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一颗眼泪掉落进尘土里,她知道自己的初恋已经结束了。
不过她的第二颗眼泪还没等掉下来,便发现有两个人在村口——其中一个正是她的父亲许德贵,另外一位许珍珠不认识也没见过,不过他穿着华贵,一看便知道不会是这附近的人——这种料子哪怕在镇上都是稀罕物呢。
也许是来问路的?
许珍珠虽然这样想,不过在看到父亲脸上那谄媚又恶毒的笑容后,她立刻改变了原来的想法,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更不可能是问路这么简单的事情。眼看着四下无人,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打算现在就偷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交谈的声音不算大,许珍珠哪怕想要尽力听也没有完全听清。
不过许珍珠还是听懂了一个大概: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是来寻找自己的弟弟的——他的弟弟生性淫荡,根本就离不了男人,久而久之就把脑子都搞坏了。几天前他又溜出去和野男人玩,结果就直接走丢了。他们的父亲为此已经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数日,所以他一路沿着痕迹找来,便看到了许德贵。
许珍珠微微蹙起了眉头,觉得事情有些怪异:如果他真的在乎他的弟弟,会把这种事情事无巨细地和一个陌生人说吗?直接说走丢了不就好了吗?
那个人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知道他在哪里的话,能不能带我过去?我要确认一下他的安危,过几天好带父亲来接他回家。”
许德贵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您弟弟长什么样啊?”
那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头发很长很黑,皮肤很白。
因为脸长得很漂亮,所以才总能勾引到男人。
他走丢的时候穿着一件料子很好的白衣服,就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他的身上了。
他有一双漂亮的杏子眼,唇下还有一颗红痣。
躲在暗处的许珍珠越听越震惊,生怕急促的喘气声会暴露自己,赶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说的不就是玉露吗?!
许德贵眼珠子转来转去:前几日来许家村的傻子确实有一个,他的描述对得上。不过那个傻子如今被许秋分带走了藏在家里。
许德贵想起了自己那天吃瘪的经历,又想到了眼前这位贵人对那傻子的描述,越想越来气,忍不住愤愤不平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一个让其他人玩烂了的贱货,许秋分还那么护着,倒不如自己当初早点享受了才好。可惜他家里人现在已经来了,自己估计是不可能玩到了。
想到这里,他又露出了许珍珠最讨厌的那种表情:“这位大爷,我知道他在哪里,我给你带路的话,你能不能给我一点……”
他贪婪地搓了搓手指,许珍珠则拔腿就往许秋分的家里跑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能让玉露找回家人,那当然再好不过,不过许珍珠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真心实意为了玉露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弟弟那些不堪的遭遇用词恶毒地告诉一个陌生人?而且他既然已经知道玉露在这里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把玉露带走?就算这些他都能找到理由辩驳,那为什么在听到弟弟的消息后,他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能和自己的父亲讨价还价?
这样的家人,对于玉露来说真的是好的吗?或者说,他真的是玉露的家人吗?
珍珠的神经纤细又敏感,她天生就能更清楚地感知到他人的恶意和善良,所以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必然不会是毫无因由的。
想到玉露刚才微笑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珍珠咬了咬牙。虽然她没有小雨姐那么勇敢,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做些什么肯定会后悔,于是趁着许德贵还在为了自己的那点赌资和对方扯皮时,她连忙加快速度跑回了许秋分的家里。许秋分对她的去而复返感到意外,更意外的还是她此刻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不过还没等他问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许珍珠便快速地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了。
许秋分愣了愣,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玉露。
对方究竟是不是玉露的家人,恐怕只有玉露清楚:好一点,玉露还能分辨出来对方是否是自己的兄长,究竟是好哥哥还是坏哥哥,也可以依靠玉露自己来判断;坏一点,玉露连他是不是自己的哥哥都不清楚,那就更遑论好坏了。
但这也是很有可能的,因为刚见面的时候,玉露就连自己的名字和来处全都忘干净了。
现在看来,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先不要让他见到玉露比较好——自己一会儿应该能见到珍珠口中的那个人,虽然他的直觉没有珍珠那么强,但自己或许也能从他的言行里察觉到什么。
“珍珠,你去田里找一下小雨,我想让玉露去她家藏一小会。”
珍珠点了点头,急匆匆地推门离去了:她看了一眼村口的方向,那两个人似乎还没有过来。不过她还是不敢浪费时间,连忙争分夺秒地跑了起来,
许珍珠刚走,玉露便被突然打横抱起,许秋分动作很快,生怕晚了一会儿就来不及了。玉露则根本不知道他们刚才在说些什么,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恩公要把自己放到别人家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那个“别人”是何小雨,他不记得何小雨的脸,却知道她救了自己,她也是个好人。
可即便如此,玉露也有些害怕:他怕恩公会不要自己,怕恩公会抛弃自己。他下意识地抱紧了许秋分的脖子,低声问道:“夫君,你……还会接我回去的吧?”
“当然啊,”许秋分最开始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是在看到他委屈巴巴的表情时很快又清楚了一切。虽然他很着急,但还是摸了摸玉露的脑袋,在他的唇角亲了亲,尽力地安抚着他,“你可是我娘子,我当然会把你接回来了。”
玉露这才放开环绕着许秋分的脖子,也模仿着许秋分的动作亲了回去,然后点了点头:“那,那你去忙吧。”
时间确实很紧,许秋分刚回到家中,许德贵就带着一个陌生男人敲响了许秋分的院门。
许秋分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慢慢地给他们开了门,然后带着一丝警惕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许德贵的笑容堆积在他的眼角,就像是从未和许秋分爆发了争吵一样。看起来他确实是从那个人身上捞到了一笔豪华的赌资,他笑眯眯地搓着手说道:“秋分啊,我和你说,你要发财啦!”
“……什么?”
“你之前带回家的那个小少爷是眼前这位映公子的弟弟,他知道你保护了他的弟弟,打算给你不少钱财作为谢礼呢!”
对方点了点头,然后做了自我介绍:“见过许兄。在下映宿鸿,这次是来找我弟弟映栖鹊的。他前些日子走丢了,家父也心急如焚,现在知道他没事了就好,你的谢礼是不会少的。”
映栖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玉露遗忘的真正的名字吗?
许秋分无法确认,看着映宿鸿,心里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他知道当初是谁要伤害他弟弟吗?
如果自己把真相告诉这个“映公子”,也不知道许德贵的笑容还撑不撑得住?
不过许秋分也就是想想,并不打算真的这么做。于是他按照自己原有的想法,做出了一副要关门谢客的态度:“谢礼就不必了,你弟弟头脑不清楚,又没有自保能力,正常人都会想着要帮一帮的,恐怕只有畜生才会想着趁人之危吧。”
许德贵的笑容虽然还挂在脸上,但是已经很僵硬了——许秋分后半句话显然意有所指,不巧,他被狠狠地指到了。许德贵想,如果不是看在贵人的面子上,他怎么也要给许秋分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要对长辈存有敬畏之心。
“听说他就住在你这里,能不能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最后还是那位映公子先解了围,伸手挡住了门缝,“看一眼我就会离开,确认他平安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啊是啊,人家的家人都来找他了,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把他交出来了,是不是?”许德贵又露出了熟悉的恶心笑容,“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和他相处出感情了,毕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抱着你不肯撒开呢。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占着人家的弟弟不还呀?”
许秋分没有理会他明里暗里泼出来的脏水,因为他一直在盯着那位映公子看。
许德贵说玉露抱着自己不放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间,许秋分还是从映宿鸿的眼里看到了“不屑一顾”和“讥讽”,而不是“愤怒”和“急切”。
看来他把玉露藏起来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听到自己的弟弟被这样评价的时候,他竟然会流露出不屑和嘲讽——就算让他知道玉露在这里,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都可以给我?”许秋分重复了一遍对方的条件,然后眼看着对方露出了一副志得意满的笑容。
表情又错了。许秋分想。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真是诱人的条件。”许秋分笑了笑,“可惜他现在不在我这儿,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映宿鸿和许德贵对视了一眼,过了一会儿,映宿鸿才开口了:“你说送走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秋分淡然地开口了,“我把他送到镇子上的善堂了,他在那里能过得舒服些。而且德贵叔不是也说了,我自己一个人的粮可能不够养他的。”
许德贵在听到许秋分说了送走后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这个时候突然被点名了,他似乎才终于反应过来了,几乎是立刻蹿了起来,大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为了不把人交出去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把他送走的,我怎么不知道?!”
看起来映公子给的钱财也不是一次性到账啊,不然他也不会急成这样。许秋分觉得有些无语,为什么这人可以理直气壮成这样?
“你又不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要让你知道?而且你最开始想对他做些什么也不需要我来重复一遍了吧,我还怕你知道他的行踪后会偷偷跑到善堂去……”
“你这几天不在田里,不就是去照顾那个婊子了吗?!你竟然说把他送走了?”许德贵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抓许秋分的领子,许秋分则依旧盯着映宿鸿看,看着他把第三次机会也浪费掉。
作为一个好哥哥,听到别人管自己辛辛苦苦寻找的弟弟叫婊子,会是什么表情?
反正不会是映公子现在这幅看起来如意算盘打空的表情吧,他甚至连多一眼都没有看许德贵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改日会去镇上的善堂看看的。”话虽如此,映宿鸿却没有挪动脚步,而是看向了许德贵,轻飘飘地说道,“既然如此,许先生,咱们商量好的那些东西恐怕要没有了,因为你并没有让我见到我弟弟。”
眼看到手的钱飞走了,许德贵比谁都要火冒三丈,他气急败坏地指着许秋分的脸:“映公子,你别信他的话,他这些天根本没去镇上!许秋分,你不要逼我动手,你快说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所以……”许秋分把视线收了回来,他很想一拳砸在许德贵的脸上,把他不会说话的嘴直接打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听得懂人话才行啊,我都说了把他送走了,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进来搜啊。”
“开什么玩笑?!你都已经这么说了,还会把他放在自己家吗?”许德贵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旁边的房子,一瞬间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把他藏在何小雨那个臭娘们家里了?嗯?你们当初就合起伙来把人带走了!”
说罢他就拖着许秋分要去踹门,显然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忘了自己在干些什么。
不过很快他就不能再动了,因为何小雨带着珍珠从田里走回来了。
一把砍刀直接破风飞了过来,擦过许德贵的耳边砍在了门上,插进门里的刀刃让许德贵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手指也渐渐松开了许秋分的衣领。
“你砸我家门干什么?”
何小雨拔出那把刀,指着许德贵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砍我家门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何小雨的眼中风平浪静,但是许德贵依旧从中看到了一丝杀气。想起何小雨之前持刀追着一个人跑了半个村子的事情,他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但是在看到映宿鸿后,他还是壮起了胆子与何小雨叫嚣起来,想在人家面前挣一个印象分,好多讨一点银子:“映公子来接自己的弟弟回家,这小混账却把人家藏起来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当青天大老爷决定谁对谁错吗?你现在还要护着他?”
映宿鸿没有讲话,他看着何小雨的容貌,兀自陷入了沉思。可惜许德贵理解错了他的沉默,将他的不言不语当成了一种无声的支持。于是他的腰杆子又直了起来,指着何小雨阴阳怪气:“所以我劝你识相点开门,不然等这位映公子去报官,你们谁都捞不到好!”
映宿鸿皱了皱眉,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并不希望别人借自己的名字去威胁他人,况且眼前这个叫何小雨的女人还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熟悉。不过这样的威胁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他们这些乡下人没什么常识,让人骗一骗就吓得全都招了。
何小雨只在田里听许珍珠说了个大概,不过一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来是秋分捡回来的那个人出了什么问题,在这样的村子里,只有突然出现的新事物才能引出之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这样的连锁反应,源头也只能是玉露了。
“什么弟弟?”何小雨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找弟弟就找呗,为什么要找秋分?难道秋分是什么流落在外的……”
她打量了一下映宿鸿的衣着,然后继续说了下去:“贵公子吗?”
“你少给人家映公子攀亲戚!”许德贵显然比映宿鸿还急,钱看起来比亲娘都亲,“不就是他前几天带回去的那个人吗?我今天来找,他竟然还说什么把人送走了!我看就是他尝到滋味不想还了,之前还装什么正人君子的样子。你们还是趁着映公子没生气的时候赶紧把那个小贱货交出来,不然有你们好看……”
“别再这里狗仗人势了。”何小雨打断了他的话,转了转刀柄,不屑一顾地耸了耸肩,“我今天就算不给你开门,又能怎么样?
“你……”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映宿鸿直接出声阻止了许德贵。
“够了,别说了。”他之前没有阻止,是因为觉得有利可图,或是没有必要,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想起何小雨为何让他觉得眼熟了,于是他淡淡地开口道,“报官就不必了,我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弟弟,并不想生出更大的事端,何苦兴师动众?既然许公子说了将我弟弟送去善堂了,那我去看看便是。就算不在也无妨,天下虽大,我总有一天可以找到他的。”
许德贵目瞪口呆,似乎很难理解映宿鸿话里话外把自己撇干净的意思,于是他结结巴巴开口了:“可是、可是他们二人串通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映宿鸿不相信许秋分说的话是真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又产生了别的想法:能带着家里人捉到映栖鹊与男人媾和的现场最好,若是不能,让映栖鹊一辈子待在这个村子里给农夫当老婆也不错:“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你想假借我的名头来闯入别人的家里,这种行为也太过失礼了。”
反正他也没有那么恨映栖鹊,虽然父亲不能看到他被男人轮奸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惜了。不过只要他以后别再回来抢自己的东西就可以了,自己在地下室给他准备的那些“礼物”,他恐怕到死都要一直切身体会。
想到这里,他也懒得再多留,便要转头离开。
许德贵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捞到,还得罪了村子里最疯的何小雨。他气不打一处来,一眼就看到了躲在何小雨身后的许珍珠。他只知道自己在女儿面前丢了脸,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许珍珠面前哪里还有脸面可言,气急败坏之下,他直接伸手去抓许珍珠的衣服:“都是你这个赔钱货通风报信……啊!”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吃了许秋分一拳。许秋分刚才便积攒了不少怒气,这一拳打得有镇上一文钱三个馒头的老板那么实在。许德贵被砸的眼冒金星,跌跌撞撞地向后倒下,两行鼻血从鼻孔中缓缓流了出来。
何小雨嗤笑一声,在他身边蹲下,用砍刀一下又一下在许德贵的旁边不轻不重地戳着:“你不是要进我家吗?你想分几次进我家?先胳膊进来还是腿进来?”
许德贵被吓得六神无主,他坏归坏,但还怂。他知道如果要在这个村子里找一个真能做出此等恶事的人,那恐怕只有何小雨了,于是他只能哆哆嗦嗦求饶,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但总不想什么好处都没捞到,最后反而还把命搞没了。
最后这场闹剧以许德贵做出以后不许再骚扰许秋分和何小雨、不许回去伤害许珍珠的承诺结束了。
许秋分将玉露带回家时,天已经快黑了。
怀里的人呼吸粗重,脸颊滚烫,双眼飘忽,一看便知道是蛊毒发作了。许秋分也不知道他在何小雨家这样默默忍耐了多久,哪怕只有一秒钟,他都心疼得厉害。
于是他也没有趁现在去问玉露记不记得“映栖鹊”这个名字,只想赶紧缓解一下他体内的蛊毒。玉露这次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恍惚地任由许秋分在自己身上施为,一动不动,满脸泪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个人在何小雨家待着无聊,又记得恩公叫他藏好的事情,于是只能悄悄躲在窗帘后面往外看——这一看,他便看到了映宿鸿。他不记得对方是谁,只是觉得有一点熟悉。但是即便如此,他也突然陷入了一阵恐慌的情绪当中——他们两个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么一点距离,他就在门外,自己会不会被他抓走?
