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看着房顶默不作声。 待到放旬假时,靖国公宝刀未老,以古稀之龄请缨出战铁勒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苍澜书院。 “你先别着急,稳当些。”徐念安让他在马车上坐好,这才道:“听说是那古德思勤点名要祖父出战,祖父这才请缨的。” 在这件事上,徐念安也是束手无策,祖父有头风病,确实不适合再上战场。可是宿敌挑衅,他一个戎马一生的沙场老将,有自己不容侵犯的尊严和骄傲,他是必然会去的。 皇帝允了国公爷的请战,卸了国公爷中军都督府的差事,封征虏大将军,令其半个月后北上克敌。 他将二三四子都招到书房,叮嘱了相关事宜后,将一封书信递给老三赵明均,道:“我走后,若是你们大哥胆敢回家寻衅闹事,你就拿着这封书信去找你二堂叔,让他代我开祠堂,将赵明坤,赵桓朝与赵桓阳三人逐出宗祠,从族谱上除名!” “爹,真要做到如此地步吗?”赵明均问。 赵明均赵明培心中五味杂陈,俯首:“记住了,爹。” “父亲,还未成行,何必说这样丧气的话?您一定能平安归来,就像以前那样。”三个儿子都道。 三个儿子离开后,国公爷又令人去将殷夫人请来。 “维桢,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国公爷道。 “若是我一早知道赵明坤如此扶不起,当年我绝不会为他求娶你。这一生,你做我赵家的儿媳,终究是委屈了的。是我害了你,对不起你的父亲。”国公爷说着,竟起身,向殷夫人作了一揖。 国公爷直起身子,道:“我出征在即,你婆母是个不顶用的,今后这府里,还是要拜托给你。我已奏请皇上让桓熙袭爵。”他拿起一隻信封,递给殷夫人,道:“这是我的遗书,桓熙的二堂叔祖那里也有一份,内容是一样。这一份你保管,以防万一。” “拿去吧,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得确保万一我回不来,府中不会因此生乱。”国公爷道。 “桓熙正直上进,念安懂事能干,你前半生不幸,后半生,是有指望的,好好守着儿女过日子,去吧。” 赵桓熙一回到靖国公府就去敦义堂找国公爷。 国公爷道:“是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国公爷难得有个笑面,问:“你不放心又能如何?辽东百姓正在古德思勤的铁蹄弯刀下流血哀吟,难道祖父能龟缩不往吗?” 国公爷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这副模样,祖父跟你说过,咱们赵家本就是靠战功封爵立祠的,为朝廷为百姓戍守边疆浴血奋战是我们赵家男儿的使命。我们赵家男儿在辽东与铁勒打了上百年,数代忠骨都埋在沙场了,祖父不怕,你也别怕。” 国公爷瞠目,“你?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