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知?道,齐恒的哮症并没外界传言那般严重,刻意营造一种顽疾缠身的错觉,不过是?放烟雾弹。
齐恒的骑射她也很放心,就算达不到百步穿杨,也差不多了,否则怎能一发?入魂?可这围场到底不比校场,一来地形复杂,会遇上什么坎坷都不好说;二来,周遭多种松树,如今正是?松花盛开?季节,她总不能让人将周围的林木全都伐去。
齐恒穿上劲瘦的骑装,任由她帮自己系上腰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今正是?向父皇证明自己的时候, 他怎能退缩?否则在景德帝眼里,他恐怕永远都是?那个不堪大用的病秧子。
徐宁知?他素性好强,也不好多劝,只?拉着他的手轻轻按在肚腹上,“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它还在等你。”
她可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
齐恒莞尔,俯身吻在她光洁额头上。
刹那间两人都有?些心旌摇荡,徐宁先回?过神来,勉强站定了,红着脸向他兜中摸去,“药带了没?别半路闹得发?作。”
自从那回?亲眼见?过,他腰间的香囊便?时时备着,徐宁还会定期更换,避免药力过效,今次当然也不例外?。
齐恒轻轻咬着她耳缘,“别再往下,你摸错位置了。”
这混账,鼓囊囊的不是?香囊还能是?什么?徐宁瞪他两眼,这关?口也不便?发?作,只?能任由调戏。
等他去往比赛的会场徐宁方才想起,自己忘了提醒他戴顶帷帽,虽说跟骑装不太搭,可到底比吃药好点,可是?跑起来会否影响呼吸?这个她也无法?保证。
算了,两害相?权取其?轻罢。
比起齐恒镇定自若,塔骨木的神情更显轻松随意,只?细长的小眼睛里泛着狡黠的光,让人觉着不怀好意。
徐宁微微蹙眉,这北戎王子莫非满肚坏水?方才她看地图,见?景德帝安排的比试路线特意避开?花木葱茏所在——到底是?疼儿子的,他也不想害老五病情加重。
倘塔骨木想作何手脚,或许她该叫人盯梢才是?。
偏偏向荣从来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这会儿又不见?了,徐宁正准备问问半夏,却见?不远处,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孩子匆匆过来,旁人皆盛装丽服,独她一身家常衣裳,分?外?醒目。
见?着徐宁,她赶紧上前施礼,“表嫂。”
徐宁着实有?些无语,不都让你老实在家么?作甚非凑热闹,舅母也不看着点。
温长宁满脸懵懂,“有?个小太监来找,说娘娘传召,就在西山围场。”
温太太娘家有?事归宁去了,原本她在家侍弄花草,这一听说,生怕温妃有?何不妥错过消息,赶紧亲自来看看。
徐宁心想,温妃就算真要找娘家人,也该派亲信才是?,哪会随便?找个脸生太监?再说了,她一个小姑娘有?何用,去了也是?帮倒忙。
何况温妃今日礼佛,早定下要到宝华殿参拜,压根就不见?客。
徐宁正要打发?表妹回?去,那厢胡贵妃香气缭绕地过来了,“哟,这不是?温妃娘家侄女儿么,怎的贵步临贱地?”
温长宁俯身施礼,“参见?贵妃娘娘。”
“每常少见?你走动,出落得倒是?越发?漂亮了。”胡贵妃笑道,“来都来了,便?多坐会儿罢,到底是?稀客。”
温长宁不惯热络,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徐宁却从她眼中窥见?一丝歆羡,想来这种场合她没多少机会参与,可怜见?的,罢了。
便?默许她多待两个钟头。
温长宁如蒙大赦,又觉得自己给?人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有?劳表嫂。”
徐宁让人搬张脚墩来,至于?茶和点心就在正中央那副石桌上,可随意取用,这也算另种形式的郊游了。
胡贵妃摇摇摆摆离开?,并未多说什么,徐宁松口气,她还真害怕这位娘娘过分?热情。
那个小太监,会是?胡贵妃所派么?可是?,她何必如此,徐宁只?觉一颗头变成两个大。
温长宁磕着瓜子儿,“对了,怎么不见?表哥?”
徐宁道:“忙着与北戎王子比赛呢。”
她也不惯与这位表妹亲热,罢了,就当普通宾客招待还更好。
温长宁一惊,看她的眼神微妙起来,明知?表哥有?隐疾还怂恿他历险,真不是?谋杀亲夫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