他急促地喘息着,模糊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明明地下室里给他灌药的人里没有他,可他还是好害怕。
也许是他的情绪太激动了,于是没过多久,他的蛊毒便发作了。
小腹内的灼热和剧痛交替着折磨着他,雌穴紧贴着布料,勾勒出他雌穴的形状。被碾了又碾的阴蒂知情识趣地凸了出来,抵在衣料上。他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像是被关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里一样——不,还是不一样的,如今得到了希望与疼惜的他,并不像那时的自己一样几乎已经认命,他现在还在担心自己会被捉回去,接受更为恐怖的惩罚。
好在没有……
好在恩公把他接回家了。
想到这里,玉露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许秋分,身体因为清热而泛滥的痛苦和内心对于那个陌生人的恐惧交织,最终让玉露伸手将许秋分推到了床上,伸手胡乱解起了自己的衣服:“恩公、恩公……”
脱光了的身体犹如上釉白瓷一样细腻光滑,他兀自呢喃着,眼神里的欲望汹涌得都能拉丝,他舔着自己的唇瓣,一只手扶好许秋分的性器对准了自己的穴口,另一只手则扒开自己的雌穴,然后用力地坐了下去。
玉露几乎立刻舒服得喟叹了起来,被人这样插穿填满让他有了一丝安全感:“恩公,操烂我、把我操得离不开你……好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一样主动热情,但许秋分明显地感觉到今天的玉露和平日里的并不一样。于是他没有随意答应下来,而是握着玉露的腰,将他按了下去。
“呃、嗯……”
早已被操干到服软投降的子宫这次没做什么抵抗便敞开了宫口,性器畅通无阻地捅开紧致的肉环顶了进去,直接将人干得抽噎了一下。
玉露虽然模样看着纤细,但是该有肉的地方手感都不错。掌下细腻的肌肤泛着热意,许秋分捏着他腰上的软肉,将他提起来一点,让性器上的青筋慢慢研磨着紧致的宫口,直到插在玉露雌穴中的性器如同泡在一滩粘腻甜蜜的水里时,才又将他按了下去。
玉露双目放空,仰着头从口中吐出一声淫荡的低吟,末尾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反复几次之后,方才还主动坐上去的玉露已经连坐直的能耐都没有了。他整个人东倒西歪,若不是还有许秋分扶着他,他恐怕早就栽倒到一旁去了。但喜欢粗暴性爱的身体被这样对待也只是隔靴搔痒,没过多久便又恢复到了之前饥渴的状态,忍不住夹紧了穴里的性器轻轻扭了扭腰肢。
许秋分没有继续缓缓地磨他,而是遂了他的意,将人抱起又用力顶了回去,将身上人干得倒吸一口气,雌穴咬得更紧。
“嗯——嗯、好舒服……哈啊……”
他被干得腰肢酸软,沉溺于性爱,顺势吐着软舌俯下身子,去吻去舔许秋分的下巴,整个人娇媚柔软得如同一条水蛇,相连处水色泛滥。他不吝抬腰扭臀去迎合许秋分的操干,口中溢满了淫荡甜腻的叫床声,配合程度恐怕连妓子都望尘莫及。
但许秋分越是操他越能感觉到玉露今日的异状,他觉得还是速战速决好些。于是他很快又将玉露压在身下,加快了操干的速度,每一下都重重撞入玉露的子宫,将小小的孕囊都顶得变了形,更别提器官的主人被操成了什么淫媚的痴态。
湿滑的雌穴很是欢迎粗硬的入侵者,玉露被顶得不断往上蹿,腿也顺势缠在了许秋分的腰上,脚跟随着一次一次操干摩擦着许秋分的身体。玉露白嫩柔软的双乳也紧贴在许秋分的胸前,两人的乳尖时不时贴着蹭上一下,玉露的娇喘声都会更大上几分,雌穴也不住得绞紧吞吐。
“恩公、啊……嗯、子宫被夫君操烂了、噫、啊——”玉露甩着头,眼里全是意乱情迷。虽然不断哭叫着要被操烂了,淫荡的小穴却依旧在许秋分要拔出来时苦苦挽留,似乎生怕对方不够进行,“哈啊……恩公好会操、啊啊啊……要去了、要去…呀啊啊啊……”
玉露话还没说完便又一次激烈地高潮了,两条细长白皙的腿夹在许秋分的腰上,腰肢高高拱起,口中还不忘喃喃自语:“主、主人……把小母狗操丢了……呜、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听到他喊自己主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没给玉露任何缓冲的时间,便在他仍在高潮时又一次肆意操干起来。高潮连着高潮,玉露整个人瘫软了下来,双手无助地在许秋分的背上抓挠着,力气不大,小猫一样,口中却依旧不怕死地哭喊着:“呃、主人……呜、饶了小母狗吧、别操了……啊啊啊啊……要坏了、真的不行了……呜啊——……”
等到精水射进玉露的子宫里时,他的呻吟声骤然破碎,高潮又一次被拉长了,孕袋则稳稳地接住了许秋分射进来的所有精水。许秋分没有将自己的性器抽出来,而是仍旧埋在他雌穴里,不知道是不是想堵住那些精液。子宫柔柔地含住龟头不放,小腹鼓出一个圆润的弧度,玉露整个人餍足的躺在许秋分怀里,享受着高潮的余韵。
这个姿势正方便许秋分将玉露看个遍:他长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身体也白皙光洁,若非是出身于富贵人家,想必是养不出来的。外加他读书识字,在村落里的情况也少见,或许他真的就是映宿鸿在找的弟弟?
虽然他没有说他家的具体情况,但有钱这一点不会是假的。
许秋分虽然自作主张藏起了玉露,可是他也不知道玉露究竟是怎么想的——玉露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许秋分想要“保护”他,所以干脆没有和他说这些事情。可许秋分觉得映宿鸿是坏人,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是单纯觉得他在谈到玉露时神情不对,反应不对。
想到这里,许秋分抿了抿唇:“玉露,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嗯!”雌穴里含着肉棒,玉露有些心神不宁。他虽然很想被按着操到无法思考,但是又很自觉地要听恩公的话,于是他晃了晃神,随后点了点头。
“如果找到了你的家人,你……想回家去吗?”
玉露迟疑了一下:他的,家人……?
他把之前的事情都忘光了,也不记得有什么家人了。
但恩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自己,是因为见到了白天的那个陌生人吗?他是自己的家人?可自己……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会那么难受呢?
玉露想不明白:全然失去记忆,却又拥有对过去的潜意识感知,在这种情况下,玉露越是思考,越觉得吃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还没来及开口,许秋分便又说了下去:“你回了家之后,就有很多很多糖糕可以吃了,而且,说不定还能把你的身体恢复成健康的样子,至少可以下地走路。”
玉露在地下室里的那几个月受尽折磨,好在被放出来之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对他很好很好的恩公,所以他早就已经把这里当做他的家了,他以为许秋分也是这么想的。
可现在恩公让他回家,这个“家”显然不是许家村里那个有许秋分的家,而是另一个对于玉露来说不存在于记忆里完全陌生的地方——恩公说那里有他的家人,但那也是他完全不记得的家人,又怎么比得上恩公?
还是说他给恩公带来了麻烦?
是啊,他又要吃恩公家的饭,因为他恩公还和那么多人起了冲突,他的身体又总是不争气地发情,可自己平时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恩公不想再照顾他似乎也很正常。
莫大的恐慌笼罩了玉露,他高涨的情欲也被浇熄了,几乎要窒息:“不、不要……”
玉露因为今天的事情极度缺乏安全感,不知不觉间,眼泪便已经蓄满了整个眼眶。玉露很困难地睁着眼睛才让眼泪没有掉下来,他颤着声音,试探又哀求地问道:“恩公要把我送走了吗……?”
“不是!”见玉露这幅模样,许秋分便知道他是误会了,连忙安抚他,“我没有想要送你走的意思……”
“你不能、你不能不要我……”玉露的眼泪彻底忍不住了,“我可以给恩公操,我很有用的……我什么都可以学、恩公不能不要我……”
虽然说的是你不能,但玉露心里其实没底。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说不能就不会发生的,他也觉得那些人不能这么对待自己,可自己如今还是变成了这副模样。
见玉露哭成这样,许秋分哪还有心思和他说这些。他手忙脚乱地给玉露擦眼泪,但眼泪越擦越多,泪痕横七竖八地满脸都是:“玉露不想回去就不回,以后都不回,好不好?我以后也不问了,你就和我一起生活,怎么样?”
玉露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抽抽搭搭得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你,你得发誓不会不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正要发誓,却又被玉露拦住了,玉露抱紧了他,性器也跟着往里顶了顶,舒服得玉露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呜、我……我舍不得恩公起誓……”
许秋分哭笑不得,又觉得玉露真是傻得可爱。他只好一边抚摸着玉露光滑的肌肤,一边继续问道:“那要怎么办?”
“恩公、恩公多操操我……”玉露咬着下唇,私心地又去用雌穴套着许秋分粗大的肉棒,“我的逼水多又软,操起来很舒服,恩公操多了就舍不得了……”
许秋分凑过去,把头埋在了玉露的颈窝间,手指则点上了玉露雌穴顶端的阴蒂,轻轻描摹。玉露的耳垂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渐渐心痒难耐,谁知这个时候许秋分开口了,说出来的话是玉露想都没想过的:“好啊,主人以后天天都操小母狗,让小母狗每天都爽得合不拢腿好不好?”
“!”
可这还没完,虽然许秋分不擅长说这种话,脸颊也已经涨得通红,但毕竟是自己惹哭了玉露,他总得哄好才行,于是继续说道:“小母狗不是要让主人离不开吗?那小母狗可要学会怎么好好地伺候主人。”
呜……呜……
自称小母狗和被恩公喊做小母狗是两种感觉,玉露满脑子都是自己趴在床上抬起臀部露出鲜红的逼缝等着恩公插的场面。他含着半硬不软的性器,光是听着这样的描述都已经兴奋得浑身颤抖:“玉露知道了……呜!”
屁股被不轻不重地扇了一掌,扇完后又用掌心来回摩挲,玉露舒服得不得了,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巴掌,许秋分的问题则解决了玉露的困惑:“不是小母狗吗?玉露是谁?”
“玉露、玉露是主人的小母狗……”说完这句话,玉露整个人的身心都软下去了,雌穴兴奋地抽搐,不断淌出蜜汁,“小母狗会好好伺候主人的……噫——!!”
虽然许秋分语气并不熟练,但是得到恩公“认可”的玉露说完这句话,几乎是立刻翻着白眼去了一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深,书房里点着几根红烛,洛钰川靠在椅子上,听着属下向自己述职,眼里的神色晦暗不明,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椅子的扶手,时快而时慢,犹如他的心绪。
“洛拾探查到映长公子去了一次许家村,他一路上跟踪长公子,只听到对方说要寻找映军师,但是最后空手而归,不确定是否为障眼法。”洛蛛单膝跪地,垂着头斟酌字眼,胆战心惊地向一直没说话的王爷继续汇报工作,“洛拾怕贸然闯入村中会打草惊蛇,所以便回来问王爷是否允准他进入探查一番。”
上次洛钰川见到阿鹊时已经是在军营里了。映栖鹊是洛钰川的谋士,亦是其手下长风军的军师,十六岁时便跟随王爷出征,虽然不会武功,但也全然不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在战场上奔走。
当时,在连下七城势如破竹的情况下,映栖鹊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半夜被长弓射入房中的,所以没人看见送信人的长相。信中说了些什么映栖鹊也没有告诉自己,他只是突然就要回京,并连夜收拾起了包袱。
洛钰川问过他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但是映栖鹊嘴很严,他什么都没问出来。最后他不得不拿自己没什么大用的军中统帅身份施压,指责映栖鹊如果现在没有理由的离开就是逃兵。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毫无逻辑和底气,不过都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映栖鹊只能勉强告诉了他一件事:给他写信的人并不是映栖鹊的父亲,也不是映栖鹊的哥哥,至于其他的,再问他就不肯说了,只能听到映栖鹊没有感情的“那请王爷军法处置”。
洛钰川当然不可能把他军法处置,威胁映栖鹊的话倒被他拿来反制自己,洛钰川愤怒但是又无计可施。无奈之下,洛钰川只能放他离开。临走时映栖鹊塞给了洛钰川一个锦囊,遇到问题时可以拆开;洛钰川也给了他一份礼物——那是皇家独有的追踪香,名为蝶恋花。
顾名思义,那是一种从花中提取出来的香料,气味虽浅,但久久不散,只有用皇家特意培养的蝴蝶才能追踪到。他的暗卫被安排在各处,暂时无法调遣,但洛钰川不想映栖鹊会遇到什么危险,于是悄悄在他身上种了一颗,这样一来,哪怕是映栖鹊遇到了什么危机,自己也能迅速地找到他。
他独自在边关的日子里,传讯蝴蝶每天都会带来映栖鹊的消息,于是洛钰川一直觉得映栖鹊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情,等他忙完了信中所说的事,大概还会重新回到军营里。
当然,这只是他觉得。
结果几个月后他班师回朝,立刻便发现映栖鹊失踪了,京城里完全不见他的身影——不但如此,他种在映栖鹊身上的那颗蝶恋花也完全消失不见,映栖鹊就这样消失了,像一滴水融入了海里,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他回京的第一天。至于其他人,似乎根本不知道映栖鹊从战场上回来过——如果只有映宿鸿说了这种话,洛钰川说不定还要怀疑他说谎,但告诉他映栖鹊从未出现在京城过的人里还有他的皇兄,那只能说明这一点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暗卫在阿鹊回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打探了很久的消息,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只有守城的士兵能够证明他确实离开了,但是之后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里军中最近的驿站都没有人见到映栖鹊,那极有可能他在那之前就已经被人掳走。
洛钰川觉得不可思议:若是这样,那蝴蝶每日又是从何处带来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蝴蝶第十六次失去方向回来之后,洛钰川终于断了通过蝶恋花找到映栖鹊的念头。他召回了自己的十一个暗卫,让他们监视各地,尤其要重点关注某一些人,然后及时给他带来新的消息。
他没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相信以映栖鹊的聪明才智会那么简单的死去。
洛拾在暗卫中排行第九,是负责盯着映宿鸿的人。虽然映栖鹊不说,映宿鸿也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作为映栖鹊的朋友,其实知道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况且映宿鸿虽然是映栖鹊的哥哥,但却是庶出。映太师只有他们两个儿子,如果映栖鹊消失,那映宿鸿便是最大的获益者。
不管怎么看,他都是嫌疑最大的人。
然而映栖鹊已经失踪四个月有余,四个月内,映宿鸿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似乎真的是一个在着急寻找弟弟的好哥哥。不过即便如此,洛钰川也没有对他改观,更没有撤下对他的监视,直到这一天,洛拾带来了许家村和映宿鸿的消息。
许家村在哪里,洛钰川是不知道的。
这并不奇怪,因为许家村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村子,离许家村最近的那个镇子他才稍微有一点印象——那个镇子离这里可不近,也不知道映宿鸿是怎么想到去那里找阿鹊的。虽说洛钰川也曾经想过要把整个国家都掀个底朝天,但是在两个人没有交流过的情况下,映宿鸿不去一些可能性更大的地方,反而要先去这种没头没尾的地方,洛钰川还是保持了对他的一贯的怀疑态度。
“不必了,许家村,我亲自去一趟。”洛钰川最后敲定了结果,“为我备辆马车,再替我给阿妩传个消息,我要和她一起去。”
洛蛛虽然很想问王爷还需不需要他人陪同,但是最后还是决定要只执行命令,不要多嘴比较好:“是。”
玉露的身体里的蛊虫用了四天的时间吃饱了,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发情期结束,玉露小腹处的酸胀感彻底不见,他又重新觉得清爽起来。
清爽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教书,然而玉露并不适合坐在许秋分的怀里讲课——他总是讲着讲着就心猿意马,虽然想着要好好教恩公识字报答对方,但是等实际开始上课的时候,他总是会想到自己屁股下面坐着的是许秋分的东西。
他觉得有些别扭,所以想换个姿势。于是不管许秋分在如何聚精会神地学习,最后都会被他柔软的臀肉一下又一下地蹭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露就这样在这里蹭来蹭去,许秋分很难没有反应。怀中人的臀瓣柔软温热,许秋分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本能,才没对玉露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主要是不想在上课的过程中就把玉露操得汁水四溅。对许秋分来说,文字和知识带着一定的神圣性,正因为不了解,所以才要多尊重——读书对他来说是一种希望,也许读了书识了字,他就可以离开许家村了。
其实他并不讨厌在田间耕作早出晚归的生活,种地对他来说也是链结自己与土地之间的一种方法。但是一直在许家村生活显然不是这样的,他不想在这里过这种一眼看得到尽头、能去得到的最繁华的地方便是镇上的生活。
玉露的出现和遭遇坚定了他要离开许家村的决心,也是他的出现让自己读书识字的事情有了眉目。所以于情于理,许秋分都觉得自己不该在“课上”对“老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老师现在就坐在他怀里,上课也不过是在他的小桌子面前,学生也仅仅只有自己一位罢了。
玉露蹭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应,也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恩公的决心,他也只好装作没有任何感觉的样子,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的书上,殊不知雌穴淌出来的淫水不但濡湿了自己胯下的布料,还将许秋分的衣服也一并打湿了。
许秋分的毛笔是很久之前买的,不过没有用过几次。玉露失忆,但是不影响他还记得这些字,而且觉得他们非常熟悉。许秋分握着玉露的手,按着他的轨迹跟着一起落笔写字。好在许秋分也并不笨,所以学起东西的速度也很快,在玉露的帮助下,写得好不好看先不说,但总算是写出了差不多的样子——他之前也照着书里的字写过,但是到最后基本都和画画一样,这也是为什么他的笔只用了那么几次。
一首诗很快学完,玉露的水淌得腿根都湿透了。他忘了自己才是该理直气壮收报酬的那个,可怜巴巴地在怀里蹭许秋分的下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来:“恩公……我讲的怎么样?”
