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又听闻有女子做了大商贾,辛宪英也莫名跟着心绪动荡,颇为激动。
“既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辛宪英也知晓自己此时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是:“我还有位兄长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等你见到东家,将你兄长名讳告知,她便可放出风声去,到时候你兄长知晓了,自然会来寻你。”
无论如何:“男子总比女子安全些。”
这倒是。
辛宪英吐了口气,出门前又帮着侄女儿整理了一下衣衫,临出门前,万花女弟子递上帷帽:“外面风大,娘子稍稍遮下脸,避避风。”
辛宪英接下帷帽道谢,女弟子笑笑,又去给其他女子递帷帽。
女子们原本还在嘤嘤哭泣,此时有了帷帽就好似有了救命稻草,一行人下了山,力士随扈们带着女子们往南阳的方向去了,曹彰他们也没能看清这些女子的容颜。
“此去无人知晓她们在寨中遭遇,日后日子也能好过许多了。”
那么多女子,力士们也主要护着辛家姑侄,其他女子便是激烈反抗,也是有人遭了罪的,如此戴着帷帽离去,待离了此处再一梳洗,也就再不怕流言蜚语了。
而在曹彰不知道的角落,一个唐门小弟子的身影一闪而逝,跟随着辛宪英的队伍快速离去。一路护持到了南阳城外,才转身急速追着曹彰而去。
辛宪英拿着拜帖进了南阳,找到了万花弟子口中的上铺,可谁曾想,拜帖递上去后,她见到的不是大东家,而是南阳太守诸葛亮的夫人黄月英,只见她一身道袍,背后背着长剑,带着几个同样装束的女弟子从门外走了进来,和她寒暄几句之后,便询问她的读书情况。
辛宪英怔忪间将自己和侄女卖的一干二净,再回神时,已经抱着邸报带着侄女站在了大营之外,正准备求见冀州之主曹婉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冀州之主不在冀州而在豫州啊!
阿婉本不欲与辛宪英相见,毕竟如今战事繁忙,虽说还未兵戎相见,但日常战术分析,还有练兵布阵,都需要倾注心力去完成,可黄月英却对这个辛宪英大加赞赏,满是推崇,这也叫阿婉来了兴趣。
她自从认父之后,便开始了征战杀伐之路,这些年,身边来去的最多的都是秦岭弟子,反倒如同辛宪英这样的女子少见,之前还有个孙尚香,但那孩子性子十分活泼,与如今的那些女子十分不同。
阿婉也想见见这世上的其他女子,了解她们心中的想法。
辛宪英被一位长歌小弟子领着往大帐的方向走着,入目的便是无数拿着长戟,穿着甲胄的士兵排列整齐的巡逻,远处烟雾缭绕,热火朝天,看的出来,是伙房的方向,那边似乎正忙碌着给将士们做饭,这些景象辛宪英虽未曾见过,却也想象的出来,毕竟家中部曲日常练兵的时候,也是这番景象,家中祖母和母亲虽然管着她们,却不甚严格,她也曾带着阿弟偷偷上过墙头看过那些部曲练兵。
只是……
也有地方与辛宪英想的不同。
那便是穿着十分个性,兵器也十分个性地秦岭弟子们了。
阿婉去洛阳时带去的秦岭弟子不多,可到了豫州,却早有不少弟子们在此等待,如今驻扎南阳,更是到了秦岭的地盘,这些弟子们日常行走也是十分坦荡,叫辛宪英目不暇接。
尤其……辛宪英看着前方带路的长歌小弟子。
只见他穿着清新可爱,头簪一支开花的桃枝,身背一架长琴,走路看似沉稳却带着活泼,一看便是极好的人家养出来的小公子。
辛宪英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直到大帐外才顿住脚。
小弟子率先入了大帐报告,紧接着,辛宪英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嗓音响起:“叫她进来吧,你也别守着,去找你娘问问,肉干还有多久才能好?”
“好咧。”小弟子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随后就见他从大帐里面走了出来,对着辛宪英一拱手:“大将军请娘子进去。”
辛宪英应了一声,便见这小弟子蹦蹦跳跳往伙房的方向去了,远远的都能听见他扯着嗓子喊‘娘’,只不过回应他的不是辛宪英以为的娴雅贵妇,而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包着红头巾的中年妇人,只见那妇人身形颇为壮硕,但见到儿子时脸上的笑却如天下所有母亲一把亲昵,只见她手一抻,就将小娃娃揽进了怀里,另一只手往小弟子嘴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刚刚那孩子还一副小公子模样,这会儿倒是眼睛亮晶晶的,捂着嘴巴满脸惊喜。
辛宪英恍惚了一瞬,诧异自己竟看走了眼。
只是这恍惚也不过一瞬罢了,她回过神后便立刻托着邸报进了大帐,一进去就看见一个身形不算高大,甚至称得上纤细的女子正站在沙盘旁边,背着手目光沉着地看着地形。
辛宪英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来了就一起看看。”阿婉对着辛宪英招招手,又指了指自己的书案:“邸报放那上面就行。”
“喏。”
辛宪英轻轻应了一声,便将邸报放在了书案上,转身走到阿婉身边,看向眼前那方堪称巨大的沙盘来,只见沙盘之上,山川河流清晰可见,甚至那山川之上还有无数小树苗,正脆生生地立着,也不知是用何种材料所制,但绝不曾奢靡到用金银宝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