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真是厉害!便是灯名都是我记不住的。” 徐念安细细看灯上的画,认出是出自赵桓熙的手笔,一时又觉感动又觉好笑。想不到中秋那晚未能为她赢得灯王一事,竟让他耿耿于怀至此。 他心中欢喜,走进去叫道:“冬儿。” 赵桓熙一口气喝了,问她:“冬儿,你喜欢这灯吗?” 赵桓熙不好意思地一笑,走过去道:“这灯名叫‘凤首金陵八景蟠螭灯’,凤首是指花灯顶部这个机括,你若想让它转,便拧这个机括,拧紧了大约能转两个时辰。你若不想它转,不拧这机括便是。金陵八景就是这八幅画,你来看,上面这四幅分别是‘凤台夜月’,‘石城霁雪’,‘白鹭春潮’和‘乌衣夕照’。下面这四幅分别是‘天印樵歌’,‘秦淮渔笛’,‘钟阜晴云’和‘龙江烟雨’。是我根据表哥对这八景的描述画的,画出来后给表哥看过,他说大差不差。” 赵桓熙点点头,眼神又有些羞赧起来,道:“我没有能耐给你赢灯王,隻好自己做一个送给你。恰好金陵也属江南,如此你心中的江南,便又形象许多吧?” 赵桓熙开心得一蹦三尺高,一边往外头去一边道:“我去告诉表哥,说你很喜欢,我没有白费工夫!” 饶是徐念安唤得快,他人已在门外了,遥遥道:“知道啦!” 徐念安一边翻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哦?他怎么坏了?” 徐念安:“……” 徐念安放下书,看着他道:“当然没有,我是你妻子,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的。而且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给别人知道。” 徐念安瞠目,忙打断他胡思乱想:“当然不是。表哥和我们是亲戚,他给你出主意也不过是玩笑罢了,你告诉我我也隻当玩笑听听,所以这不叫出卖。而你将外人的事告诉我,我与那人没有利益相关,更不会因为他给你出了什么主意而去打击他报復他,所以这也不叫出卖,明白吗?” 徐念安松了口气,心中暗道以后还是要多和他谈心,不然一不小心他的聪明才智用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就不好了。 徐念安正正神色,道:“便是你宴请朋友的事。我思前想后,也没什么好玩又有趣的新地方可去,那就只能换种方式了。趁现在残荷犹在,不若赁一条画舫,你们去汴河一日游如何?” “画舫上摆上美酒佳肴,琴棋书画,再加上骰子投壶之类,最关键的是,还要再去请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肯来,以后任谁再请客,檔次也越不过你去。你做的东,永远是你朋友中的这个。”徐念安竖起一根大拇指。 “你在国子监时,有没有听你同窗提到过一个名字——柳拂衣?”徐念安问。 “那,妙音娘子呢?” “若是能请到她,你说钱明他们会不会对你五体投地?”徐念安笑问。 “据我所知柳拂衣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她哪里以色侍人了?”徐念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