“玉露老师讲得挺好的。”许秋分点了点他的脑门,用了两个高深莫测的词汇来夸奖他,“深入浅出,鞭辟入里。”
被夸当然很高兴,不过玉露更想真的被他“深入浅出”一下。他左思右想不知道如何开口,许秋分则以为他是想要“学费”了,于是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瓣。
亲吻除了会给玉露注入自己的气息外,起不到一点安慰的作用。被亲了之后,玉露反而更想要了,于是鼓足勇气、找了个理由开口说道:“我、我教了一首诗呢……”
他一边抓住了许秋分的手往自己的腿间带,一边小声讨价还价,试图让男人摸一摸自己湿漉漉的肉花:“所以……这次报酬可不可以多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这次,但许秋分很了解玉露:有了这次,就一定会有下次。
就和写字时一样,许秋分的手跟着玉露纤细的手的轨迹一路摸到了他的胯下,玉露抖了抖,然后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指,从口中溢出一声闷哼。许秋分捻住他两片湿漉漉的肉唇在自己的手指间研磨,然后凑到玉露的耳边低声问道:“老师,坐地起价可不是好习惯哦。”
平日里,玉露每次想要的时候,许秋分一般都是对他极尽娇纵的,如今这一句话倒是把玉露弄懵了,他盯着许秋分看了许久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当然,这还不算完,许秋分继续说道:“而且现在是上课时间,老师竟然求我摸你……”
“呜、呜……不是……”玉露急忙辩解,边咬着手指边摇头,含糊地回答,“……现在已经休息了……一刻钟就好……”
一刻钟就可以把自己弄去很多次了……
“老师是故意的吗,”许秋分看他这幅羞赧的模样,不自觉生出了更多想要逗他的心思,“因为想被摸,所以故意留了休息时间?”
玉露欲哭无泪,只能不断摇头,然而这一点微末的反抗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更何况他虽然在一边摇头,一边又从腿间涌出了一大股淫水。此时他的摇头就很耐人寻味了——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许秋分只好继续“逼问他”:“老师都湿透了,难道是上课的时候就已经想要了吗?”
“呜……”
恩公好坏。
玉露想,恩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早就想要了呢?现在还说这种话来欺负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来不及继续想下去,许秋分的手指就已经分开了两瓣肉花,插进了他的雌穴当中,玉露猛地绷直了身体,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妙:他整个人都被许秋分抱在怀里,这个姿势很方便许秋分将他彻底禁锢住。虽然他本来也不想逃跑,但是这样也断绝了他任何挣扎的可能性。
手指在挤入雌穴后很快便抽插了起来,肉花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其进出并剐蹭着穴里的软肉。玉露的淫水淌了许秋分一手,许秋分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想起了玉露之前的请求。
他可以再凶一点吗?
但许秋分却偏偏放缓了动作,用指尖的薄茧一点一点磨蹭着穴内湿漉漉的红肉,在察觉到玉露有高潮的征兆时便又停手,任由怀里人欲求不满地痉挛抽动,雌穴极尽妩媚的吮吸自己的手指,最后又只能不甘心地归于平静,玉露被玩弄到眼眶泛红,眼里的欲望越来越浓,呼吸声越来越重。
每次都在即将高潮的时候突然切断快感,许秋分这样反复了几次,玉露的脑子都成了浆糊。他只觉得每分每秒都格外漫长,浑身瘫软,只有雌穴在得到新的快感时又一次缠了上去。
许秋分忍不住出言提醒,“老师,时间到了呢。”
玉露恍然惊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磕磕绊绊地问道:“什、什么时间……?”
“休息时间结束了,不能再做了。”说罢,许秋分就做出了一副要把手指抽出来的样子——当然,他只是吓唬玉露一下而已。
被整整玩了十五分钟都无法到达绝顶的玉露立刻慌了,但他被抱在怀里,又挣扎不了,连再坐下去都做不到,只能带着哭腔委屈地摇头:“呜、不行……我还没去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秋分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玉露在吃饱之前可不会轻易就放弃,哪怕是他自己说的休息时间结束了都不行。
虽然玉露现在这幅样子和自己确实脱不开关系,但许秋分依旧很坚持地将手指从湿漉漉的雌穴里抽了出来,任由欲求不满的玉露无助地哼哼了几声。他的雌穴抽动了一下,想要的厉害,可现在又被许秋分搂着腰,玉露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又蔫哒哒地开始继续教许秋分写字。
许秋分看出了他的欲求不满,但是又存心想要多放置他一会儿,于是便哄他:“再教一首,我们就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玉露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那这次要让我高潮……”
许秋分自然是点头答应。
不过话虽如此,没有高潮过、仍旧被性欲所困扰的玉露却无法做到认真上课这一点。
他的所有思绪都集中在自己的雌穴,握着笔的手被许秋分温暖的掌心覆盖,五指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写写画画逐渐变得酥软,几乎要握不住笔杆——夫君搂着他的腰肢的方式,和夫君此刻握着自己右手的方式几乎一样呢。
玉露虽然还在写字,但是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被晾着不管的雌穴不断往外淌着淫水,最后几乎要顺着腿肉落在地上。玉露盯着毛笔发呆,心里忍不住想象,若是笔尖不是落在纸上,而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话,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可是不行,恩公只有这一支笔了……
想到这里,玉露不自觉有些惋惜。
不过只是想一想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湿润又带着些硬挺的笔尖会顺着他的手指尖划到掌心,然后顺着手臂上柔嫩的软肉一路划到脖颈,最后是喉结。恩公会不会特意用笔尖在他的脖颈上一圈又一圈打转,直到将自己戏弄得完全喘不上气来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笔尖会往下落,落到他的乳尖,再往下是就是小腹……
小腹再往下,就是他总是湿哒哒黏糊糊的雌穴,毛笔也许会拨开他的两片肉唇,袒露出那一道紧窄的肉缝。笔尖顺着雌穴底部往上描画,最终压着敏感的阴蒂狠狠一碾,微硬的笔毛会甚至会刺进阴蒂里酸胀的硬籽……
许秋分突然感觉到怀中人抽动了几下绷紧了身体,然而又很快松懈了下来,整个人软倒在自己怀中。毛笔从玉露骤然脱力的五指当中落了下来,在纸上转了一圈,印下了一个水墨色的痕迹。
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许秋分放开桎梏他腰间的手——左右玉露是没力气再反抗了,许秋分转而将他的脸轻轻抬了起来。玉露眸光含水,脸色微红,唇瓣微微张开,不住地往外吐气。
“玉露老师,”他还在高潮的快感里有些晕眩,却突然听到了许秋分在说话,“你怎么在上课的时候突然高潮了?这可不行啊……”
“唔、”玉露哆嗦了一下,不知为何觉得许秋分的语气里有一点危险。但是想要反驳自己又不占理,想要否认也已经不可能,于是他只能发挥自己沉默装傻的本事,当作没有听见。
随即他便感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往前倾了一下,上半身几乎要完全贴在桌子上。两颗乳头从宽松的衣领中溜了出来,紧紧地挤在了桌面上。他惊喘一声,赶紧抓住了桌子,下一秒便感觉身后的人站了起来——但是这次却没有抱住他。
玉露从许秋分身上滑落,敏感的足底在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便传来了近乎疼痛的快感,他勉强垫脚,将重心全部放在上半身上才稍稍缓和了一些。然而许秋分的桌子并不怎么高,玉露这种用来维持平衡的姿势倒显得他像是主动把自己的臀肉送了过去一样。
就在玉露为了该怎么办才好而绞紧脑汁的时候,许秋分靠了过来,于是玉露无论怎么想要逃跑都没了法子,只能被夹在许秋分和桌子之间。雌穴在这种极难维持平衡的姿势下吞下了许秋分的手指,刚刚高潮过的敏感穴肉依旧来者不拒,欢快得吮吸吞吐穴里的侵入物。
然而许秋分连他的性器也没有放过,两处一起刺激,玉露很快又狼狈得浑身酥软——他刚一松懈下来,双脚便会接触到地面,他又只好踮起脚尖。这样反复了数次,玉露已经数不清自己去了多少次,他只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处在高潮的快感之中,被刺激得眼泪和涎水全然控制不住,整个人瘫软在桌子上,双眼微微翻白,连拒绝的力气都已经完全失去。两条长腿因为疲惫和情欲不断地颤抖,腿根被淌下来的淫水打湿,像是上好的细腻白瓷,肉花也在手指翻卷之下变得鲜红肥软。
“老师,这次休息的时候你高潮了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露“老师”被玩弄得已经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了。
但是这次和之前都不一样,玉露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了愉快。虽然这只是假的课堂,他也只是假的老师,但是玉露却从在课堂上被人玩到衣衫不整高潮迭起感到了无上的快感,甚至是舒畅——就仿佛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碎裂了,然后露出了最真实的他。
他只是一个喜欢被人调教凌辱、喜欢在读书的时候被玩到雌穴坏掉、只能张着腿不停高潮淌水,却还不忘勾引别人来操自己的婊子骚货。
许秋分看着趴在桌子上满脸痴态的玉露,觉得“惩罚”或“学费”做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但他也知道,玉露一旦被勾起了欲望,这些快感对他来说也都只是开胃小菜而已。于是他干脆趁着玉露还没有恢复过来,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直接将性器顶了进去。
性器的进入几乎毫无难度,一插进去便感受到了逼穴软肉殷勤的款待。本就浑身酥软的玉露在被填满的一瞬间就去了,他哽咽着又完全无法拒绝地被搂着腰肢直起身子,结果双足直接没有任何余地地踩在了地面上。敏感的双足被刺激的一瞬间,玉露的大脑便放空了,身体也软下来,只能靠在许秋分怀里。然而他越是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许秋分身上,越是方便性器直接操开他的宫口,进到最深的地方。龟头紧紧地吻着子宫内壁,玉露挣扎了几下便感觉到恩公的硬物在刮擦着自己深处的软肉,他扭动得越厉害越是高潮迭起,很快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不动了,许秋分却没放过他。他安抚一般的伸手在他小腹处鲜红的印记上刮了刮,玉露在那一瞬间几乎被快感逼到了痛苦的地步,肉棒和雌穴一同潮喷——他的前端已经射到没有东西可以射出来了,透明的水液也只射出来了一点,铃口灼灼烧着,带着一点痛楚。可他哪怕什么都没做、哪怕恩公什么都不对他做,他都能感受到从足底传来的源源不断的高潮,他一时之间已经无法分清这是极乐世界还是快感地狱。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感慨结束,就感觉小腹一紧,身体一处不是子宫的器官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酸胀痒意,然后随着一次又一次深入的操干,这股酸胀感也越来越强。
玉露虽然愚钝,但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带着哭腔哽咽地哀求道:“恩、恩公……我要去小解……”
许秋分看了怀中人犹如小鹿一般的表情,又听了他的话,立刻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本想抱着玉露过去解决一下,但是突然又想起玉露之前说过的,希望自己可以凌辱他的话。许秋分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天人交战,最后在玉露哀求的目光当中选择装作没有听到。
“不、嗯、不要……主人……不行……求你了、呜啊……让我去小解……”玉露见到他这样,几乎立刻明白了恩公的选择,然而他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就算挣扎了,他估计也会在走过去小便的过程中失禁。为数不多的羞耻心让他只能努力忍住尿意,继续任由性器在自己穴里进出,一下又一下挤压着已经蓄满了尿液的膀胱。可他越是集中精神,越是觉得那样的快感根本无法抵御,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但是自己已经无法分清究竟是羞耻还是期待。
许秋分这下也知道玉露的真实想法了——一边喊不要一边喊主人,玉露这哪是害怕,是生怕自己不会被玩坏:“都知道喊我主人了,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嗯……呜……”玉露像是被咬住了后颈的猫崽子,一瞬间便低下头去,小声回答“知、知道……玉露是、呜……是主人的母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只是一只淫荡下流、总是在发情的母狗罢了……而母狗只需要岔开腿就可以尿出来了,所以主人才不愿意带他去小解。
“玉露平时是用这里呢?”玉露整个人依靠在自己的怀里,许秋分几乎不需要抱着他了,于是他撸了撸玉露的肉棒,感受着怀中人最后的挣扎,轻声问道,“还是用这里小解呢?”
