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还没说完话, 四公主伊尔哈带着七公主乌希哈和啾啾过来,请方荷她们回殿内用午膳。
听到孩子们的笑声,三人一扭头,就见四公主怀里还抱着二宝。
十四岁的四公主抱着才一周岁多的二宝, 路走得格外艰难, 昕南和奶嬷嬷心惊胆战在旁边, 母鸡似的护着。
倒是二宝,明明在四姐怀里有往下坠的趋势, 却依然抬着肉墩墩的小脸,像皇上出巡一般,抱着小胳膊, 格外有架势。
宜妃和景嫔都被逗笑了。
宜妃冲方荷调侃,“旁的不说,咱们小十五这身气度, 可是随了万岁爷, 颇有大将之风啊!”
方荷礼貌微笑, 她能说这是她在亲子时光时,怕两个崽儿太能上蹿下跳, 教他们摔倒之前的安全防护姿势吗?
亲儿子的台自然不能拆。
她只当没看见儿子的求救眼神, 毫不谦虚地与宜妃商业互夸。
“胤禟的聪慧也是随了万岁爷,说句不夸张的, 他们一瞧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苗子!”
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哪怕才两岁的,都那么要脸, 明明害怕还要装潇洒,活该被不要脸……咳咳,随她的啾啾吃得死死的。
好不容易到了亭子里, 伊尔哈赶紧放下二宝,悄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儿,脸色有些恍惚。
九弟和十一弟这么大的时候她也抱过,那时她还没现在大呢,都没这么费力。
十五弟不愧是皇贵妃的儿子,身上的每一斤肉都是靠本事吃出来的敦实,半点虚胖都无。
二宝好不容易下了地,赶紧跟个小鸭子一样蹒跚跑到方荷面前,抱住方荷的腿,将小脸儿埋在额娘小腿上,长长吁了口气。
吓死宝了!
四姐说自己抱过九哥和十一哥,他年纪还小,不懂人与人之间的差别,为轻信付出了代价,差点就羞羞脸哭出来了。
要真是那样,四姐姐会伤心,亲姐姐会嘲笑,二宝想想就浑身难受……还好没人发现。
二宝不知道,他这长吁的动作,已经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憋着笑给孩子脸面呢,免得他受了惊吓还得再为自己失去的脸面哭上一场。
三人又带着‘长途跋涉’过来的孩子们回殿内,陪太后娘娘用膳,并没有就后头的事儿仔细聊。
宜妃清楚方荷和景嫔之间有些不为外人知的秘密,虽然不知道佟家女和方荷怎会如此融洽,只要对大局好,她也不会多嘴多舌。
既然皇贵妃没说,那自然就是不需要她做什么。
宜妃就当听人闲磕牙了一番,就着瓜子吃下去,出了瑞景轩的大门,她什么都不知道。
方荷和景嫔对宜妃这份通透都很欣赏,要么人家能平安立住三个儿子呢。
这也是两人有什么事儿都想着宜妃的缘故,不怕对手太厉害,就怕队友自作聪明。
但先前三人谈论的事情,该如何告诉康熙,又该告诉多少,也不是拍拍脑袋就能立刻决定的事儿。
尤其是佟家提供过来的证据,其中甚至涉及好几个阿哥母家,包括佟家在内,肯定不能原样呈送上去。
方荷趁着康熙上早朝的时候,带着啾啾和二宝常去瑞景轩,跟景嫔仔细商讨了一番。
景嫔曾侍奉过君主,知道皇帝最看重什么,又觉得什么无伤大雅,将证据整理了一番,挑拣一部分出来给方荷。
“皇上可能不会在意太子与朝臣有所往来,毕竟与百官相处,也是为君之道的一部分,但皇上却忌讳三点。”景嫔将证据分门别类摆在方荷面前。
“一是军权。”凌普通过官吏债和拉京债,掌控了不少武将贪污军饷,中饱私囊的证据,以此来暗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入京郊大营和步军衙门。
“二是卖官鬻爵。”凌普凭掌控的官吏,不止一次这么做。
得来的银子,除了自己扣留的一部分外,大头都送到了毓庆宫和赫舍里府上,用来收买人心。
“三便是结党营私。”这与朝臣来往和结党完全是两码事。
有来往还能说是学为君之道,也算熟悉朝堂政务,结党却是在染指皇权,觊觎帝位。
毕竟从道理上来说,天底下所有的官员,效忠的只能是皇帝。
景嫔望向蹙眉翻看的方荷,“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我们得有个理由将这些证据呈送御前,娘娘庙的神佛启示显然说不过去。”
“交给我吧,胡说八道我最在行。”方荷了然点头,在政事上她被景嫔吊打,可在与大佬相处方面的经验,她有不少。
景嫔:“……”行吧。
其实理由没那么重要,大佬们注重的是结果,方荷只打算叫康熙明白一个道理——
“皇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从瑞景轩出来,急匆匆闯进春晖堂东暖阁,脸色苍白,神情不安中还带着那么点难以置信和恍惚。
康熙被惊了下,起身走过去,伸手扶住她。
一碰到方荷,他就感觉到她小手冰凉。
可不么。
来之前方影后特地从冰鉴里抓了好几块冰,包在帕子里双手捂着,进门正好化完,塞给昕华就成了完美的受惊证据。
康熙脑海中立刻转了一圈方荷可能闯的祸,脑仁儿些胀疼,但还是沉住气安抚她。
“你慢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