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忘又忘得不干净,在疑惑重新浮现于脑海时,她能够不去追寻一个答案吗?她再度小心翼翼地看向殷楚玉,那长睫下没有凉薄嘲弄,也没有懒散、刻薄和讥讽,没有置身事外的不在意,反倒像极了平静的春湖,潋滟而有情。“我昨晚——”宁簌多挤出了两个字。“我想,你可能不会愿意知道?”殷楚玉不动声色道。大浪卷起千堆雪砸到宁簌发懵的脑袋上,她所有的思绪都在刹那破碎,变成无数个“啊”字。她不是那种没有酒品的人。难道还能当着殷楚玉的面撒欢吗?她顶多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将一切存在视若无物而已。她顶多……穿上前妻姐衣服,安详地躺进前妻姐的被窝而已。好吧,她知道这事儿有点荒谬。可退一步说,前妻姐就没有错吗?她浑浑噩噩不知东南西北,但前妻姐是醒着的,难道不能制止她的行为吗?当然,轻轻地敲醒她沉醉的心灵就好,用不着在浴室破门而入。“你在想什么?”殷楚玉看着宁簌变幻莫测的奇怪脸色,猜测她又开始浮想联翩。不管宁簌在心中是怎么“唯我”,在面对殷楚玉时候,她还是懂得做人的道理的。也没闲工夫纠结礼物不礼物了,她拽了拽衣摆,说:“对不起。不过我拆的贴身衣物是全新的吧?我替你把缺口补上?”殷楚玉:“……”她没在意衣服,但听宁簌一讲,耳垂莫名发烫。“哪个牌子?”宁簌又问,那神色就像是咬断她耳机线猫在沙发一角的道德经。殷楚玉没搭理宁簌的问题,她说:“你让我安静。”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的宁簌露出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喝多了霸道一点,似乎也没问题?可她会吼殷楚玉吗?她有这个倾向吗?“你还说:‘让我抱一抱’。”从宁簌的脸上看出拒绝之意,殷楚玉心里有些烦,她不打算让发生过的事情翻篇,不愿意让它在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的时候灰飞烟灭。宁簌脱口道:“那你让我抱了没啊?”好像关注点不太对,可除了这个她没什么想要知道的。宁簌的眼神乱闪,“不是,我的意思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你要是气不过的话——”殷楚玉淡淡道:“怎样?”——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宁簌心想。可现在真心话和玩笑话都不能对殷楚玉说。她动了动脑子,弯着眼眸,朝着殷楚玉一笑,很诚恳道:“要不,就忘了吧?”昨晚让她形象大损的所有事情,通通都忘掉。殷楚玉问:“……小猫怎么样?”理亏的宁簌只能顺应殷楚玉:“谢谢,我很喜欢。”她说的真心话,唯一让她想将礼物外推的,是她心中早生出的、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失控感。大不了礼尚往来,等殷楚玉生日再送回礼。只是殷楚玉生日得明年二月了吧?那时候的她们还是朋友吗?或者其它节日送礼?之后有儿童节、端午节、七夕节……前妻姐过哪个?第30章 手机铃声打断宁簌的思绪。她朝着殷楚玉瞥了一眼, 见她垂着眼睫,任由铃声在客厅中回荡。蹲坐在沙发上的小猫优雅地起身,轻轻跳到了猫爬架上蹲坐着。这吵得猫都受不了了呢。宁簌很贴心, 替小猫排忧解难,她问:“推销?”殷楚玉拿起手机, 扫了一眼说:“梁成君。”她也没避开宁簌, 依旧安坐在沙发上,点了接通。按理说,识趣的宁簌就该迈着她灌了铅的双腿避让了, 可一想到梁成君那天莫名其妙的恶劣态度和敌意, 她就不想挪动脚步, 仿佛只要她站在这里,就能在无形中破坏殷楚玉和梁成君之间的“和谐”。殷楚玉垂眼,神色淡淡的, 她不怎么说话,偶尔才嗯两声,可慢慢的,她的眉头蹙起来了,眼中显然露过几分不耐——就像当初在学校里面对狂蜂浪蝶时那样。宁簌听不见梁成君说什么, 她直勾勾地盯着殷楚玉, 心中倒数着时间。不出意外的,殷楚玉简单而敷衍的“嗯”字变成了令人心惊肉跳的长句:“与其在这里跟我道歉说自己记性不好, 不如早点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一支录音笔。难道你还指望我远程替你吗?”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替梁成君默哀一秒钟后, 宁簌不免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在讽刺完梁成君后, 殷楚玉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她双手环胸, 抬眸看着一直站着的宁簌,问:“不累吗?”可能先前的讽刺留下的印痕太深,落到宁簌耳中的话也像是带上了冷冽的嘲讽。宁簌挺了挺腰,说:“坐久了腰疼。”殷楚玉:“……”她的视线往宁簌的腰上巡游一圈,狐疑中夹杂着几分迷惑。见宁簌始终没有坐下的打算,她也不好强求,只好道:“那站着吧。”宁簌咬了咬下唇。前妻姐是在笑她吗?什么人啊。殷楚玉忽然说:“梁成君跟我讨论剧本的事。”宁簌一愣,前妻姐的态度……不太像是讨论呢。殷楚玉仿佛看穿宁簌的心思,温声道:“下午跟她见了一面。”怪不得自己回来的时候她没在家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