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传令,攻城,不得奸.淫、不得虐杀,城破之际人畜不留。”
“得令!”
号角与战鼓被冲杀声淹没,百年繁华之城最终在火光鲜血和嘶喊中落幕。
谢辞勒马走进中都城,呼吸被血腥侵袭一瞬间丧失嗅觉。
满地尸体堆积,每一刀都带着失去亲人、同袍的恨,主街被清出一条可前行的道路,直通王宫。
金银玉器散落在宫墙内外,整座王宫死一般沉寂,只剩下被擒住留了活口的娿罗王等待谢辞处置。
国破家亡,曾经的挑衅变成一场可笑的闹剧,连同悔与恨都显得轻描淡写。
“知津兄,答应过你的,娿罗王的人头,自取吧。”
“廖宁。”
“在。”廖宁下马上前,不用得到下一步的命令便已全然知悉,拔刀走过去没有丝毫停顿砍下了娿罗王的人头。
李徐含起笑将不远处的一切收入眼底,没有下马也懒得亲自沾血,甚至握着缰绳的手都没有晃动一下。
娿罗王不过是被借的一把刀,他更恨的是始作俑者,是一手促成和亲之事的人,明明可以战却选择退缩一让再让。
还有那口蜜腹剑的虚伪之人,用卑劣伎俩李代桃僵,将尚未及笄的女子作为替死鬼送入狼窝、送上绝路。
“阿姐,你的仇...就快报了。”
皇城是个吃人的地方,活下来的都会变成吃人的怪物,他也不例外。
李徐看向身侧,将深埋心底的那个人慢慢盛入眼眸。
而今干净的那个,也要被拖下来按进污泥浊水。
世道人心如此,阿辞,你很快就会看清,只有我才是真心的。
“知津兄?”
“嗯?”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徐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记起一些往事,看到一些不算远的未来罢了。”
谢辞听不懂也不欲再多问,处于尸山血海中没有闲聊旁事的心情。
马缰微微牵动,照雪移动步伐行到斛律风身侧,在淡化输赢的惨剧面前,少年人已难再留住少年心。
“斛律兄,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做不到。”斛律风没有犹豫当即驳了回去,“谢辞,我只能做到这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