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辰家里应当做晚饭了，陆遥肯定让小年叫自己去吃饭。然后一家人围坐在灶台边，吃着灰面馒头就着卤味和青菜吃的津津有味。 赵光把棍子一扔，一瘸一拐的跑去打饭。 多久没吃豆饭了？ 赵北川吐了一口泥沙，从包里拿出陆遥给他送来的卤蛋，就着豆饭吃勉强不那么难以下咽。 吃完饭不少人要去屙屎尿尿，赵北川数好人数跟着他们一起去，中途如果少了人必须立刻禀告官吏。 一闭眼，脑子里全是陆遥的模样，欢笑的、气恼的、得意的还有临走时不舍得。 越想越担忧，忍不住坐起来，待了一会又躺回去。 这一夜翻来覆去愣是瞪着眼到了天明。 陆遥抱来干柴生火，陆苗把油坛搬过来倒进锅里。 不多时，食客们陆续到来，今年镇上去服徭役的人多，导致生意都不好做了。 这些人大多在镇上富贵人家做工，至于富人为何不用去服徭役？五百两银子可以买一个乡绅的虚职，有这个虚职在一家老小都不需要服徭役。 今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又闷又热，像是憋着一场大雨。 眼见着天色越阴越黑，陆遥擦擦手道：“陆苗，你回家去叫爹过来，准备收摊了。” “不卖了，一会下起雨来更没客人。”明日得少磨些豆子，不然天气这么热，卖不出去都糟践了。 锅里的油晾的差不多了，陆遥舀回坛子里。不多时陆父赶着骡车过来，将没卖完的豆花豆浆搬上车。 进了屋子小年拿着干布巾递给他，小脸忧虑的看着外面，“也不知道大兄怎么样了，有没有淋着雨。” 快到晌午了，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的意思，陆遥披上蓑衣打着雨伞准备去学堂接小豆回家。 打开大门，一两带着车篷的大马车停下来，赶车的小厮打开车门，里面赫然坐着小豆和那日跟他闹过矛盾的林子健。 林子健见到陆遥还有点害羞，端着小脸奶声奶气道：“我见大雨下得不停，刚巧我与赵兄顺路，便送了一程。 这话从两个缺牙的小娃娃嘴里说出来格外可乐，陆遥笑着伸手摸了摸小豆的头髮，“快进屋去吧，子健你要不要也进屋去避避雨？” 陆遥把小豆送进屋，趁着车夫调转马车的功夫，捞了两个卤蛋让小豆给他送去，当做报答他送自己回家的谢礼。 “等咱们有钱了也买一辆。” “林家是做什么的？” 原来是官宦人家，怪不得能用起马车。 小豆挠挠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林子健自己说，是因为他在家里不愿意读书，祖父便让他去学堂看看普通人是如何读书的。” 陆遥心想幸好前几日两个孩子打架他没插手，若是真得罪了林家，恐怕要倒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