他似乎也不是想要一个回答,因为玉露肉棒上的小眼又一次被堵住了,许秋分的另一只手很快就摸到了他两瓣肉花间那处翕张着的灼痛的尿眼,甚至带着些戏弄似的抠了抠。玉露浑身痉挛,立刻就丧失了所有反抗的心思,身后人的操干又一次加速了,玉露再也无法挣扎,许秋分不过抠弄了几下,他就毫无抵抗之力地尿了出来——
“呜、啊……咿——……尿了……”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答案这次倒是有了结果——玉露雌穴的尿道应当是初次使用,除了最开始,之后排泄起来都十分不顺畅,尿液只能一滴一滴地落下来,许秋分若是帮忙按压小腹,玉露才能顺畅地排出一道尿柱,许秋分稍一泄力,玉露就再也排不出来,双腿只能无力地蹬动,感受那种极度的酸胀和痛痒。
按压小腹时同样会刺激到淫纹,但在这个时候,这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许秋分就这样很有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按着玉露的肚子,让他将尿液排空。玉露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去了多少次,顶多会想一想自己的身体会不会记住这次失禁,又会不会记得连同这次失禁一起的极致的快感。
他浑身哆嗦着,大脑里尽是信马由缰的幻想,连精液什么时候射到自己子宫里的都不清楚——他只知道,如果他能怀,他和恩公估计不久之后就要有孩子了。
洛钰川和洛妩是半夜出城的,洛钰川本来想自己来驾驶马车,但洛妩嫌他太显眼,最后还是把他撵到了车厢里。
洛钰川没有选择走大路又选择夜间出城,主要是为了避人耳目。他一旦走了城门,太子就会立刻收到消息。他这个侄子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粘人了,自从洛钰川回到京城,太子几乎每天都要来一趟,最开始还说是习武,后来找的借口也越来越拙劣。不过皇兄都不管他不务正业,洛钰川也不想越俎代庖,所以这次干脆从一开始就去避免这个麻烦。
目的地越来越近,路越来越难走,马车也越来越颠簸,洛妩“啧”了一声,眸色一暗,干脆加快速度冲了过去,洛钰川一时不察,差点直接从帘子里滚出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洛妩一声掷地有声的冷笑:“倒是难为映宿鸿了,找人能找到这种偏僻邪门的地方,他再往远一点走,恐怕都要出国了!”
洛钰川掀开窗帘向外看了一眼:本朝不设宵禁,但这里依旧与京城的繁华相去甚远,入目皆是荒无人烟的景象。尤其今夜还是云遮月,夜色浓重,偶尔还有几声嘶哑的鸟叫,将这里映衬得像是鬼故事里的场景:“虽然很想说他来这种地方不可能找得到阿鹊……”
洛妩明白他没说完的半句话是什么:“但是,他竟然能找到这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之后二人一路无话,又或许无须多言便已知对方所思所想。映栖鹊的走失现在看来与映宿鸿脱不了干系,但他实在太能演了,想找他麻烦还缺少证据——
映栖鹊或许能成为那个证据。
二人最终在临近清晨的时候赶到了许家村的村口,天空隐隐泛着蟹壳的青色,大部分村民此时还沉浸在梦乡当中,小部分的村民即便醒来了,也仍旧在家中做早餐,还没有出门。
马车没有一户一户停下慢慢寻找,因为刚到许家村的时候,蝴蝶便感受到了蝶恋花的香气,作为引路人翩翩起舞,最后落在了许秋分家门口。
情报无误,看来映栖鹊确实在这里。
洛妩直接将马车停在了许秋分家门口,她撩开帘子,看向坐在车里的洛钰川:“要直接闯进去把人带走吗?”
洛钰川摸了摸下巴,微微眯眼做思考状,过了一会儿才大手一挥:“咱们要有点礼貌——先让阿宝敲门。”
阿宝是拉车的马,洛妩无语,但还是扯了一下缰绳,让马蹄在门上咚咚敲了几下。她清楚地看到那扇门抖了抖,一副马上就要散架的模样——万一这门真叫阿宝一蹄子踹散架了,也不知道还算不算有礼貌。
许秋分本来就快醒了,如今听到敲门声便直接睁开了眼睛,他迷糊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刚才听见的声音不是幻觉。
谁会一大清早来找他?
敲门声则停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又再一次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低头看向怀中,玉露还埋在他胸前,兀自睡得香甜。许秋分心中又一次柔软了起来,他低头吻吻玉露的额头,给他掖好被子,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开门了。
他刚一推开大门,就看到了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自己门前,车上坐着一个俊朗华贵的男人,还有一个英气飒爽的女人。他怔了怔,第一反应是他们大概找错人了——不过他随即又意识到,或许并非是找错人了,毕竟除了他之外,他家里还有一个人呢。
想到玉露,许秋分紧张了起来。毕竟他也不清楚来者是敌是友,心中不免有几分懊恼:他的警戒心太差了,明明刚刚见过了不怀好意的映宿鸿,这次竟然又毫无防备地把门打开了。
洛钰川没看出他在想什么,或者说尊贵的小王爷并不在乎眼前之人在想什么。他笑嘻嘻地从马车上蹦下来,许秋分这才意识到他到底有多高。洛钰川也没废话,而是拿出了证明自己身份的令牌,放在了许秋分眼前晃了晃:“我是映栖鹊的朋友,贤静王洛钰川;她呢,是我外甥女洛妩,安平公主,也是映栖鹊的朋友。”
洛妩平静的面容龟裂了一下,她抿了抿唇,才努力克制住了在外人的面前给自己的舅舅一巴掌的冲动。
是外甥女没错,不过两个人年龄相近——此处相近,是指洛妩的年纪比洛钰川的还要大上一岁。
许秋分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磁场,他只是将信将疑地接过那块令牌:他不知道所谓天子亲赐的令牌该是什么样子的,但这块令牌确实做工精致,而且看重量,金子似乎也是货真价实的。但许秋分仍旧不敢全信他们两个——令牌是真又如何,连玉露的亲哥哥都要对他不利呢。
不过许秋分现在已经大抵清楚了,玉露就是他们口中的映栖鹊,他们说的映栖鹊,大概就是现在正在自己床上睡得香甜的玉露。
他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虽然眼前这两个人确实没有映宿鸿身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但许秋分却无法分辨他们是不是演的。——贤静王、安平公主。这是对他来说太遥远太遥远的称呼,许秋分困在许家村,本来一辈子都没有接触到他们的机会,可这两个称号背后的含义许秋分同样清楚,以他们两个的地位,应该可以把玉露照顾得很好很好,至少比自己这里好上一百倍、不,更多。
他还思索着,但洛钰川的耐心有限,他给洛妩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悄无声息地翻入了许秋分的家中。
结果没过多久,屋内便传出了一声尖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玉露!
洛钰川本以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但是许秋分的速度比他还快。许秋分在听到尖叫的一瞬间就把令牌丢了出去,然后赶忙往回跑——那令牌险些砸到洛钰川的脸。
他刚进卧室,就看到玉露惊恐地躲在角落,头发是刚睡醒的凌乱,而方才那个“安平公主”不知何时进了自己的家门,正站在床边,表情和玉露一样惊恐。
看到了许秋分,玉露才稍微安心了一点,他连忙扑腾到床边,埋在许秋分怀里,不去看那个闯进来要带他走的陌生人。
她叫自己阿鹊,她刚才说了些什么?好像有什么京城、王府、回家……
好遥远的词汇。
玉露哪儿都不去。玉露埋在许秋分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这让他无比安心和放松,他又一次下定了决心:除了夫君身边,我哪里都不去。
洛钰川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场面,他的军师看起来不太好,还黏在许秋分身上不肯下来。而洛妩已经缓了过来,刚才的惊恐已经变成了愤怒,但碍着映栖鹊还在,便只能努力平复情绪:“……他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记忆里的映栖鹊,一直是那个笑意如水般温柔,永远泰然自若、运筹帷幄的军师。所有的谋划都在他一棋之间,哪怕不出营帐,他也能分析出现在的战局。
她当时还说洛钰川打仗的脑子大概都长在映栖鹊身上了,所以她现在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人和映栖鹊联系在一起。
但他们确实是一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见玉露被吓成了这个样子,罪魁祸首还这幅模样,心里也有点恼火。但他同样克制自己的情绪,一边他拍着玉露的后背安抚一边回话:“——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这个样子了。”
他单手把玉露抱在怀里,尽可能地捂住了玉露的耳朵,又把玉露讲给自己的话复述了一遍。
从那间地下室发生的一切,再到他被丢到乡间的路边,再到他差点被其他村民轮奸、再到发现他身中蛊毒。许秋分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洛钰川和洛妩,期间还不忘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玉露的状态。
而洛钰川和洛妩的脸色则越来越黑。
自然是因为愤怒。
在听到映宿鸿来之后说得那些话,洛钰川再也没忍住怒骂一声,然后冲了过来——
扛起许秋分就跑。
许秋分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个结果,他刚想去抓玉露,就看到洛妩已经接过了他,公主抱着玉露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来。
玉露连害怕都忘了。
他茫然地被塞进了马车,不过好在马车里还有刚被塞进来的他的夫君——这样就好,夫君还在就好,其他事情他是不想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洛钰川并没有一起跟进来,马车便也没有立刻飞奔起来——没过多久,他们终于知道洛钰川去干嘛了。
他和洛妩一手拎着一堆从许秋分家里搜刮出来的东西包括那些鸡鸭鹅,将它们也全都塞进了马车。
“你们要干什么?”许秋分抱着黏在自己身上的玉露,忍不住问道。
“回京城报仇啊。”洛钰川咬牙切齿,许秋分有点害怕他会突然抓起自己的鹅大咬一口来撒气,“把阿鹊害成这样的人正在那儿当好哥哥大孝子呢——本王可咽不下这口气,阿妩!驾车!”
车没有驾起来。
因为何小雨被他们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地走出来,结果正好看到洛钰川“打劫”许秋分。她一下子就清醒了——然后回去拿了砍柴刀出来。
洛妩看着她,握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有些颤抖。
“公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声公主,愣住的是两个人。洛钰川听到声音后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目光落在何小雨的脸上,那一瞬间也有些恍惚。
何小雨还以为自己是刚睡醒听岔了,谁成想下一秒,那个穿得及其华贵的男人便从马车里窜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
何小雨下意识就要挡,但洛钰川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王爷,他迅速地绕到了何小雨的背后,一记手刀将她打晕,扔到了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从马车上下来的洛妩怀里:“你检查一下吧,本王不方便。”
说罢,他又钻回了马车里,看似无所谓地与许秋分打趣:“你交的朋友还真有胆识,竟然敢为了你们持刀拦车……”
话虽如此,他时不时看向马车门口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十分紧张的事实。
洛妩也当机立断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毕竟——
毕竟何小雨和自己的养母荣德公主,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而所有人都知道,荣德公主还未做公主之时,为前朝洛将军之女。她自幼习武,精于骑射,曾在乱世中曾亲上战场,却也不幸在乱世中遗失了一个女儿。
那个女孩有着荣德公主、驸马、王爷和陛下翻遍了古籍才寻找到的名字:洛琼霄。
丢了那个女儿之后,她和驸马再也没有生下过一儿半女,或许知道那个女儿尚在人世的可能性很小,于是在天下太平后,荣德公主收养了一名小小的孤女,也就是之后的洛妩。
洛妩感念母亲的教导养育之恩——正所谓未生而养,百世难还。洛妩稍稍长大些后,便一直留心替母亲寻找洛琼霄——可小公主走丢时实在是太小了,找起来的难度也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是杳无音讯。
想到这里,洛妩没有犹豫,解开了何小雨的衣领,然后就在她背部发现了那个痕迹——可以证明何小雨是荣德公主唯一亲生孩子的印记,一块小小的、红色的胎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在车上,左手照顾着何小雨,右手照顾着玉露,呆呆地听着洛钰川眉飞色舞地讲着这些事情——原来小雨姐其实叫洛琼霄,是本该锦衣玉食的公主,原来玉露的名字真的是映栖鹊,是智冠天下的军师……原来只有自己是真的农夫。
许秋分悲从中来。
不过,与其说是失落,不如说他有点替两个人难过——何小雨本来不该沦落到许家村,承受这样多的磨难,玉露也一样。只不过何小雨的走失是造化弄人,玉露的走失却是别人故意设计。
想到这里,许秋分又不自觉将玉露抱得更紧些,玉露则茫然地看着许秋分,虽然不知恩公怎么突然将自己抱紧了,但依旧欢喜地贴靠过去些。许秋分笑了笑——也不知道玉露还能这样靠在自己怀里多久呢?等他治好了病,解开了蛊,再去掉身体里的毒,变回那个军师映栖鹊的时候,自己也就可以回到许家村了。
他又变回了不被任何人需要的状态。
但,只要玉露能好起来就好。玉露本来就只是恰好落入了自己的怀里,并不是独属于他,他又何必强留呢?
二人日夜兼程,终于是在何小雨醒来前回到了王府。洛钰川迅速让管家给许秋分与玉露找好休息房间,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带着何小雨去了公主府。
回来的时候,何小雨没有回来,但是洛钰川领来了一名大夫。
检查身体时玉露倒也算配合,但前提是许秋分必须得在自己身边,不然他就顿时没有安全感,直接躲在角落里,不停地掉眼泪。洛钰川一个头有两个大,只想立刻冲到映府把映宿鸿这个罪魁祸首大卸八块。
大夫看了又看,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却摇了摇头:“那淫毒已经浸入骨髓肺腑,想要化解剔除……或许有神医能做到,但老夫是没有办法了。不过我这倒有一方,服下后便可以让映公子的感受变得迟缓,毒性也被压制,人却不受影响。至于神智不清一事,待到淫毒被压制之后,不出十天半月,映公子自然会恢复原状——但是这药,是万万不能断的,断了可要出大事!”
也就是治标不治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不免有些担忧,只怕药效积攒在身体里,对玉露更是不好。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洛钰川只得咬牙让他开了药,先压制淫毒,随后再去找那些游历四方行踪不定的神医。
玉露听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煎好的药是恩公来喂,他就乖乖张嘴喝了——若是有点苦,那就再来一粒糖。洛钰川看不下去他们喝个药也要这样你侬我侬,更看不下去他那总是很狡黠偷着做坏事的军师此刻却温驯听话,于是他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散心,顺便想想怎么找映宿鸿的麻烦。
许秋分无微不至,怕玉露烫到,还要先吹凉。他分了好几次把一碗药喂完,然后擦掉玉露唇角的药汁,第一次用了他的本名称呼他:“阿鹊,还要吃糖吗?”
