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个身面朝床里,又想起以前在市井里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 耳边传来纱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徐念安卧着不动。 徐念安翻过身来,见他拿着她的团扇,俊脸粉粉地站在纱门内,清亮的眸中却满是无措。 徐念安瞧他这模样,猛然意识到,这初通男女之事,对他这样的半大少年来说,也是一大考验。若此时不能正确地看待此事,日后许是便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徐念安心中暗叹一声,起身跪坐在床上,捋了下披散的长发,对赵桓熙道:“你过来。” 徐念安拍拍面前的凉席,道:“上来。” “你为什么说被钱明带坏了?”徐念安问他。 “那书上写了什么?” “你我这夫妻虽是假的,但假的也是夫妻,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说。”徐念安道。 徐念安强自按捺住心中羞赧之情,隻问:“你觉着他们该如此么?” “这不就得了?书许不是好书,但你却知道好坏,哪里变坏了?”徐念安道。 “隻消你不照着书上去学,只是看过,我嫌你做什么?” 徐念安点头微笑:“你是个好的。有些人便做不到你这般,一旦看了这种书便兴致勃然,随意与家中外头的女子胡来,殊不知图了一时痛快,身边却无一人会真心待他了。” 徐念安道:“那是自然。男子是人,女子也是人,心性能有多大差别?男子不能接受女子红杏出墙,女子又怎能接受男子三妻四妾呢?不同只在于,大部分情况下,女子势弱,便是心里不能接受,表面也要装作能接受。只不过装的终究是装的,相敬如宾的表面之下,真实的夫妻情分只剩多少,也只有女子自己心里知道了。” 徐念安伸手点了他额头一下。 赵桓熙无言以对。 赵桓熙凑近道:“若是冬姐姐真的懒得装,那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赵桓熙笑着抬手来挡。 赵桓熙也滑下床,坐到灯光明亮的桌边。 赵桓熙觉着女子真是不可捉摸,明明上次还肯吹的,这次便不肯了。 殷夫人见她头上戴了一套从未见过的琉璃与丝绢做成的头饰,问道:“这发饰哪儿来的?” 殷夫人笑道:“好看归好看,总没有那么贵重,在家戴着玩玩吧。” 殷夫人又道:“我早上忙,老太太免了我的问安,你得自己过去了。仔细不要叫人在礼数上拿住了把柄,若有为难事,便说要回来问过我才行。” 到了令德堂,四房五房和秦氏韦氏都在。 赵桓朝赵桓阳两房人没搬去芝兰园,从慎修院到令德堂自然比从挹芳苑过来近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