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江山摇摇头:“滋,巴焦最后虽然帮了我们却也背叛了魔族,魔族生性残忍,未必会放过他。”几人你一言我一句聊的不亦乐乎。 明澈看着前方没有回头看他,说道:“问了,你不是说你不知么?” 明澈回头看他,稷奘凑近他耳边说道:“仑雉已经开始着手炼制第二颗‘蜃楼’了,仙师不知道么?”闻此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冷意,明澈轻扯嘴角慵懒中透着些许凉意:“你知道的倒不少。” 这时云烈跳过来喊他:“师尊。”只是这声师尊却像是用牙咬出来的,二人皆是回头,云烈看着稷奘说道:“师尊,这蛇这般不听话倒不如将他放进灵囊拿符封起来。” 稷奘见没人理讪讪回到灵囊里头,云烈坐到明澈身边见他不说话问道:“师尊心情不好么?” 云烈低头轻声说道:“那就好。” 南宫萧刚到了无峰就被秘依拦下了:“南宫,坏了,阿澈还没回来呢,怎么办啊。”南宫萧皱眉:“没回来,那他去哪了。” 南宫萧拉住来回踱步的秘依说道:“师姐你先冷静一下,霞芜城离了渊并不远白凰鸟速度又快,若是今日回来应该就快到了。” 秘依像是脱力一般坐在石凳上,红了眼眶:“在外游历这么多年一直如此,都怪我,都怪 南宫萧不忍:“师姐别自责了,你也不想的,怎么能怪你呢。”秘依狠狠攥着手摇了摇头:怎么能不怪我呢。“ 在回来的路上强行压制识海里疯狂攒动的厉鬼怨灵,元神动荡,头痛欲裂,眼前虚晃不已,一到了渊明澈强忍不适交代云烈事情,声音有些沙哑道:“你且与他们一道去掌门那回报,审问稷奘的事为师交给你了。” 明澈一关房门便不在强行压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喘着粗气伸手将嘴角的血擦掉,将药一口灌了下去,他缓缓向床边走去,强烈的生理痛感跟识海里翻腾的鬼魅逼得他微微拱起了身子,他就这么靠在床沿边默默忍受着,静静等待痛感退去识海平静。 南宫萧走过来叹了口气:“你师尊一直都是这样,每次发作都自己扛着,谁也不让进。” 南宫萧愣了一下,只好说道:“你倒是看得明白。” 在他走后,南宫萧磨破嘴皮子才终于将秘依劝走,回头看了一眼进步的房门后也离开了。 云烈回来后见房门开着人却不在,低头看见地板上有血,眉头紧皱,随即就猜到他会去哪转身离开了。 明澈将酒壶拿出刚喝了口酒,眼神一凛:“谁,出来。” 明澈并未转身胳膊撑着身子头往后仰,倒着看云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明澈不信了,难不成真受伤了?便说道:“过来。” 云烈还有点怕他过来最后踌躇了一下就走了过去半跪在池边,明澈上前伸手给他号脉温和的灵力滑过脉络并未探出异常,但让明澈有些惊讶的是短短几日云烈已经要突破凝神了,但是灵息有些不稳怕是要闭关一段时间了。 突然他觉得灵脉一阵刺痛不禁眉头一皱,低头正巧在水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眼睛竟然成了异瞳,他一把抽过手,起身背对着明澈退到了一边,明澈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身说道:“你即将步入凝神之境,可是要去修炼了?” 明澈从纳戒里拿出一个小锦盒扔给他,云烈背身接住问道:“这是什么?”明澈重新背靠泉边懒声说道:“刚刚探脉感觉你灵力稳健但灵息不稳,怕你走火入魔备着的,行了,回吧。” 明澈侧头看了一眼云烈离去的身影,封印已经有削弱的趋势,突破便指日可待,但不论封印的是什么既然能让虚连题倻如此忌惮,他自然是要好好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