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雨总是来得很快,国子监又在外城,徐念安紧赶慢赶,还是没来得及在雨落下来之前赶到国子监。 半路上遇上知一知二的马车,徐念安掀着帘子问:“三爷呢?” 徐念安就下了马车,叫车夫驾车回去,自己钻进赵桓熙的马车里。 徐念安过去抱住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怀中,帮他捂着耳朵,安慰道:“没事,我来接你回家了。” 没一会儿,马车陡然一震,像是与什么撞了。 “知一,怎么回事?”徐念安问外头。 他话音方落,外头便有人骂了起来:“放屁!明明是你们的车撞了我们的车?赶紧叫你们主人从车里滚出来给我们世子赔礼道歉!” “三郎,你乖乖呆着,我出去看看。”她轻声对缩在角落里发抖的赵桓熙道。 “他们挡着道我们不能回家,我去叫他们让开,这样我们能快点回家。放心,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了。”徐念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转身下车。 徐念安抬头一看,自家马车被另一辆马车挡着,而马车旁站着的那人,她却认识。 朱志福歪眉斜眼地站在伞下,身边跟着六个手拿棍棒的家丁。见靖国公府马车上出来了人,原以为是赵桓熙,抬头一看,双眼一亮,大声道:“哟,还有个大美人呢?你是谁?赵桓熙呢?” 知一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跑就跑了呗,随他去。”朱志福不在意道,这个地方是他提前选好的,离靖国公府和官府都不近,在人赶来之前,他一定能把赵桓熙给收拾了。 又是雨天,又是朱志福和他拎着棍棒的家丁,又是这样刻意地拦着路不让走……这一切一切的都勾起了徐念安对十八年里最恐惧最无助的那一天的回忆。 “诶?大美人,咱俩素未谋面,你怎么就知道我姓朱呢?难不成你仰慕我已久?”朱志福流里流气地向徐念安走来,到了面前却是一愣,皱起眉头道:“我看着你,怎么这般面熟呢?” “要我让路,可以啊。让赵桓熙那个缩头乌龟出来给我磕个头,叫声爷爷,我就既往不咎。或者,”他目光一转,看着徐念安娇美明艳的脸蛋,涎皮赖脸地伸手探向她的脸颊:“你让本公子亲一下,我也放你们过去。” “啊!啊!”朱志福看着那根几乎将自己手掌扎穿的簪子,一边痛叫一边连连后退,怒火衝天地吩咐左右:“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拖过来!” 可他赤手空拳的,对方又有棍棒在手,哪里是对手?一棍子就给砸倒在地。 赵桓熙还在马车里,她怎么可能丢下他自己跑?大不了今天一条命交代在这儿。两年前她一文不名,但今天她是靖国公嫡长孙媳,若她有个好歹,朱志福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她屏住一口气,正待挥伞相抗,冷不防后头衝出来一人,手执下车踩的矮凳,一凳子砸到最前面那家丁脸上,直砸得他鼻断齿落满脸是血。 雨,还在下,顷刻间就将人全身都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