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警察走了出来,找到花坛边难得缓和片刻的白鹭洲, 和她交代现在的情况。ldquo白小姐, 法医已经在做检验了,大概三天后会出结果。死者的关系调查也已经展开, 我们会尽快筛查出近期接触过她的成年男性, 并监控行踪。死者的父亲涉及到故意伤害池小姐,目前在看守所看押拘留, 具体是否要起诉,或者要定什么性质, 都要看池小姐的受伤情况。您是池小姐的朋友,等池小姐的伤情稳定了,我们会再请您帮忙配合做伤情检验,留个电话吧。rdquo白鹭洲站起身,给警察留了自己的电话。女警察:ldquo现在这边的工作都已步入正轨,您不用继续守在这里,早点回去休息吧。rdquo白鹭洲:ldquo谢谢。rdquoldquo不客气。rdquo女警察顿了顿,忍不住多嘴两句,ldquo您在这儿忙一天了,看您来回跑得,我都觉得累。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池小姐和您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不容易,放心,我们警方一定竭尽所能处理好这件事。rdquoldquo谢谢。rdquo白鹭洲又道了声谢,ldquo这句是替池柚说的。rdquo女警察颇为动容,怀着尊敬之心向白鹭洲颔了颔首。警局事情暂时结束,白鹭洲没有一刻耽搁,立即返回医院。她在走廊上找到手术室时,发现不止是黎青来了,宋七月和柴以曼都来了。那俩人喝再多酒,听到池柚出事后也马上就清醒过来,叫黎青开着柴以曼的车带她们一起来到医院。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但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站在门口,正和她们说着什么。白鹭洲才走近,就听见黎青语气很重地质问对方:ldquo怎么会感染?是器具消毒出了问题,还是操作流程没有规范?rdquo医生:ldquo都不是,是她磕碰的地方有大量病菌,我们现在也需要知道她磕在* 了哪里。rdquoldquo是殡仪馆的桌子。rdquo白鹭洲在她们旁边站定,勉强维持着仅剩不多的理性。ldquo她helliphellip感染得严重吗?rdquoldquo我们现在只能反复冲洗她的颅腔,立刻缝合硬脑膜。因为这个感染,手术时脑部血管暴露在外的时间延长,虽然一直在用生理盐水湿润,但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引发血管痉挛。而且她出血量太大了,太危险了,今天只能暂停,先用抗生素治疗感染,改天再重新开颅。rdquo医生交代完,便转身回了手术室。ldquo感染helliphellip血管痉挛helliphelliprdquo黎青的脸色差极了。宋七月忙问:ldquo这是什么意思啊?rdquo柴以曼也急了:ldquo就你一个学医的,有什么隐患你就直说吧。rdquo黎青抬眼,看了看白鹭洲。白鹭洲明白这一眼的意思。ldquohelliphellip我没事。rdquo她的声音带着抖。ldquo那我就直说了,她接下来几天,大概率会因为病菌感染而高烧不醒,脑部血肿也没有清除干净,目前也不清楚未清除的血肿还分布在什么地方,如果在脑干helliphelliprdquo黎青艰难地咽了咽唾液。ldquo其实仅仅是血管痉挛就已经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了,脑干要是还有血肿,情况就更不容乐观。脑干影响着生命体征中枢,血肿严重的话就意味着,呼吸和心跳都有概率会随时直接停helliphelliprdquo饶是黎青如此冷静的人,也没能忍心将最后一个词语说完整。白鹭洲沉默半晌,忽然皮笑肉不笑了一下。ldquo不可能,她只是磕了一下头,做手术之前她还能站着和我说话,她进手术室的时候都不是被推进去的,是她自己走进去的,怎么可能会像你说的那样严重?rdquo黎青不知该说什么才好。ldquo白教授,你helliphellip冷静一点。rdquoldquo我很冷静。你说的那些,都是有可能发生,但现在还没有发生的事,不是吗?rdquoldquo对,对对,都还没发生呢。rdquo宋七月压下鼻腔的酸涩,努力安抚白鹭洲,ldquo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rdquo黎青也忙说:ldquo确实都是概率问题,我只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告诉你,你知道就好,不必以这些为既定结果。rdquo柴以曼看向白鹭洲,ldquo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就安心等她醒,我会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rdquo白鹭洲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不知道她有没有将所有人的劝慰听进去。池柚这次的手术无法定义成功或者失败,因为根本就没能完成。没多久,她的头缝合完成后,躺在转运床上被推出来。瘦瘦软软的一个人被埋在白花花的被子里,双眼紧闭,头上包了厚实的绷带,口鼻被呼吸机面罩严实扣住。很难想象几个小时之前,她们都还以为她只是需要简单地缝合一下那个伤口。池柚被送进了普通病房,但医生说如果有任何恶化,都需立即转入ICU。她被安顿下来后,白鹭洲就坐在她的身边,脸上仍没有什么明显的波澜,坐姿都是一如既往地淡然。只是什么都不做,不看手机,不吃东西,就一直平静地看着池柚苍白的脸。朋友们在病房里忙来忙去,帮忙买水和吃的,给白鹭洲准备一份,也给池柚准备一份,等她醒来随时都能吃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