若是全然健康的映栖鹊,自己还有这样亲密称呼他的机会吗?许秋分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等玉露想起了一切,自己大概也只能称呼他一声……
“映公子。”
就和其他人没有分别。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玉露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但还是能感受到了恩公的情绪似乎有些奇怪。于是他不管不顾地窝入了许秋分的怀里,否认道:“我只是恩公的玉露,不是什么阿鹊……”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许秋分阻止了。他再听话不过,于是也一言不发,只是埋在怀里——王府很香,但是恩公身上也香香的,很好闻——是那种泥土和麦穗的味道。
许秋分本想吻一吻玉露的额头,现在却也犹豫了——马上就要分开,这样的亲密还是好事吗?最后他只是把药碗放在了一边,伸手揉了揉玉露的头发,一句话都没有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夜时,洛钰川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并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何小雨——或者应该叫她洛琼霄,马上就要受封为公主了。但在宣布完这个好消息后,看着黏糊在一起的许秋分与映栖鹊,洛钰川决定“残忍地”把他们两个分开。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要再一起睡了。
为了展现自己的威望,王爷大手一挥:“这位许小哥,你现在就离开吧,外面会有人领你去你自己的房间的,以后,你也不要总是和阿鹊黏在一起了。”
“但是……”许秋分看了一眼怀里的玉露——他放心不下玉露,玉露显然也与自己是难舍难分,他不由得迟疑了片刻,“王爷要和我一起走吗?”
洛钰川认为许秋分的话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不过他还是宽宏大量地饶恕了这个草民的僭越和冒犯:“本王有话要和阿鹊说,自然是你一个人离开;还是说,你担心本王会对阿鹊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许秋分连忙摇头:“我没有这么想,但是……”
王爷一扬下巴,冷哼一声:“这不就得了?那你快点离开吧。”
许秋分欲言又止——只不过不是他主动止的。他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是门外的侍卫强而有力,直接把他拖走了。
洛钰川自认为这是为了许秋分和映栖鹊好,毕竟两个人迟早要分道扬镳,不如从现在开始就习惯一切。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在见到恩公被直接拖走之后,玉露瞬间失魂落魄,却又不敢反抗,他只能将其简单地归因为“他们现在住在这个王爷家里,所以所有事情都要听他的指挥”。
“寄人篱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眼泪还没从眼眶里掉下来,脑海中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词语。他张了张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认识这个词语。
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成语,玉露眼巴巴地看着门外,一直看到洛钰川把门关上算完。他这才算回过神来,意识到今晚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睡了,不由得鼻尖一酸。
可是,哭是没有用的。
眼前的人这么凶,是不会因为自己的眼泪让步的。玉露只能咬着牙把眼眶里的泪水擦干,躲在角落攥紧被子,强装镇定地看着洛钰川走过来。
其实他怕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
洛钰川自然也看得出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出一副温柔相来——真是稀奇事,往常他装凶还来不及:“阿鹊,你别怕,我们之前可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呢……”
玉露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没有那些过去的记忆,所以洛钰川说得再深情他也没什么感觉,他只能小声表达自己的抗拒:“……我不是、我不是什么阿鹊……”
洛钰川不忍地闭了闭眼,然后才又看向映栖鹊——那些折磨阿鹊里的人中有阉人——是宫中有人和映宿鸿那王八蛋串通一气。可多了这一层关系,即便洛钰川知晓幕后黑手不可能是皇兄,也不能随便惩罚那些伤害过阿鹊的人了。
他心里窝着一团火,这对他这个从小哥哥爱姐姐宠的小王爷来说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洛钰川继续耐心地说,“你作为阿鹊的身份,是运筹帷幄的谋士、是颖悟绝伦的才子、而不是现在这个什么‘玉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露听过之后变不吭声了,半晌才道:“可是‘阿鹊’这么好,为什么没有人救他?”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地下室里经历的一切。他是如何被逼着说一些淫词浪句,如何被不断地侮辱折磨的。如果说玉露是命贱,那么阿鹊既然是“运筹帷幄的谋士”、“颖悟绝伦的才子”,为什么也会这么凄惨呢?
洛钰川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抱歉,是本王去迟了……”
玉露不想要他的抱歉。抱歉并不意味着什么,即便道歉,该在他身上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于是他趁热打铁,又道:“既然‘玉露’这么不好,那你放我和恩公回家去吧……”
刚有些内疚的洛钰川猛地窜起来。他盯着玉露,来回在房间里踱步:“你死心吧,就算你一辈子变不回映栖鹊,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半步的!”
他说的斩钉截铁,这回玉露也彻底沉默了。他意识到洛钰川似乎是来真的,决心也完全不可动摇。于是玉露连演都不演了,一声不吭缩进被子里蜷起来,之后任由洛钰川又说了什么,都不再回应。
洛钰川于是从他们相遇开始说,一直说一直说,试图通过这种方法唤醒映栖鹊的记忆。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洛钰川最后说得口干舌燥,但玉露却一言不发。他只好悻悻离开,临走时没忘记关门:“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喊下人来帮你。”
回答他的仍旧是一片死寂。
虽说许秋分是被架走的,但那帮侍卫并没有蒙他眼睛,也没有派人看住他不许乱跑。于是许秋分刚落地新家没多久,就从新家溜出去了。
平心而论,洛钰川对他还不错,给他安排的屋子很好,还给他的鸡鸭鹅都搭了小窝。但许秋分实在是没闲心有别的情绪,他心里全是对玉露的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露……第一次自己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许秋分很想靠一些玉露有王爷照顾不会出事的场面话来安慰自己,但他即便这样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可仍旧躺在床上仍旧辗转反侧。最终许秋分爬了起来——那些侍卫没有蒙着他的眼睛,他已经将来时的路记下了。
他一路上小心翼翼,按照自己的记忆找到了玉露的住所。门口有几个正打瞌睡的侍卫和侍女,许秋分趁机蹑手蹑脚地潜入了玉露的房间:他想,这样也挺好的。大不了以后他夜里悄悄来陪玉露,早上提早走,不让王爷发现,就这样一直到玉露想起所有的事情,恢复映栖鹊的身份。
可是……
卧室里空空荡荡的,被子虽然是乱的,但玉露不在。
许秋分第一反应是喊人。不过这样的念头只浮现了一瞬间,很快又被压了下来。他迅速观察着屋子里设施,紧接着便发现窗户是打开的,微凉的夜风不断卷入。
玉露怕冷,不可能开着窗户睡。
那么……
他顺着窗户的缝隙望出去,果然发现了草丛中的一角白色的布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短暂地思考过后,许秋分将窗子又开大了些,也顺着玉露的逃跑路线钻了出去——一是玉露已经从这里离开了,所以走这条路这会儿应当不会被发现,二是这样也不需要绕路,可以更快到玉露身边。
许秋分小心翼翼地从窗户跳出去,落在地上,尽量控制声音,谨慎地跑到了那抹白色衣角旁边。
那衣角确实是玉露的,他实在太想许秋分,于是竟然凭借着自己的毅力,逼迫自己忽视身体上的不适,硬生生打开窗子爬了出去。但是他从窗框上掉下来的时候摔得不轻,身上多了很多细小的伤口,周围已经红肿起来,有的地方还在渗出血珠。
很痛,但是得找到恩公才行。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许秋分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地避开有下人经过的路,随便往一个方向慢慢地爬过去。
其实他爬错了方向,许秋分在王府的另外一个角落。
他顺着这个方向爬再久,就算是一直爬到天亮,也不会遇到许秋分的。
但正是因为他想见到许秋分,许秋分也想见到他,于是,他们两个还是在这个夜晚见到彼此了。
这或许也是心意相通。
见到恩公的那一瞬间,玉露不再考虑什么所谓的“成为正常人”,或者“解开”身体里的毒。他像是害怕许秋分只是自己的幻觉,会突然消失一样,死死拽着许秋分的衣服,埋在他怀里抽泣起来:“恩公、恩公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分开……”
许秋分还没来得及答应,那群侍卫便发现玉露不见了——不但如此,还顺着开启的窗户找到了他们两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卫是想把玉露直接带回去的,但是他用力地拽着许秋分的衣服不肯放手,骨节都攥到发白,那些侍卫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将他们团团围住。
洛钰川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玉露趴在许秋分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许秋分不断抚摸着他的脊背与后颈,安抚着自己受了惊吓的娘子。
洛钰川破防了。
许秋分看着玉露,破釜沉舟般从怀中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当——一块玉佩。他知道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对这些皇权富贵来说可能就和破石头一样。但他还是鼓起勇气把玉佩递给了洛钰川:“王爷不然把药方卖给我?我带玉露回家,为他买药煎药,一直照顾他,到他身体恢复……”
洛钰川:“?”
这个平民,他在说什么?他们难道是听不懂本王的话?
他被吵醒本来就不耐烦,这会儿更是暴躁地直接否决了许秋分的话:“等他恢复了之后,就不会是玉露了!他会回来……”
虽然洛钰川本打算再把自己的立场说一遍,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秋分打断了。
“草民会让映大人回来的!”许秋分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王爷大喊大叫,但那一瞬间,他眼里只有玉露伤心难过的模样,“我不会对他做任何事情、不会要求他回报我、我会让映大人平平安安地回到京城,从此和我没有任何瓜葛。可是,玉露难道就不算人吗?”
玉露不记得自己曾经是映栖鹊,最初的记忆就是被人扔在地下室凌辱践踏。被人扔掉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差一点被骗去做了村妓。好不容易有了熟悉的人,没安生多久,又被抓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只能自己一个人待着。
玉露会有多害怕?他的足心之前那么脆弱,被抱着踩在地上都会浑身软下来,他是怎么做到打开窗子再爬出来,掉下来也不知道疼的?他又那么怕冷,夜里总要往许秋分的怀里钻,他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只穿了一件单衣从屋子里爬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玉露有一天会变回映栖鹊,那也是那一天的事情。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完全无视玉露自己的意愿,只把当映栖鹊对待,对玉露就是好的吗?
许秋分不知道。
他只是紧紧地护着玉露,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要避嫌的心思实在是太可笑了。玉露没有记忆,所以玉露只是玉露。如果连自己也要抛弃他,如果连自己也要离他远远的,那玉露不就又回到了孤立无援的状态吗?
就算对映栖鹊是好的,可映栖鹊还有王爷的关心,可玉露只有自己。
他想保护他,就算只剩那么几天。
这是……“夫君”应尽的义务。
不过,虽然他理直气壮,但是其实许秋分也害怕。
虽然长在边陲之地,但他也知道皇权意味着什么。其实对他来说,他最好乖乖听话,而不是公然违抗洛钰川的命令。毕竟如果洛钰川要杀他,他是完全没有办法反抗的。
但是最后,洛钰川只是表情飞速变化了一阵,丢下一句话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算了,随便!你们两个爱黏在一起就随便吧!本王不管了!”
侍卫被他带走了,不出片刻,庭院里就只剩下许秋分和玉露。玉露这才从许秋分怀里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四处观望:“呀……他走了。”
“嗯……”许秋分捏了捏玉露柔软的手,然后将他打横抱起,“我们也回去休息吧,外面这么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露点了点头。
上了床,掖好被子后,玉露贴在许秋分身上,轻轻道:“恩公……你刚才说的话好帅哦。”
许秋分刚才的激动毕竟是情之所至,现在冷静下来,多少有点害羞,他咳嗽了一声,只是吻了吻玉露的唇角:“好了,别想啦,快睡吧?
“嗯,”玉露无声地笑了笑,埋进了许秋分怀里,没过多一会儿便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那夜,虽然换了个地方,但因为还在许秋分身边,所以玉露睡得很沉。
他们两个当时已经到了那种程度,洛钰川也不再绞尽脑汁拆散他们了——拆散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他们喜欢呆在一起就待吧,还节省了他劝映栖鹊喝药的功夫。
那大夫虽然满口自谦,但其实医术很好。喝了他的药没过多久,玉露就可以自己下地走动了——他为此感到很稀奇,没多久就喜欢上了那种蹦蹦跳跳的感觉。
尤其是在吃药压制住欲望后,玉露也不再总是为情欲所困扰了,甚至触碰自己小腹上的淫纹之后,他也没再有什么反应。于是他的大脑也不再整日浑浑噩噩,他开始想一些之前因为情欲而无暇思考的事情。
在被关在地下室之前,他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去的记忆如同深埋在泥土里的种子度过了严寒,随着玉露身体的好转渐渐从睡眠中苏醒过来,冒出了新芽。虽然一切仍旧如同隔着一层纱帘影影绰绰并不真切,但玉露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这其中的割裂感。
他有过与现在不一样的时候。
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许秋分是第一个发现玉露的变化的。玉露虽然很喜欢脚踏实地走动的感觉,但毕竟也会感到疲倦,于是在休息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会安静地望着一个方向怔怔地出神,像是在思考很严肃的事情,但是一旦打扰到他,他又会在回过神的一瞬间忘掉之前脑子里想的所有事情,眼睛弯弯地伸出手,只是想要一个来自许秋分的拥抱。
但是许秋分还是能感受到这其中的不一样——玉露思考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了变化,那种略微有些活泼的情绪消失不见,反而变得更加沉静与柔和。
洛钰川虽然不再阻挠他们二人之间的相处,但仍旧会在吓不到玉露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在看到玉露望着远方陷入思考的那一瞬间,洛钰川几乎以为是映栖鹊回来了——只不过很可惜的是,那个状态只是很短暂地留存了片刻,就又消失不见了。
映栖鹊是什么样的人呢?
如果让洛钰川来形容,他也说不好。他是映栖鹊最好的朋友无误,但是这并不耽误他其实并不能完全能够深入阿鹊的内心,了解到他细微的想法:阿鹊狡黠时像一只狐狸,在他的计策之下,八百将士在面对对方的一万兵力时也能获胜;他平静时又像是一片深潭,旁人都只能看得见表面的风平浪静,却看不到断崖下墨色的惊涛骇浪。
映栖鹊的心思很深,或许,这世上本就不存在完全了解映栖鹊的人。但洛钰川也能够理解,毕竟映栖鹊的那种家庭环境,如果他的性格再单纯那么一点,他大概也会被啃到连骨头都不剩一根。
就这样过去了几天,某天,在他远远地看着映栖鹊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洛祁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他面露难色,带来的消息让洛钰川皱起了眉头:“映太傅来了。”
是映栖鹊和映宿鸿的父亲。
洛钰川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这位在京城人脉甚广的老太傅,大概是不知从何处知晓映栖鹊已经回了京——但映栖鹊偏偏因为身体原因没能回家而是住在了王府,那他自然是要来看一看自己的儿子的,至于是真心实意还是装模作样,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让他们见面?
洛钰川觉得这显然不太可能。他对映栖鹊父亲的印象十分之差,如果让映栖鹊以现在这个状态与他见面,那后果不堪设想。他是很典型的那种人——会委屈自己的家人、委屈自己的好友,虽然唯独不委屈自己,却总会装作一副随时可以为天下太平献身的模样,到最后只为了最后换一个外人眼里大公无私的贤良名声。
洛钰川自然可以用别的理由来压一头映栖鹊的父亲,他毕竟是王爷,在皇兄面前是臣,在别人面前就是会被跪拜的君。但是对方的名声一直都很好,洛钰川如果硬是拦着他们不见面,到最后也只会给皇兄添麻烦——他要怎么能才能让对方放弃这个见映栖鹊的念头呢?说是生病了不方便见人?那必不可能,这老先生大概会直接把映栖鹊拖回去,还要口口声声说着怎么能麻烦王爷。
他很是苦恼,虽然还没想好借口,但还是先把人迎了进来——毕竟老头岁数已经不小了,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进来后发挥了自己出色的话术,并没有直接说要见自己儿子,反而是不断地夸赞洛钰川,最后才委婉地说了自己的目的。洛钰川不吃这一套,知道老头那些恭维不过是虚情假意,但不得不说这个路数确实让人很难彻底地拒绝——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他只得尬笑几声,慢吞吞地去请映栖鹊来——叫来又不知道要怎么串口供才行。
毕竟阿鹊被人害惨了,现在还是傻的。
而玉露离得远远的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对方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甚至没有东张西望,自然也没看到玉露的靠近。
可玉露仍然顿时如坠冰窟,心脏剧烈收缩,几乎喘不上气,浑身都是冷汗——他下意识就想要逃跑——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没失忆之前经历了什么,但肌肉记忆让他内心深处仍旧是在恐惧着的:他甚至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丝幻痛,在他的掌心,还在他的后背。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梦,他因为无心念了一句诗被拽去罚跪,一直打到戒尺断掉,掌心高高肿起。
洛钰川只知道映栖鹊在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好,却不知道会让连记忆都没有的玉露都跟着害怕。可事已至此,洛钰川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能叮嘱玉露若是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完全什么都不说——
大不了就靠洛钰川胡说八道挡回去。
但洛钰川的计划二号并没有派上用场,映父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映栖鹊,脸上露出了一个假模假样的公式化笑容,但这不妨碍他将他从头看到脚,似乎是好好检查了一番:“你不和家里联系的这些日子,是去做什么了?”
