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萸一怔,低头,眼泪凝聚,啪地坠在胸口,报仇了呀,娘和弟弟在九泉之下会开心吗? 没想到在抬头时,她跪起身扑进他怀里,圈住他的脖子一叠声道:“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信我,总有一天我会让负欠过你的人,通通得到报应。” 才貌双绝?这张脸……他觉得受之有愧,不过他很乐意接收她所有赞美。 “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不须理会外人如何批判你。” “以后我会对你很好,会站在你这边,专选欺负你的人用力欺负。” 他这样配合啊?突然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蠢得淋漓尽致。“那么可以告诉我,太后为什么要杀你了吗?” “你猜?” “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非要惹事,非要筹谋策划忙上这一场?因为你不够乖?你再不愿当提线傀儡,你想试着改变却被他们发现,为了防微杜渐,他们决定先下手为强,换上配合度更高、更听话的,对吗?” 被雷劈到!她听见了国家重大机密?“你不是福王的嫡子?怎会……” “福王无耻,卖妻求荣,甘心一顶绿帽换取荣华利禄。” 抬眼,看见她的忧心忡忡,这么担心他?即使满腹好奇,为怕他忧郁,她选择压抑? 握住她的手,他说:“放心,我没事。” “外祖一介布衣,这样的家世与福王府攀不上亲戚,然母亲容貌绝丽,福王生性风流,几番追求,最终娘被他的深情感动,入王府为妾。初时两人确实过上一段甜蜜生活,直到一回先帝微服出游,偶遇福王及母亲,先帝视线在母亲身上流连不去,福王善于察言观色,竟主动将母亲献上。” “福王妃病逝后,先帝几番暗示,福王顺从帝心将母亲扶正,给了母亲和我一个名分。然福王品行卑劣、行止下作,母亲对他的满腔爱意化为仇恨,却也因为我的存在,反倒与先帝磨合出几分亲人之情。” “我进宫时什么都没带,只带了母亲亲手缝制的娃娃。那时为了对付我的叛逆,任何我喜欢的,太后就将其除去,我担心娃娃被丢弃,趁着没人,攀着柱子使尽全力往上爬,把它藏在横梁上。一天天过去,我都忘记这件事了,直到去年一只小鸟飞进屋里,停在梁上,我才想起它。” “太后对先帝到底有什么怨恨,为何非要杀尽他所有子嗣?” 天,亲生儿子呀,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向萸皱起眉心,轻咬唇瓣。 “但输赢的赌注是无辜稚子呀,多残忍。” “第一,太后遵从遗诏让你登基为帝;第二,多年来她没对你起杀心,皆是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世,对吗?”否则弄死孩童要比弄死成年帝君容易太多。 “那后来她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世?” 然而当年福王可以出卖母亲,出卖我对他又有何难?因此才刚用了点刑,福王就把我的身世一五一十招出。真相令太后震怒,她自认为被先帝摆了一道,于是接下来暗杀不断。”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向萸问:“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必做,我只要你平安活着。” 是齐沐谦母亲的画像,之前素描只是让她确定五官长相,而这十张图是她的实力展现。 他什么都不要她做,但她就是想待他好,想为他做很多可以让他快乐的事,因此向萸用尽心力慢慢画,画废许多张,终于择出最满意的。 讲到这个超妙的,德兴宫里上上下下全是假太监, 向萸还能种出“一串”葡萄,这里的牡丹芙蓉昙花却是与杂草共生,每年能用尽生命开出几朵芳华已经是老天厚待。 向萸蹲下身细看,这里背阳,没有植物能够长得好,但这丛野花却长得郁郁青青,花朵颜色鲜艳、造型特殊,两小一大三个花瓣,中间的花蕊像一颗颗圆珠子,非常吸睛,她想画下来。 向萸转头,发现齐沐谦与两个男人站在自己身后,灿烂一笑。“下朝了?” “没事,就是晃晃。”她边回答,眼珠子边溜溜转地在其他两人身上滑过。 哦……被配对配到很冤枉的那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啊。 “向杨公子和瑾王请安。” “请教瑾王,玉娇花有香气,如果拿来磨成粉、调入颜料,画出来的图也会有香气吗?” “也会上瘾、发疯吗?” “明白了,多谢王爷提醒。” 他讨厌她吗?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或者说谣言不完全虚假,其实……他真的暗恋齐沐谦?想到这里,全身泛起一阵恶寒。 为替她母亲和弟弟报仇,他们损失一个据点,杨丞相大怒,满城搜查,逼得其他据点的隐卫不得不分批躲藏。 所以成大事者,身边必定不能有个专门坏事的祸水红颜。 齐沐谦见状,噜着笑意对向萸说:“我们去书房谈事,你要不要去找赵厨子,弄几道新鲜菜来?” “好。” 周承笑着搭上齐沐谦肩膀。“认识你这么久,没见你对人这么温柔过,难怪都说美人乡英雄塚。” 自己长那样还嫌弃人家小姑娘丑,注定他一辈子找不到美娇娘。齐沐谦轻哼一声护短起来,“镜子是好东西,有空多用用。” 周承道:“你不是说向萸没有美色,重色轻友不成立啦。” “就怎样?”他挺起胸膛。 “噗!”周承放声大笑。 就这样,三个同穿一条裤子交情的男人,幼稚地玩乐起来——在凝重的时期、凝重的后宫里。 呃,她是个失败的穿越者,除画画之外,啥都做不好。 打发的奶油加入天然颜料,一盆盆不同颜色的奶油供应她在蛋糕体上作画,白色打底,包裹整个蛋糕体,然后用各种颜色画出一个可爱版的小皇帝,小小的生日快乐写在下方,花了大把时间雕刻的造型蜡烛插在小皇帝摊在胸前的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