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旭走到桌旁坐在椅子上。 五太太低声对赵桓旭道:“你祖父要把长房的赵桓朝和赵桓阳打发到平凉府去给大老爷侍疾,这是为了殷夫人和赵桓熙过得舒心,把庶房都扫地出门了。看来赵桓熙此番考上苍澜书院,真的是让你祖父对他印象大为改观。” “旭儿,你要想法子再讨讨你祖父的欢心。你祖母是个靠不着的,不给你拖后腿就不错了。你妹妹在何家过得也不如意。你现在还未入仕,咱们若是得不到爵位,万一你祖父有个好歹,下半辈子,咱们靠什么活啊?想到忧虑处,五太太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这时候三岁的玉姐儿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从外头跑进来,亲热地扑到赵桓旭膝上,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赵桓旭重重一把推开。 玉姐儿摔在地上,又怕又疼,瘪着小嘴不敢哭。 比玉姐儿晚进来一步的乳娘忙去把玉姐儿抱起来。 贾氏从乳娘手中接过玉姐儿,冷着脸转身要出去。 贾氏猛的站住,回过身嘲讽道:“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是本能反应罢了。你那腿多金贵啊,玉姐儿怎么比得了?” 贾氏怒道:“她不过是伏在你膝上,碰到你伤处了吗?你明明只需要把她抱起来就可以解决问题,偏把她推倒。她才多大?她懂什么?对自己的骨肉都没有怜爱之心,你能有什么大作为?怪不得苍澜书院宁收赵桓熙都不收你!” 五太太一看情况不对,忙起身拦住他,劝道:“算了,算了。”媳妇娘家好歹是个助力,这时候不宜再得罪了。 赵桓朝和赵桓阳两房离开没多久,就到了五月,各书院放田假。 徐念安被他拖着满山满院子地逛,累得不行,问他:“这次盐梅先生不组织你们去寂园上课了?” 徐念安又痒又疼,一边笑一边推他的脸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放假了,尚先生璩老他们也都知道你放假了,你就天天呆在家里与我厮混,也不去拜会拜会他们,这合适吗?” “对对对,我就是嫌你烦,行了吧?” 小夫妻俩在花朵洁白的玉兰树下追打嬉闹,徐念安腰侧,润白的牡丹花玉佩随着她跑动的步伐在紫色的裙褶间若隐若现,秀丽风雅。 对于她这样的要求赵桓熙自是乐意得很,蹲下身让徐念安趴上了背,起身时却突然起了坏心思,故意往前踉跄一下装作要摔的模样。 “啊!咳咳,喘不过气来了,冬姐姐你快勒死我了。”他站稳身子装模作样地叫。 赵桓熙笑着背着她脚步轻快地往芝山下走,遇到路上有石块草丛,他还能跳过去。 赵桓熙道:“不是说夫妻要同甘共苦吗?我们现在好好走着算是同甘,万一摔了就算共苦,难不成冬姐姐只能与我同甘,却不能共苦吗?” 徐念安气得要命,在他背上扭动道:“不要你背了,放我下来。” 他背着她下了芝山,绕过兰湖,从客院前头经过慎修院时,侧过头看了眼上锁的院门。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赵桓熙看着前头,道:“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为什么讨厌我了。他说我是恶月出生的,天生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