“我……我在……”他回答不上来,因为他那时正在地下室,或许是在许家村。但无论是哪个答案,玉露都不敢说出口——洛钰川正想替玉露回答,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竟然从一开始的瑟瑟发抖变得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已经完全没有异状了,“我与王爷有军事相商,所以没来得及和家里联系。”
洛钰川惊愕地看着玉露——
不,不是玉露。他很确定现在这个正在说话的人就是映栖鹊。他尽量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只想尽快把老头撵走,他要验证,他要弄个清楚明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你母亲?她想你想得厉害,知道你失踪后可担心得不得了呢。”
话音刚落,玉露就站了起来,他面色平静,声音也很平淡:“这也是军事机密,父亲就不要多问了……该回去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急切地想要验证自己猜想的洛钰川立刻挡在了还想要进一步追问的映父面前,硬生生为映栖鹊圆下了这个谎言——总之都是机密,说太多就不礼貌了。但是为表诚意,王爷还亲自送了他去门口,只不过在收回笑意的一瞬间,他便叮嘱好洛祁将王府内上上下下再检查一遍,以免有人偷偷潜入。
老狐狸起了疑心,他不得不防,只是不知道小狐狸现在怎么样了。
然而待到他回去,映栖鹊又不见了。他火冒三丈地找了好大一圈,发现他又变回原来呆呆傻傻的样子,正坐在许秋分身边吃剥好皮的葡萄——这个流程大概是许秋分捏起一粒放在玉露白嫩嫩的掌心里,然后玉露再一口吃掉。
于是,在看到洛钰川大踏步地向自己走来时,玉露下意识就护住了自己手里的葡萄,好像生怕气势汹汹的王爷是来抢他手里的那点吃的一样。
洛钰川此时已经有些失望了,但他是有点固执在身上的,已经做好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打算,直接便开口问道:“那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别人教你的?”
玉露眨了眨眼,似乎是在很困难地回忆自己刚才究竟说了什么,过了差不多十粒葡萄的时间,他才舔了舔自己的指尖,慢悠悠道:“没有人教我呀,是因为我脑子里突然有了这句话,所以我就说了……”
洛钰川盯着玉露:他看不出来,玉露可能是演的,但如果阿鹊想演,自己是发现不了的,毕竟阿鹊一直以来都绝对理性;但玉露也有可能是真的还没有恢复记忆,他的大脑本就大部分时间混混沌沌,偶尔才会突然灵光乍现那么一次,他本就不该抱有太大指望。
洛钰川心情复杂,却不得不承认他在问出那句话之前,其实就已经觉得阿鹊没有恢复记忆了。
——如果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洛钰川不相信他会愿意继续做一个傻子。
“我讨厌那个人。”
就在洛钰川打算转身离开,不再打扰他们二人世界的时候,玉露却突然开口了:他声音淡淡的,不知道究竟是在和谁说话,总之是没头没尾冒出了这么一句。许秋分也怔了怔,然后将下一粒葡萄轻轻放在了他的掌心。
“我以后可以不和他再见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想来就不是在问许秋分了,洛钰川面露难色,他知道映家人对映栖鹊实在算不上好,那些不好的、黑暗的记忆大概埋在他身体里的最深处,所以他才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了一个完全无法证伪的谎言——他在害怕,这毋庸置疑。
但洛钰川又很难答应下来,他脸色不好看,只能叹了口气:“等到你恢复记忆,便可以与我一同回到军营……到时候,你看到他们的机会就变小了。”
玉露没再说话,他把一颗冰镇荔枝剥开,然后塞到了自己嘴里。冰凉又甜蜜的汁水从齿间溢出,仿佛瞬间盈满他的身体,于是他立刻又剥了一颗放在许秋分手掌心里,白生生的果肉像是玉露的脸颊:“秋分,你也吃。”
许秋分自然接受了那颗荔枝,王爷还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于是仓促地离开。而许秋分在咽下那稀罕水果后只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具体的理由。
“玉露,你的家人……让你很不舒服吗?”
“嗯……”玉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竟然有点若有所思:“一看到他们就想吐,我不会有小宝宝了吧?”
许秋分被惊呆了,但他想到大夫为玉露把脉过,而他们把脉之后也没再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又稍微安心了一些:“应该不是,如果一会儿还想吐的话,我和王爷说一声。”
玉露看着许秋分这模样,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恩公……让我多看看你,看着你,我就不难受了。”
说罢,他伸出了手,眼巴巴的,一副想要拥抱的模样——许秋分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轻而易举就将小美人捞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视作一种安抚。
在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小美人沉下去的目光,却能感觉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许秋分便继续安抚怀中的娘子,掌心从后颈摸到尾椎,像是在安抚一只小猫,一下接着一下,一声接着一声,只为了告诉玉露“还有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娘子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他心情不是很好:“恩公……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下贱?”
许秋分从未想过,自然也不知道玉露是因为什么才发出这样的疑问,他连忙否认,玉露却有些偏执,继续问了下去:“恩公不觉得我满脑子都是上床的样子很下贱吗……包括,包括我之前勾引你的时候,教你认字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应该找到解决的办法。”许秋分不会大道理,他只能这样直说:毕竟,他就是这样想的。人生病了要看病,人饿了要吃饭,人中毒了要解毒,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些道理,那么玉露被人下药变成了不上床就难受的体质,想要和人上床又有什么下贱的?
真正下贱的,是把玉露变成这样的人。
联想到之前玉露见到映宿鸿时的反应,再加上他去见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回来就变得不正常这件事,许秋分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看来,就算这些人不是直接加害玉露的凶手,在过去的时间里,对玉露大概也从未履行过家人的职责。
许秋分自己没有亲人,他也曾羡慕过有亲人的别人,他羡慕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年,一家人吵吵嚷嚷地去庙会,一家人齐心协力地在地里割麦。那时他还小,忍受不了孤独,但是他长大之后意识到亲人往往也并不全是那么好的,这世界上多的是单方面牵绊的亲人——他们除了用亲人的身份绑架人之外什么都不会,许秋分觉得如果这样还不如没有。
就像玉露这样。
映栖鹊的模样,他未曾亲眼见过,但从别人口中,他也能推测出一个意气风发温润如玉的谋士形象。如果他没有这样的家人,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现在的一切?
不过或许这其中,不幸中的万幸,大概就是他还认识了洛钰川吧。不然他一个人在这样的泥沼里打拼,实在是太辛苦了。
许秋分继续拥抱着玉露,他的手一直没有停下,一直轻轻地、柔和地拍着玉露的背部。他知道玉露会变回去的——毕竟玉露现在已经知道害羞了,他相信映栖鹊的未来一定是光辉灿烂的。
其实他也是在安慰自己,他只是要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去,不过无所谓,玉露过得好便足矣。他只当这段时间是一场美丽的梦,而梦毕竟都是要醒的。
——只不过,许秋分也没想过这场梦会结束得那么快,竟然就在他睡醒的时候。
“……请问,”一夜过去,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只是现在不一样了,许秋分一瞬间就意识到玉露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是映栖鹊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只不过对方的脸颊十分苍白,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似乎才有些迟疑地开口,“这里哪里?你又是谁……抱歉,昨晚的事情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们昨晚……难道发生了什么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王府上上下下皆是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氛围里,映军师终于恢复了神智和记忆,王爷心情好,大手一挥打赏了所有下人。许秋分本以为自己会很冷静,事实上却截然相反。他的心情还是很复杂,复杂到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于是他只想找些别的事情来做,平复一下他心中的不明情愫。
可王府里究竟有什么事情能轮到他做呢?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收拾东西回家。他留在这里本来就是因为玉露,如今玉露已经不在了,那么也是他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已经见过了京城的繁华,也吃到了许多在小村子里一辈子都吃不到的东西,他甚至还认识了几个字呢,虽然不多。但不管怎么说,他都应该感到知足了。
——也不该再有任何不舍。
可人毕竟是人,并不是完全没有心魂的玩偶。不是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就可以完全无视掉心里的情愫与欲念直接直接做下去的。于是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虽然绕过了主角所在的、最热闹的地方,但还是站在外围驻足了片刻,分辨寻找着人群中的映栖鹊。
现在许秋分和洛钰川的位置置换了,换成了许秋分在远远看着他们。
他看了很久,好像害怕这是最后一眼,又好像希望能用这一眼将映栖鹊的模样彻底记在心中。不知站在那里看了多久,他才在心头泛起淡淡苦涩的时候转身离开。
再看就真的要舍不得离开了。
他回到了那个短暂属于过自己的小角落,那里只剩下了他的鸡鸭鹅。由于他算是被洛钰川拐过来的,所以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他只需要带着这些活物回家去就好,如果走得快些,应该不会也耽误农忙的时辰。
只是,许家村里和他关系最好的何小雨现在也已经是公主了。
许秋分并不嫉妒,也高兴不起来——他应该为他们感到开心才是,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无尽的寂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回去之后要不然先把田租出去,然后再换个地方生活?反正他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没有太大区别。
就在他正想着要怎么带着这些东西回乡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许秋分没有他们聪明,见识也没有他们多,但他最了解玉露,于是他很自然地就在那一瞬间发现了对方的变化。而在发现玉露想起过去的一切之后,许秋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找洛钰川过来:“映……映先生,您先别动,我去叫王爷来。”
映栖鹊身体没有很舒服,他有点头晕,所以也没有拒绝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请求。在许秋分离去后,他静静地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确实是王府内的陈设,因为原先偶尔会住在王府,正是这一间房,为此,他感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怀念。
知道映栖鹊恢复记忆的王爷本就十分高兴,在知道映栖鹊丧失了全部受辱记忆后的王爷更是大喜过望:阿鹊是自尊心很强的人,平时也不欲与他人有太多肢体接触,对他来说将这些事情全部遗忘也是好的——
唯一的问题是要解释清楚,为什么会有人在他床上。
王爷只好扯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言,说他路上病了,许秋分是捡到他然后来照顾他的,至于病——是癔症,所以需要贴身看护,正因为是癔症,所以记忆也都没了。反正既然昨夜没发生什么,阿鹊也没办法证伪。王爷看着将信将疑的映栖鹊,头一次觉得自己聪明了一回。
映栖鹊无奈,但既然洛钰川已经找好了这个说辞,他也只得接受。于是趁着洛钰川离开为他准备衣裳的空当,他又转头对着许秋分轻轻笑了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许秋分。”不知为何,他刻意强调了一下那两个字,“秋天的秋,分别的分。”
“……”映栖鹊恍惚了一下,微微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他缓缓敛下睫毛,再抬眸已然是淡然自若了,“未必是分别,也可能是代表丰收的日子呢……总之,照顾我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许秋分,多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仍旧是熟悉的声音,但许秋分似乎还是第一次听他直呼自己的全名,从此以后秋分没有了,夫君没有了,恩公也没有了,他心头不受控制地蔓延出来了一阵酸涩,他摇了摇头:“不辛苦,我没事的。”
但映栖鹊没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悄悄冷了下来。许秋分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自己一介农夫究竟说什么才能让映先生有些兴趣,于是那时,他就已经想要悄悄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映先生竟然会一个人找到这里来。
许秋分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有点尴尬,但他最终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毕竟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嗯,既然映先生你已经好了,那么我也打算回家去了,所以先来收拾收拾行李。”
映栖鹊看了一眼许秋分和许秋分的鸡鸭鹅,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伸手拉住了许秋分的手,语气诚恳:“再多待些时日吧。我想为你准备些礼物,毕竟你照顾了我那么久,不应该空手离开的。”
他的手软软的,凉凉的,许秋分却像被烫了一下——但是想抽走又抽不动,许秋分略微有些惊愕,他没想到映栖鹊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没事的……我也,我也没照顾你很久,而且只是顺手而已,映先生不必如此客气。”
礼物……
他受之有愧。
虽然情势所迫,虽然映先生已经不记得当初发生过的一切,但许秋分并不认为与玉露上床算是对玉露有恩。至于护下他,使他免于承受凌辱——许秋分就算对他有恩情,但这份情,玉露也已经用掌心里的“娘子”还过了。
于是他又试着抽了抽自己的手,这回抽出去了。映栖鹊好看的手就这样空落落地停滞在半空,半晌才缓缓放了下去。许秋分觉得这样也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他本想寒暄客气一句有缘再见或是得了闲可以来找我,但他觉得许家村对于映栖鹊来说并不是个好地方,于是他沉默着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似乎是想把所有情绪都携带进劳作当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紧接着,便响起了越来越轻的脚步声。
许秋分只是咬着牙继续收拾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只是一直不肯回头。
最后在确定回头也看不到映栖鹊后,他这才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身——但这里并不是空无一人,还有人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洛钰川的暗卫之一。
洛拾是一副很淡定的模样,他信手抱起了大白鹅且没有被啄:“您想现在离开的话,我送您回去;您若是想再玩一段时间,我就先走了,等到您想回去的时候就告知王爷一声,王爷会遣我再来的。”
许秋分虽然觉得这样有点麻烦洛钰川,但想到长痛不如短痛,他也没有拒绝:“那就现在回去吧。”
洛拾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次看起来实在是太真心实意了,以至于之前的公事公办冷若冰霜都像是装的:“真是太谢谢您了!”
许秋分有些茫然,这突然来的感谢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什么?”
洛拾笑了笑:“这个嘛,暂时不能告诉您,但是等您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秋分和自己的鸡鸭鹅们一起摇摇晃晃回了许家村,然后终于知道洛拾在感谢什么了。
因为许秋分的决定,所以,他不用再多跑一趟许家村到京城的往返了。
何小雨——不,洛琼霄,她说自己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太寂寞了,所以决定要把许珍珠从许家村里带出来。而终于找回女儿的荣德公主不介意再养一个女儿,自然也是直接就答应了。
在面对王爷的暗卫时,许德贵所有的嚣张气焰都不复存在,他阻拦无果于是想要找洛拾要钱,结果自然是被洛拾一脚踹翻,小暗卫还得意地做了个鬼脸。不过侧面说明何小雨还是心善,若是她将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讲出来,大概就不是许德贵挨了一脚这么简单了,恐怕整个许家村都要被夷为平地。
许秋分没有看热闹,他悄悄回了家,带着自己的鸡鸭鹅一起。熟悉的屋舍让他眼眶有些发热,从前也是这间屋子,这张床,之前没有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多空旷,现在却不这样。被潦草翻开摊在桌面上的书还是那一页,而许秋分此时已经认识了那首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许秋分沉默着把书合上,然后收好。他故意放得很混乱,这样就能确保他以后心血来潮想要认字时,就算突然翻出来一本书,也绝不会是这本。
他缓慢地收拾着这个家,王爷带走他那天比较仓促,所以现在依旧维持着当初的光景——曾有另外一个人生活过的模样,但是随着许秋分的整理,对方的痕迹终于一点点消失不见了。
要过多久,他能忘记玉露呢……?
