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纠结几分钟后,宁簌起身走向书房,轻轻地扣响虚掩的门。“进。”殷楚玉的声音传出。宁簌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她探头探脑地朝着殷楚玉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殷楚玉:“……”她扭头看着鬼鬼祟祟的宁簌,压下工作带来的烦闷,尽可能用温和的声音询问:“有事吗?”等到冲动的情绪收敛起来后,余下的只有后悔。宁簌抿了抿唇,看着书架灵机一动,说:“想。”殷楚玉“嗯”了一声,示意她自便。宁簌走入书房,停驻在书架前。除了电影学、美学相关的,就是哲学、文学书籍,还夹杂着几本历史学著作,就是没有心理学。“没有想看的吗?”殷楚玉问道。一直屏息的宁簌被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她顾不得挑选,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像是被什么撵着似的,快速地从书房中溜了出去,依稀中,还听到了殷楚玉的一道轻笑。宁簌:“……”虽然没什么的心思,但还是要翻上几页的,至少靠着“知识”将自己时不时掉线的智商给找回来。宁簌随手一翻,就翻到了夹着的书签那页。是陶渊明的《形赠影》,宁簌一眼就看到了“天地长不没,山川无改时”。她的目光没在文字上停留太久,而是转移到那张“书签”上。说“书签”也不尽然,其实是一张照片,宁簌看到的是背面,写着“愿你自由”四个字,一看就知道出自殷楚玉之手。是什么的照片?偷看一眼是不是太没道德了?可都夹在书中,那就是能被人看到的吧?但要是殷楚玉忘记了呢?宁簌的道德良知在极限拉扯。在这个时候,睡在一旁毯子上的大小姐忽然朝着宁簌跳了起来,轻飘飘地挥起了爪子,替宁簌解决了这个烦恼。——照片被猫拍到地上了。谢天谢地,正面朝上。运气堵住了良知喋喋不休的嘴,宁簌的唇角扬起,俯身去捡照片。只是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时,她的呼吸微微一滞。那不是她吗?!殷楚玉什么时候偷拍的?宁簌就差将照片压到眼睛上了,她仔细地盯着画面猛瞧,思绪不由自主被带回到蹬着自行车爬了n里坡,最后险些在山道上“折戟”的那天。当初的她许下了美好的愿望。如今的她“享受”了延迟后的“如愿以偿”。虽然疲惫,但心情是飞扬的,休息一阵后上蹿下跳像是一只峨眉山的猴子。幸好殷楚玉的拍照技术好,没有让她的猴样进入取景框,拍出了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自由潇洒。宁簌捏着照片拼凑回忆。照片是什么时候洗出来的?字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如果之前看到“愿你自由”这四个字,宁簌大概率会以为殷楚玉在很早之前、在她没有提出分手前就已经想要放手。可不久前,宁簌经受了那部谈自由和回避的电影的洗礼。什么是“自由”?是“我”成为我。不是迷雾中的我,不是镜花水月的我。可要怎么样才是我?宁簌眉头紧锁着,不太适应这种要“长新脑袋”的感觉。她吐出一口气,把带来巨大压力的思考抛到九霄云外。她摸到了手机给陈散发了条消息:“我要是爽约了会怎么样?”陈散回复很快:“我会偷偷地诅咒你……永远永远……永无天日地诅咒你。”宁簌:“我都知道了还算偷偷吗?”可惜她的良心没有彻底下线,爽约这种“重色轻友”的事,她做不出来。陈散:“你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想放我鸽子?”宁簌回复:“绿窗人似花。”发出去后,怕陈散打破砂锅问到底,又点了撤回。陈散:“?”她没看见!第25章 陈散在天心湖营地租了一栋小别墅。营地四面环山, 青山绿水森林,俨然是个桃源仙境。能徒步、露营,能玩飞盘, 能玩水上的皮划艇项目,是不少年轻人外出的首选。“我跟你说, 距离市区只有一个小时车程, 就算是第二天早上赶回去打螺丝,那也完全来得及嘛。”在出门前,陈散还给宁簌打电话, 生怕她找到各种奇葩理由放自己鸽子。宁簌对地点没什么意见, 出去玩嘛, 她不想带上脑子,有陈散这么个把什么东西都安排妥当的e人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出发前唯一的纠结, 就是交通工具。她上下班都乘坐地铁,没怎么开车,车还停在自己家的车库里。也许会喝点酒,开车去的话找代驾回来吗?到了出发时,宁簌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怀中的两只猫, 而殷楚玉从书房中走了出来, 忽然间抬眸望向她。宁簌转眸看殷楚玉,说了句废话:“垃圾我带下去。”殷楚玉淡淡地嗯了一声。宁簌叹了一口气, 又道:“天心湖营地那边,我会尽量早回来的。要是太晚了, 我——”直接在那边过夜还没有说出来, 她就听到殷楚玉的询问。“开车过去吗?”宁簌眨了眨眼:“地铁。”殷楚玉垂着眼睫:“好,注意安全。”宁簌抿了抿唇, 她看着没有返回书房,反而逐渐朝着她走过来的殷楚玉,一颗心忽然间激烈地窜动起来,仿佛要跃出胸腔。可殷楚玉只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将蹲在一边的猫捞到了怀中,轻轻地挠着它的下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