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九功苦笑:“您问奴才, 奴才可猜不出来,蓁主子她……并非常人,就只有万岁爷您才摸得准蓁主子的脉。”
康熙失笑,看了眼内务府的方向。
他大概知道方荷能做什么, 毕竟后宫如今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这混账在小事上鸡飞狗跳从没个定性, 可大事上从来没出过岔子。
只是康熙仍旧好奇。
他知道胤礽钻了牛角尖, 可这孩子不缺谨慎,暗卫一直盯着索额图和毓庆宫, 并未发现保成有其他动作。
她怎么肯定,动了内务府,保成就不敢再伸爪子了呢?
方荷没那么肯定, 所以她与景嫔一起,去娘娘庙临时抱佛脚。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 求您让信女心想事成, 信女愿供奉十斤五花……”
跪在方荷旁边的景嫔:“……”做个人吧!
她哭笑不得起身, 将香插进香炉中,“你求神拜佛, 还不如求我话本子看得够仔细。”
“嗐, 你就当我拜你,可回头得有个说法, 这事儿只能神佛来背锅。”方荷面不改色,同样将三炷香插进香炉。
景嫔:“……”这人也不怕神佛听见!
说方荷信佛吧,她口无遮拦, 毫无敬畏。
说方荷不信吧,那模样比景嫔自己还虔诚。
景嫔不知道有种信仰叫作机动信仰,好则信, 不好就是反对封建迷信!
从娘娘庙出来,方荷跟景嫔在前湖边上开阔处散步,这才聊起正事儿。
“顾问行守不住秘密,我让他给你传话,是让皇上知道我们要做什么,盯着我这边的动作,接下来可都要靠你了。”方荷看着前湖的波光粼粼,眸底亦星光闪闪,劲头十足。
景嫔笑着颔首:“咱们两次接招,足够迷惑太子的人,让他们以为咱们信了他的愚蠢,又投鼠忌器,只能被动防御。”
“复选过后,全国各地秀女来京,正是他们动手的好时机,太子——”
景嫔脑仁儿猛地一疼,抬头看了眼天际,没再继续说下去。
在话本子里,方荷第一次吃大亏,就是从太子身上,还因此与康熙争吵,差点让拜高踩低的人害了胤袆。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恢复不了过去的和睦。
方荷见状瞬间了然,“你没办法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但你可以改变结局对吧?”
景嫔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反正剧透的话她是一句都不敢多说。
她只笑问:“你想做到什么程度?”
方荷明白景嫔是在问,要逼太子上绝路,还是只给他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他想将我拉下来,我自然要以牙还牙。”方荷毫不犹豫道。
但在宫里待得越久,越了解康熙的底线,她也没有以前那么莽撞了。
她笑吟吟望着景嫔,“我不觉得他会是个好皇帝,但这件事,我怎么觉得没用,得皇上觉得才行。”
景嫔了然,笑道:“我二婶许久没进园子来看我,说不定明儿个就来了。”
方荷笑而不语,如此甚好,主动出击嘛,自然是越快越叫人措手不及。
佟国维的福晋赫舍里氏,翌日一大早就递了牌子进园子。
方荷没受她的请安,直接令翠微送人去了云崖馆。
在景嫔屏退左右后,赫舍里氏立刻问:“娘娘叫人传信回府,说有喜事要说,可是……”
她满怀希望看向景嫔的肚子。
得知景嫔在宫里已经能掌管部分宫务,整个佟家都等着她的好消息呢。
景嫔失笑,“不是我怀孕,这事儿家里就别想了,如今宫里宫外谁不知道,皇上独宠皇贵妃,我要真见喜,佟家也别活了。”
赫舍里氏:“……那娘娘叫妾身进来所为何事?”
景嫔开门见山:“我有话想请婶婶跟阿玛和二叔说。”
“过去佟家跟皇贵妃作对,引得皇上和皇贵妃不满,若无准噶尔一战的战功,佟家这会子都要没落了吧?”
“如今有个机会,只要佟家能帮皇贵妃做件事,先前的恩怨皆可一笔勾销。”
在权力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景嫔相信佟家能想清楚。
但赫舍里氏却猛地站了起来,一口拒绝,“不可能!”
“我两个女儿都为她所害,佟家一门双国公,即便她成了皇贵妃,也不过是个孤女,她也配!”
一想到婉莹如今在盛京体弱多病,还要受婆家磋磨,日子煎熬,赫舍里氏就恨不能啐方荷一口。
她哪儿来的脸叫佟家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