在洛拾那里受了气的许德贵很快就知道许秋分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于是他重振旗鼓,观察了两三天后,决定来找许秋分的麻烦。
毕竟许秋分的靠山何小雨已经被带走了,而他不惜得罪全村人也要保护的那个傻子也已经离他而去,现在正是奚落他的好时候。于是一大清早,他就笑眯眯地站在了许秋分的家门口——虽然是笑着的,但怎么看怎么都是来者不善:“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们之间的账也要算一算了吧?”
许秋分不理他,他反而慢条斯理地扳起了手指,似乎是想要一条条梳理清楚他的罪状:从许秋分小时候不肯把自己的地让出来开始,到他独占那个漂亮傻子,再到打搅他向映宿鸿投诚的好事,许秋分充耳不闻,只是无聊透顶地用自己的锄头敲着地面,过了一会儿才道:“我现在没心情,你让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偏不——!”
“别挡道!给小爷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更大的声音盖了过去,只不过是先闻其声未见其人——许秋分只看到许德贵整个人飞了出去,接着才是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许秋分面前,“让开!”
许秋分的脸上呈现出了一丝迷茫之色:真奇怪,他不是几天前刚带着珍珠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
“哎,您说这怎么办呢,我还是又跑了一趟,”洛拾虽然精神奕奕地又一次踹翻了许德贵,但看起来还是有点疲惫,所以他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对着许秋分便直奔主题,“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两句话又说不清楚。但您还是跟我来吧……总之映先生很需要您,您恐怕得跟我回一趟京城了。”
映栖鹊静静地看着手里的药碗。
漆黑的、浓稠的、散发着植物气息的苦涩汤汁,无论盯着它看上多久,都无法从中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映栖鹊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中人也看着他。
……要喝掉吗?
映栖鹊随手将药碗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既然他的病已经好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吃药了。
洛钰川自然也发现了映栖鹊不吃药的事情,毕竟映栖鹊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他明目张胆地就把药放在桌子上,好像生怕洛钰川看不见一样。
洛钰川不会放任不管,可他也实在找不到一个能让映栖鹊吃药的法子,最后只能直白地问了出去:“你怎么不吃药?”
“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映栖鹊似乎有些意外,“为什么还要吃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药,是万万不能断的,断了可要出大事”——洛钰川还记得大夫说过的话,但是映栖鹊已经恢复神智,所以极难再连哄带骗甚至是恐吓似的让他喝药了,洛钰川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吃了又有没坏处。”
映栖鹊似乎觉得有点好笑,然后挑了挑眉,重复了一下洛钰川的话:“没病吃药没坏处?”
洛钰川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抓狂了。他自然不能告诉映栖鹊这药的真正作用,但是又实在找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映栖鹊喝药:“……为了治病!”
“咦……?”映栖鹊微微睁大了好看的眼睛,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睫毛一颤一颤,“我的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总之就是这样,我们王爷对映先生是没法子啦,”洛拾叼着一根草,一边驾着马车一边说,而许秋分又这样抱着自己的鸡鸭鹅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许家村,“王爷就想着你回去或许能劝动映先生?”
许秋分不吭声,但他其实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恢复了记忆的映先生分明应该与王爷更亲近,又怎么会听自己的劝乖乖吃药?可许秋分也同样知道他不吃药是不行的,于是为了那么一点微末的可能,他还是跟着洛拾离开了许家村。
洛拾是按照吩咐以最快的速度把人带回了王府,只是这一路舟车劳顿他也困得要睁不开眼了。于是他直接把人托付给了洛祁,然后干脆睡在了马车上,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稳了下去。
洛祁严肃地将许秋分带去了洛钰川那里,王爷已被映栖鹊气得七窍生烟,看到许秋分不由得阴测测地问道:“你胆子真大,也不怕我是故意拿阿鹊做诱饵,说是让你来哄他喝药,实际上是为了杀你灭口?”
许秋分怔了怔,随即瞪大了双眼,似乎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但洛钰川说到底只是恐吓一下,不可能真的大费周章干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他哼了一声就带着许秋分去了映栖鹊现在的居所——是王府内较为清静的院落。
两个人到的时候,映栖鹊正在看书。
来的路上,洛钰川已经态度恶劣地把情况说清楚了——映栖鹊已经三天没吃药了,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再不吃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刚到房间门口,洛钰川便一用力,直接讲许秋分推了进去。
这不大不小的响动还是吸引了映栖鹊的目光,许秋分有点尴尬,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映栖鹊翻了下一页,弯了弯眉眼为他解了围:“秋分回来了?”
许秋分唯唯诺诺点头称是,映栖鹊又看了一眼在门外藏得并不怎么好的洛钰川:“王爷有事的话,也一起进来吧。”
这回尴尬的人变成了洛钰川,为了不让他太尴尬,许秋分想起了本次的正事,他不太会迂回婉转,干脆打了直球:“映先生,吃药……”
映栖鹊似乎是很为难的模样,然而就在洛钰川正欲不屑一顾之时,他竟然真的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洛钰川的嘲笑卡在嗓子眼里,瞠目结舌,半晌才开始指指点点:“怎么他让你喝你就喝了?”
映栖鹊正色:“你为了让我吃药连他都请回来了,我岂能辜负你一番好意?”
好似被映栖鹊下了面子,又好像被给了面子,洛钰川又一次哑口无言。
他总是这样,口舌之争从未在映栖鹊面前占得上风。
但事已至此,来都来了,洛钰川又不可能再将许秋分打发走,他烦躁得转了一个又一个圈,最终下定决心拍了拍许秋分的肩膀:“从此往后,你就不要再回村子里了,安心待在王府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映家祠堂内,映容正在和映宿鸿给列祖列宗的牌位上香。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这只是他们每天都要做的功课。映容非常在意这些……
……这些有的没的。
最终打破满室寂静的人是映宿鸿,他已经知晓映栖鹊回到了京城且恢复正常的消息。在映栖鹊与自己之间,父亲显然更爱自己,于是他没太斟字酌句,直接开口问道:“父亲前些日子去王府,见过小鹊了?”
提到这里,映容的动作也大了一些,他并没有直接表现出自己的不满,而是通过摔打一些无足轻重却能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就像此刻:“见过了,他无甚大碍,鸿儿有事?”
映容就是这样,他享受这种感觉,哪怕是他最爱的儿子也要一直揣度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地哄他才行。于是映宿鸿谨慎地看了一眼映容的脸色,他知晓父亲的不满针对的是映栖鹊,即便提起映栖鹊很触霉头,他也不得不又一次开口了:“他在贤静王府?”
洛钰川,贤静王。大将军在他亲亲好皇兄眼里自然是天下第一贤,但静实在是沾不上一点边。自从十四岁那年他骑着马踹开映家的大门带着映栖鹊离开,映宿鸿就对他没有一丁点好印象——映容虽然不说,但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但皇上爱他,皇上溺爱他。当时皇上手下有名得了骑马入宫赏赐的宠臣,整日眼高于顶,结果某日不知缘何得罪了小王爷,下朝时直接被洛钰川从台阶上踹了下去,咕噜噜了小一会儿才停下。
事后皇上得知此事,顺手抓了把白玉棋子儿塞到了洛钰川怀里:“贤静王行事轻狂,不过他也没受太大的伤,就罚钰川停俸三个月吧。”
这点惩罚对于洛钰川来说实在连皮毛都算不上,再上朝时小王爷冷哼一声,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
尤其是映家,虽然曾经作为世家大族无限风光,但如今已经落魄,更是没有资本与洛钰川抗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与贤静王有要事相商,那小王爷便把为父送出王府了。”做完最后一项功课,映容显然平静了不少,“但他就这样一个人住在贤静王府,成何体统?”
映宿鸿转了转眼眸,他知道父亲在乎什么:“父亲不必担心,王爷与小鹊关系好,相识了这么多年,是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反而是担心……他平白无故失踪那么久,现在会不会已经……”
他做出一副难以启齿、不知该不该说的模样,但实际上言未尽而意无穷,虽然没说,但恨不得映容心里想得越腌臜越好——是啊,映容从映栖鹊小的时候就在想这些事情,他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儿子想要说些什么。
映容闭上了眼睛,最终从牙齿里挤出了几个字,像是恨惨了。
“我映家百年冰壑玉壶,绝不能毁在他这个荡妇手里。你尽管去查,查他失踪的这些日子都在哪里……贤静王不会亲自来拦,而你有贵人相助,他手底下的暗卫不足为惧。”
映栖鹊正在看书,他突然感觉鼻尖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许秋分正好拿了药回来,说了句村子里小孩打喷嚏时大人时常说的吉祥话:“长命百岁。”
映栖鹊抿唇一笑,对于长命百岁这四个字不置可否,但他相信一定是有人在念叨他,且不是什么好话。
他接过许秋分手中药碗抿了一口,还是苦涩的药汁,熟悉的味道,他已经喝了这作用不明的药许多天。但他还是一仰头一饮而尽了,接着把碗放回许秋分手里,叹了口气:“这药……我究竟要喝多久?一辈子吗?”
许秋分不敢吭声,但他知道恐怕是这样的。就算下蛊之人可杀,但残余的药性却不是那么好消解的,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后只能苍白无力地掏出一颗糖果,放在了映栖鹊的掌心。
他知道映先生不怕苦,可他除了糖也给不了什么安慰,甚至糖也是廉价的甜。然而映栖鹊没有接,他轻轻推了回去,谢绝了许秋分的好意:“不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秋分攥着那颗糖,讷讷道:“可是药很苦……”
“苦也好,我不怕苦,我怕不够苦。”映栖鹊继续看书,翻了一页过去,好听的沙沙声随着他的声音慢悠悠响起,“如果不苦,就容易忘记。”
要记得什么,记得又有什么用呢?
许秋分很好奇,但映先生已经不是玉露,他看不透也摸不清,问也得不出答案。于是他只好悄悄收好药碗离去——结果出门撞到了洛钰川。
“我有一个问题,”洛钰川翘着二郎腿,严肃地看着许秋分,“你要认真回答我。”
许秋分不明所以,只得点头。
“你见到我,为什么从来不行礼?”
许秋分的嘴巴茫然开合片刻,然后才倒吸一口凉气。
洛钰川沉默了,一看许秋分就是连要行礼这件事都不知道。他突然有点犹豫究竟要不要把这份工作委托给许秋分,但眼下也没有比许秋分更合适的人,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诚布公道:“阿鹊迟早会回映家去的。”
这倒是不意外,他本就没理由一直在王府住。就算贤静王硬要留他,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皇兄——皇兄虽然百般娇惯他,他也不能让皇兄太难做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你也知道,映家上下除了阿鹊外没一个好人,映容道貌岸然,映宿鸿更是……总之放他一个人回去,不亚于羊入虎口啊。”洛钰川循循善诱之,如愿以偿地看到许秋分脸上出现了纠结、挣扎、思索、犹豫……等等等等情愫。
“所以我想让你和阿鹊一起回去,你负责替我盯着映家的这些人……”洛钰川压低了声音,一副密谋的样子,“他们未必不会用些下作手段,所以若是有人要暗害阿鹊,你也不用拼上性命,传信于我就可以了,知道了吗?”
不是文人的事,也不是武者的事,只要想害人,那手段就都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只是下流的方式不一样。而映宿鸿已经害过一次阿鹊,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得手,但洛钰川不可能再让他成功第二次。
做错了事要付出代价,上次未能抓住他现形,洛钰川这次可不打算放过他。只是……
只是他们能对阿鹊做出这种事,对许秋分这种可能会影响到计划的人也不会手软。
终究是有风险在。
“我愿意。”
但许秋分没有拒绝,他答应得很干脆,似乎完全没有考虑这背后的风险,以至于洛钰川都愣了愣,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他:“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你会有危险。”
“没关系。”许秋分说,“只要能帮上映先生,我都愿意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映栖鹊在得知洛钰川与许秋分计划的这一切后,沉吟片刻,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王爷,许秋分不知道情有可原,但是你真的觉得我带着一个男人回去,我父亲还会给我开门?”
“一个男人”略微有些局促,而洛钰川经过提醒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表情瞬间变得没那么乐观了:阿鹊的担心不无道理,映家对他可一直都是严防死守的态度,从小到大都不让他接触什么外人,更别说是男人了——十四岁的洛钰川甚至是映栖鹊认识的第一个映家以外的人。
在此之前,映栖鹊的世界里,甚至连仆人都不曾存在——别人送来的饭放在门口,生病了也只能由母亲去找父亲求药,过程极其繁琐,映栖鹊现在还活着就已经算是幸运了。
但是让他一个人回去?洛钰川用自己的头发丝想都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许秋分则一直沉默不语,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要不然我……男扮女装?”
映栖鹊愣了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洛钰川却认真打量了一下许秋分。
虽然许秋分模样长得清秀,扮作女性不会太违和,但许秋分的身材完全不像女性。如果他真的要男扮女装随阿鹊入府,估计第一天就会被拆穿——到时候就真的跳进蝴蝶泉里都洗不清了。
最后洛钰川不得不进行一番挣扎,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求己不如求阿鹊:“阿鹊,你这么聪明,总该有办法吧?”
“王爷,”映栖鹊幽幽地看着洛钰川,倒看得他有些心虚了,“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担心我又犯癔症?”
“我……”洛钰川想说,又说不出来什么,映栖鹊完全没有记忆,所以对他来说,他的父兄或许只是平时对他粗暴严苛了一些,实际上却不会坏到哪种程度——但是洛钰川已经知道他们不择手段到了什么地步,根本不可能放心“你就当是这样吧。”
“那你不必担心了,”映栖鹊笑了笑,只是笑意非常敷衍,一看便知并不发自真心,“我若是癔症发作,映家为了隐瞒下去,也不会不给我请大夫的。”
洛钰川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得了癔症的事情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会被软禁起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洛钰川显然是有些信口胡诌和口不择言了,但他所谓的“癔症”本来就是随口扯出来的谎言,现在却要他为自己谎言源头继续找补,实在是属于是强人所难了。
“我若是被软禁了,王爷不会坐视不管吧?”映栖鹊笑吟吟的,仿佛觉得洛钰川嘴里的被软禁并非是什么恐怖的事情,这一点反而让洛钰川觉得更火大了:映栖鹊不记得这一切,所以觉得被软禁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事实上发生的事情呢?他被一群太监侮辱,差点做了村妓,这些事情如果真的让映栖鹊再经历一次,他还会有这么好运遇到一个许秋分,并在事后全部忘记吗?
“阿鹊,我不是在开玩笑!”
