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找到了你。”诺亚艰难地说回母语,“你都还没有长大。” 002——他的弟弟执掌其中的“起”和“灭”,而他操纵着世间的“盛”与“衰”。 现在不是002登场的时候。 似乎听到他的心声,002伸出手指,远远地指向他:“你还要,与我们……为敌?” 仿佛一个描绘精致的纸人娃娃,惨白的底色上,是恣意涂抹的浓墨,深邃缁黑的眼眸静静看向诺亚。 “002还没有醒吧?”诺亚说,“002需要的蓄力时间远比我要长,他只会在起源和终结的时候出现才对。” 诺亚的嘴唇嗫嚅着,目光越过002的肩膀,却望向了他亲手筑造的高塔之上。 窗台边的那张脸含有笑意,遥遥地对他挥手。那头粉红的短发宛如霞光,灿烂辉煌,美好无匹。 他的好友,他的知交,他的议员。 诺亚斩钉截铁地得出结论,看似是和002对话,眼睛却依旧定定地缩在陆昀身上。 下一秒,朵丽丝的尸身却被陆昀从窗内举起。熟悉的金发女郎闭着眼睛,软绵绵的身体好像棉花娃娃,映着陆昀的笑容,高高地,被他从塔顶丢了下来。 诺亚怔怔看着,头顶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涨成血色。 除了今天轮值基地的爱伦,其他议员都在陆昀和002的勾结下死去了。 002立即伸手拦他,但手指还没触碰到诺亚的身体,他倒更先一步痛苦地弓起了身。在他心口的皮肤上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图腾,图腾泛光,透出薄薄的衣衫,刺眼得足与诺亚制造的“太阳”相匹。 炽光、荒夜、红浪、孤塔。 冥冥中,来自高维的母语响彻苍穹: 诺亚如堕冰窖。 “诺亚叔叔——!” 她站在塔尖,单手扶着太阳——那也是诺亚四处搜集的,可以与“崩溃”相媲美的同属性能量。 同时,还有各处废墟里钻出的人影,屏障内外,都有山呼海啸般的人声齐呼: 他可以剥夺所有。 爱伦站在人群之首,和郁蝶尾一样,他已经虔诚地合拢双目,静静等待诺亚的剥夺。 诺亚僵在原地:“……即使沦为常人?” “即使步向毁灭?” “还有一件事,诺亚大人。”人群里传出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如果能活下来,我们可以和蝶尾一样叫您叔叔吗?” 少年却不理她,自顾自说:“我们也是发自内心想和诺亚成为家人的呀。反正我们现在都是白色头发,怎么看都是一家人,对不对,诺亚大人?” 千万人的力量汇聚成比从前任何一次人造太阳都要盛大的光明。 诺亚的每一寸皮肤都由内而外地透光,整个人都如一颗行走的光球,耀眼非凡。 “我要拿走你的记忆、你的意识、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