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入仕吗?我只是觉着,若是能与凌阁老交好,哪怕只是得他一字半句指点,你也会受益匪浅。只要于你有利,我也是会高兴的。”看他那模样,徐念安开始意识到这件事自己可能做错了。 徐念安怔怔地望着他,失了言语。 他直接衝到马房,牵马出府,打马过街,一气跑到汴河边上才停下来。 他垂头将缰绳系在柳树上,自己在靠着树根在厚厚的枯叶上坐了下来。 可是一想到冬姐姐把大花灯送给了凌阁老,他就鼻子一酸,又想哭了。 他回头一看,果然是葛敬轩正从马车上下来。 葛敬轩走过来,理一下锦袍下摆,在他身边坐下,道:“方才被他们拉着手谈了两局,刚要回去,就在街上看到你打马而过。我见你孤身一人,脸色又不大对劲,便跟过来瞧瞧。发生何事了?方才在凌府分手时不还好好的吗?” “不好说?”葛敬轩低声问他。 “你知道中秋节遇仙楼灯王之事吗?”赵桓熙问葛敬轩。 “我夫人后来把灯王送给了小妹。我回去后,画了金陵八景图,托工匠做了一盏大花灯送给她。她很喜欢,我也很高兴。可是她今天居然把那盏花灯当做寿礼送给了凌阁老,事先也没跟我商量。”赵桓熙说完便回过头去,看手里那片已经被他翻折得快要断裂的枯叶。 赵桓熙道:“生气肯定是有一点生气的。但是比起生气,我倒是更难过。她也不是趋炎附势之人,我知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不希望她为了我委屈她自己,舍出自己喜欢的东西,巴结别人,这都是委屈。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她必然也觉得我没用,如若不然,她又为何要瞒着我替我去巴结别人呢?” 赵桓熙一时答不上来。 这回赵桓熙倒是答得飞快:“愿意。” “因为我喜欢她,只要能让她高兴,我做什么都愿意。” 赵桓熙给他绕糊涂了,张口结舌了一会,才道:“这不一样。” “而且你说她必然也觉着你无用,这我可不敢认同。她若真觉着你无用,能把你画的灯送给凌阁老?那可是凌阁老,一般二般的东西,能入他的眼吗?你的画在你夫人眼中若不是好到极致,她能想着用你的画去吸引凌阁老的注意?你啊,自己钻了牛角尖。这件事在我看来,分明是你夫人既看好你又爱你,忍痛割爱为你前程铺路反倒落你埋怨,这会儿也不知该多伤心呢!”葛敬轩道。 葛敬轩站起身来,拍了拍锦袍上粘上的枯叶,笑道:“你夫人,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去了。” 直到傍晚,赵桓熙才磨磨蹭蹭地回到靖国公府,直接去了嘉祥居。 赵桓熙偷觑徐念安一眼,低着头道:“没去哪儿,就去街上随便逛了逛。” 四个人吃完饭,赵桓熙借口看书先溜了。 徐念安回到慎徽院,发现宜苏松韵等大丫头都站在院子里头,她问:“又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