面对王爷的小猫呲牙,映栖鹊却不再说话了,好像这件事和他完全没关系一样。许秋分看着映栖鹊的脸,心中却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只是不那么真切,说出来又显得有点自作多情。
“算了,先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说不定老头突然通情达理,允许许秋分进家门了呢?”洛钰川最后决定用一锤定音和走一步看一步之计。
映栖鹊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怔怔出神,不再回答。
然而,实际上发生的事情却比洛钰川和许秋分设想的都要顺利。映宿鸿虽然只见过许秋分一面,且相处过程并不那么融洽,却依旧对许秋分大加赞赏,将他描述成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好人,映容在儿子的大力吹捧过程中则一直闭着眼睛,但最后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在确定自己不会被直接掀出去之后,许秋分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然而目送映容与映宿鸿离开后,他一回头,却看到映先生在衣袖之下悄悄攥紧了手,力气之大,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映先生,你的手……”对于映栖鹊的这种反应,许秋分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吗?”
他难道做错什么了吗?
“……我无事,你同我来吧。”映栖鹊挥了挥手,但许秋分还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掌心月牙形的红色痕迹——这绝对不是没事,只是映先生不想告诉自己有什么事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许秋分现在能做到的,也只剩下跟着映栖鹊走了——映先生既然已经说了无事,那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追问下去。
就算他真的没眼力见地继续问下去,映先生大概也不会回答自己吧。
两个人走了很久,一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仆人,许秋分也没有东张西望,只是盯着映栖鹊白色的衣角看。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才走到院落门口:但是这里与其说是偏僻,倒不如说是破旧,因为他的主人许久没有在这里居住过了,所以一直都没人打扫,地面的砖石已经开裂,屋顶的瓦片也有许多不翼而飞,杂草疯长,花圃却完全枯萎,时间在这里有了具体的模样——四处都是一圈又一圈完整的蛛网。
至于屋内则更是格外冷清,仿佛这里从来没有住过人,许秋分不自觉在心里比较了一下:他可能过于自大了,但他还是觉得映先生的房间,甚至不如自己在许家村的家,至少自己的家有一点人气,可这里……说是破败数年的荒村野店也不过分。
映栖鹊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仿佛已经习惯了——是啊,他有什么理由不习惯呢?二十多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不习惯才比较奇怪。更何况他现在一年到头来也不会在这里住上多久,所以更是无所谓了。
等他处理完一些事情,他就能回到军营,然后从此再也……
哪怕是战争结束,也再不回来。
只是……
“我、呃……”许秋分环视一圈,最后不得不弱弱地开口问道,“请问我睡在哪里……?”
映栖鹊的房间里目测起来只有一张床,许秋分想,自己大概就只能打地铺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秋分抬眼,正好望入映栖鹊犹如潭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眸当中。许秋分不由得愣了愣——映先生眼里一直都不曾有过什么情愫,即使有,也是柔和的笑意巨多,可是现在……
现在只剩下了一片冰冷。
只不过在两个人对视的下一瞬间,映栖鹊便转头过去了。他拂落一张蛛网,轻叹一声才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我在映家的生活条件就是这样,我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你还要跟来,我也没办法。”
许秋分最不怕吃苦,但见不得映栖鹊这样说,于是摇了摇头:“我……我打地铺也没关系。”
映栖鹊不再言语,只是耐心地收拾着破败的院落,除却许秋分的帮助外一切亲力亲为,包括打起井中的水,一点点擦去厚厚的灰尘。他就这样一直重复劳动直到屋内整洁一新,至于门外那些凄风苦雨已经不再是映栖鹊能干涉的了。
他做不到修合地砖,也做不到让瓦片回到原位。他只能顾好一部分。
他是映家的嫡子,这确实不假,但在映家的生活条件却不如大部分下人。映父要他有才学,以便维持一个逢年过节宴会上的书香门第,却又要他连生存都困难,最好除去读书和活着外再无其他心思。
至于书——映栖鹊背对着许秋分,虚假地牵了牵嘴角,顺手拿出了几本放在这里很久的旧书,虽然封面的字迹已经很模糊,但映栖鹊不可能忘记其中内容,这是他在映家为数不多能看的书,除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外什么都没有。
说了那么多,归根结底,是要自己听话罢了。
如果没有母亲凭着记忆为他讲学,告诉他高墙外的世界和那些无法接触的书籍,现在的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呢?
万幸,并不存在这样的如果。映栖鹊还是长大了,成了王爷手下的谋士,他从映家逃跑然后到了军营,虽然起初会被老兵瞧不起,但在几场厮杀过后质疑他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不见,反倒有将士觉得他吃得少,硬要把餐食分他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战争并非时刻存在,于是他终于不必再看迂腐的古籍而是可以在空闲时间看自己想看到书,他也不必再为并不保佑自己的列祖列宗磕头而是与王爷下一整局棋,即便洛钰川总是反悔反悔又反悔——他终于过上了自己和母亲想让自己过的人生,即便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那只鹊鸟自由了,它扇动着翅膀,飞离了映家的枝头。
可是现在,有人将它捉了回去。
他们要剪断它的羽翼,打断它的喙,把它关在小笼子里,让它无法逃离,从此成为美丽装饰的一部分,完全不管它是否会这样死去——或许他们宁愿它死去,也绝不允许本该只是木门雕花的鹊鸟飞远。
陛下今日心情好,据说是因为贤静王要进宫看他。关于映栖鹊的事情他略有耳闻,自然都是小钰和他在一起时说的——洛钰川对映容很是不爽,因为他在外一直谨小慎微,从不与人交恶,洛钰川就算满心愤懑,也没办法当着百官把一个公认的为国为民老好人暴打一顿。
这个时候哥哥除了赏赐给他更多的金银珠宝外就只能用亲亲额头来哄了,亲额头如果都不行,那就只能再亲些别的地方了。
映家是世家大族,在前朝更是辉煌至极,风光无两。洛钰宁心中其实并不喜欢映容,但是为了体现本朝的宽仁,洛钰宁还是给他安排了一个实权不大但地位不低的闲散官职——即便是这样,映容还是时常说一些让洛钰宁心情十分不爽的话。
最多的自然是让洛钰宁充盈后宫。
洛钰宁的后宫非常之空虚——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人都没有。若是贤静王不入宫,洛钰宁的床上便只有他一个——还有个巨大的丝绸枕头,床上无人之时,陛下喜欢抱着它睡。
他没有妃子,也没有皇后,洛钰宁战死的兄长留下了两个儿子,于是太子也是从那里过继来的——皇上为人随和,甚至不在乎他改不改口,但太子比较有眼力见也懂规矩,还是改口了。
已经有了继承人,旁人再说什么洛钰宁都当做耳旁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道理本就如此,皇后也罢、后妃也罢,如果洛钰宁不爱她们,就一个都不需要。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还有世界上最好的皇姐和皇弟,他本来就不需要通过婚姻去稳定任何关系。
洛钰宁批完最后一个折子,洛钰川正好走了进来。年轻力壮的王爷看了看桌上的奏折数量,一把捞起自己常年病歪歪的皇兄,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放回了龙床上:“陛下,现在还不到午后,你就批了这么多?”
洛钰宁脸上显然有些心虚:“你今日不是要入宫嘛,我想……我想快点看完这些折子,有更多时间和小川你在一起。”
洛钰川想说皇兄你再这样我往后不再那么频繁的入宫来了,却又舍不得一直与洛钰宁不见面——于是最后狠话也没说出口,他只能胆大包天地弹了弹洛钰宁的额头:“皇兄,那你也要注意身体才行。”
洛钰宁知道这个问题算是又被暂时搁置了,于是心安理得地蹭到了洛钰川怀里,想起了今日本来要说的正事:“阿姐要过生日了,琼霄找回来也是喜事,你得胜回朝更不必多说,映先生为边军付出良多,如今能平安回京,也值得庆祝一番,所以我今年打算将阿姐的寿宴挪到宫里来大办一场,只是我实在走不开,钰川,你身份最合适,愿意替为兄盯着礼部吗?”
洛钰宁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洛钰川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本来也乐意为皇兄分忧——于是他点了点头,将洛钰宁整个人捞到自己怀里,然后低头吻了吻皇兄的唇角。
作为四分之一个主角,映栖鹊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那时他正和映容与映宿鸿在一起,本来是想为许秋分讨一张床,但是还没开口。而宫里人动作快,皇上才安排下去,消息就已经传来了。
映容与映宿鸿跪下接旨,映栖鹊也不能一个人站着。其实映栖鹊对于名与利或皇宴都不感兴趣,但他知道这些事情掺和在一起,就已经很难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传旨太监念完了这份旨意后没有离开,又拿来了一份新的。
简而言之,映宿鸿升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本该是件好事,坏就坏在传旨太监祝贺映容时还多提了一嘴映栖鹊——他说,多亏了映栖鹊公子在边关立下的战功,陛下才得以留心映宿鸿,知道他也是名奇才,没有埋没了他。
这确实是在夸奖映宿鸿不假,但映栖鹊不过悄悄看一眼兄长,就知道他笑得有多么勉强。
映容倒是很高兴,只是在看到映栖鹊的一瞬间还是犹豫,半晌才开口:“你方才来找为父与鸿儿,是要说什么?”
映栖鹊没在乎他称呼里的亲疏远近,直接道:“要一张床,那个照顾我的人没地方休息。”
“床的事情好办,我一会儿就让下人给你送一张过去,”映容大手一挥,好像很阔绰一样,但他紧接着的下半句话,映栖鹊就知道他一丁点改变都没有过。
“小鹊,寿宴那天……你能不能称病,别去参加?”
映栖鹊面无表情,却在内心深处冷笑一声。
他的父亲到底在怕什么?
怕寿宴那天,自己会公然勾引男人来上自己?他为了这么一点虚无缥缈的可能,要自己欺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关住映栖鹊都从来都是映容的无情。
映栖鹊刚刚出生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因为他是男孩而欢天喜地,但下一秒,接生婆婆就尖叫一声晕了过去,只因为映栖鹊的身体上既有男性性器官也有女性性器官。
他是畸形的双性人。
映宿鸿的母亲连夜翻出了伪造的古籍,生怕刚出生没多久就被当作不祥关起来的嫡子抢走映宿鸿长子的地位。那本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便用了很多词汇来形容,也掩盖不了他背后的恶意——书上说双性人天生淫贱,看到人就想勾引。无论对象是四五岁的幼童、七八十岁的老翁,无论对象不曾婚配还是有妇之夫,甚至无论对方究竟是男人还是公狗,只要是雄性,双性人就都会去勾引他们,只为了满足自己。
映容会只因为这本书就相信吗?
他读过书,还做官,活了那么久,见识过那么多勾心斗角。他会相信这样毫无根据的胡言乱语?他看着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觉得他以后会变成书里的模样?是他自己想相信的,而他的妾室正好给了他这个理由,他是先想着囚禁映栖鹊,才发自内心地相信映栖鹊真的会成为这样的下贱胚子。
所以他不让映栖鹊出门,不让映栖鹊接触外人,甚至不让映栖鹊吃饱,似乎只要把映栖鹊永远关在家里,让他最低限度的活着,他就永远不会做出勾引男人败坏门楣的事情。
可如果只是这样,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为什么映栖鹊饿的难受找厨师要一块红糖馒头吃,就要被污蔑成勾引男人,就要挨上戒尺,凭什么?
问了是勾引男人,不问自取是偷,映家的嫡子多吃一块馒头竟然横竖都是要挨打,不可笑吗?
所以映栖鹊不相信爱,因为他的父亲和母亲之间就有爱,而父亲与姨娘之间却是纯粹的彼此利用。所以那份爱很快就被映容的欲望吞没了,但利益金钱与权力永垂不朽。是的,爱不如利益可靠,爱随时都可以抛弃,爱随时都会消失。
映栖鹊没有答应映容的欺君请求,因为他不想,也知道这个胡诌的谎言一瞬间就会被拆穿。他不相信他的父亲会连这些道理都不懂——他懂,只是因为映栖鹊的忤逆,映容又一次尽自己所能开始恶心起了自己的儿子。
床没有送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到天黑。
这是映容惯常的手段了,通过这种事情折磨映栖鹊,要他服软,向自己低头。只不过许秋分已经传讯给了洛钰川,小王爷也在思考什么办法才能让床进来,但是映容完全不会察觉。
今晚,许秋分看来注定是要打地铺了。
映栖鹊握着被子的手攥紧又放开,他看着打算打地铺的许秋分不断地开口,最后才低声说道:“秋分,地上凉,还硬,你今夜先凑合凑合,与我睡一张床吧。”
与打地铺比起来,许秋分不认为与映栖鹊同床共枕算是凑合。他有些呆滞地看着映先生往里面让了让,为他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但理智还是让许秋分选择了拒绝。
映宿鸿能做出给弟弟下药,试图把他变成供人玩弄凌虐的性奴这种事情,谁敢保证他不会偷偷溜进来,污蔑他们今夜无可奈何的共枕而眠?他是要保护映先生的,绝不能把他推到火坑里去:“不必了映先生,我家原来的床也很硬,我已经睡习惯了。”
映栖鹊看了他一眼,双唇嗫嚅片刻,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许秋分却像是怕他不信一般,立刻躺了下去,将一本书垫在脑袋下面。
“……晚安。”
他骗人的。
许秋分真的很难在又凉又硬的地面上睡着,光是躺着就已经很痛苦了,但他怕自己翻来覆去会打扰到映先生睡觉,只好维持着一个姿势硬挺着——久而久之竟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实在不舒服,于是睡得很浅。所以他很快就被说话的声音吵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映先生在说梦话,他的声音十分虚弱,还带着哭腔。
许秋分慢慢爬起来,他凑近了一些,又凑近了一些。月光下,映先生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口中尽是含混的呓语,即便是在梦中,他仍旧浑身都在颤抖,眉心也深深蹙起,整个人都蜷了起来,五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几乎完全揉皱。
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地下室里那些恐怖的记忆却依旧寄生在他的潜意识里,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钻到他的梦里折磨他,逼迫他一遍又一遍地目睹并承受那些凌辱和虐待。许秋分不知如何是好,他只能轻轻地靠近他,像安抚玉露那样安抚在梦中遭受折磨的映栖鹊。
伴随着他的抚摸,怀中人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了下来,虽然仍在颤抖,但确实是不哭了。许秋分自己左右也是睡不着,便这样守了他一夜,等到天快亮、对方彻底平静后才又躺了回去。
早餐是一碗白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许秋分记得玉露说过自己因为地下室的缘故不喜欢喝粥,正打算想点别的办法的时候,就看到映栖鹊神色如常地拿过,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
……也是。
毕竟映先生什么都不记得了,能接受这碗粥也在情理之中。于是许秋分也捧起了碗,开始享用自己过于寒酸的早餐。
竟然真的只是一碗稀汤挂水的……白粥。
映栖鹊倒是比较无所谓,因为映宿鸿为了讨父亲开心,吃的东西大概也没有多好——他们的父亲映容曾经认为节俭也是一种好品质,结果最后因为头晕眼花直接晕倒在了朝堂之上,从此他就收获了勤俭清廉的好名声,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只是具体说了些什么记不太清楚了。”一碗粥吃完,映栖鹊突然说道,“我似乎……梦到你了?”
听到前半句,许秋分的心都要不跳了——他怕映先生这么突然得想起来会直接崩溃,幸好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