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都惊得呆了。 张御医道:“老国公年纪大了,常年征战伤了底子,此番能不能熬过去,只能看造化了。” “张御医,请您千万尽力,保家父一条性命,拜托了!”赵明增三兄弟向张御医作揖道。 “大嫂,这……可怎么办呐?”出了敦义堂,四太太一边抹泪一边六神无主地问殷夫人。 “公爹福大命大,会没事的。”殷夫人绷着脸道。 “外祖母,您没事吧?” “小舅留在敦义堂照顾外祖爷爷了。”萱姐儿道。 徐念安和赵佳臻眼眶都红着,看殷夫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往嘉祥居走,知道她此番受到的打击也不小。 赵佳臻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的泪痕,点了点头。 宏奉回宫后向皇帝禀报:“太医令和张御医都说,靖国公此番头风病发作凶险万分,能保住性命都算万幸,是绝对不可能再上战场了。” 宏奉道:“靖国公年纪大了,这也是难免的。” 次日,早朝。 皇帝道:“朕已派人去探望过靖国公,他病势汹汹,无法成行了。” “皇上,臣认为不妥。”成国公话音方落,陆侍郎便出列道,“靖国公嫡长孙年才十七,且非习武出身,如何能代替靖国公上战场?” 陆侍郎向皇帝禀道:“皇上,两军交战,如何调兵遣将关乎战局胜败,本就没有对方点名要谁出战,我们就派谁出战的道理。之前靖国公请战,是因为他乃沙场宿将,他愿为陛下分忧,也有把握打赢这场仗,而非仅因敌寇挑衅。突然病倒,也非人力可以扭转之事。即便要从赵家再选一人出来代替靖国公出战,也不该选赵桓熙这样一个未及弱冠的羸弱少年,送他上战场,与送他去死,何异?” 陆侍郎瞧着成国公道:“既然朱大人提到了去年夏天,难免不让人误会,朱大人有此一提,为国为民是假,公报私仇是真。” 陆侍郎转过脸向皇帝道:“皇上,靖国公为国为民戎马一生,如今风烛残年又病染沉屙,很难说不是因为年轻时受伤太多太过操劳所致。赵桓熙是他向皇上请封的世孙,是他唯一满意的继承人,还请皇上看在他这一生为保我朝国土安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份上,不要让他后继无人。派不派人代替靖国公出战,派谁出战的问题,还请皇上三思。” 成国公还想再奏,皇帝抬手道:“好了,不要争了,这件事,容朕再好好想想。退朝。” 守了两天一夜,张御医终于松口说,国公爷的脉象渐趋稳定,应当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只是何时能醒,不好说。 “赵桓熙,你恨我吗?”片刻的沉默之后,赵桓旭突然问道。 “若是旁人这么说,我定然不信,但是你这么说,我信。”赵桓旭自嘲一笑,道:“祖父说得对,苍澜书院的先生也很会看人。我,确实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