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去关注那个女孩的事件调查进程,一定亲眼看到法医和警方的调查结果,有任何进度都立刻同步给你。rdquo白鹭洲条理清晰地向池柚保证。ldquo你安心在医院待着,需要缝合就好好缝合,需要输液就好好输液,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我会处理好一切。rdquoldquohelliphellip白鹭洲。rdquo池柚带着鼻音的细嗓音嗡嗡响起。她不确定地求教她的老师。ldquolsquo女朋友rsquo,是可以用来这么麻烦的吗?rdquoldquo我们确定彼此互为对方的女朋友起,就谈不上lsquo麻烦rsquo这个词了。rdquo白鹭洲已经开到了医院停车场,停稳车子。她叹着气转过头,俯身过去,冰凉手指扶在池柚的脸侧,仔细地看她伤口的情况。ldquo你记住:从那天开始,到这一辈子结束,你的事,就都是我的事。rdquo池柚抽泣着乖乖点头。ldquo嗯,我、我记住。rdquoldquo血流得少一点了,看着还是很严重,下车吧。rdquo白鹭洲正要从驾驶座下去,却感觉胳膊一紧,被池柚拉住了。ldquo怎么了?rdquo她回过头看池柚。池柚湿漉漉的眼睛悲伤地看着白鹭洲:ldquo我头好晕,白鹭洲,如果我变傻了,你还会喜欢我吗?rdquo白鹭洲耐心回答:ldquo当然。rdquo池柚:ldquo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喜欢我吗?rdquo白鹭洲:ldquo你变成苍蝇也一样。rdquoldquo那变成蟑螂呢?rdquo池柚的声音转低。ldquo你最讨厌蟑螂了。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白鹭洲不再和池柚车轱辘话耗时间,径直下车,也把池柚从副驾驶座牵出来,扶着她往医院大厅走。ldquo看来你确实撞得不轻,真有点变傻了。rdquo什么蟑螂。这都什么问题。挂了急号,白鹭洲带着池柚去到医生那里,看着医生为她紧急处理了伤口,做了全面检测。池柚伤得的确严重。脑震荡,眉骨骨裂,颅内血肿。医生说,这还算来得及时,如果来得晚了,血肿破裂很容易造成脑出血,脑出血就麻烦了,她很可能会落下视力障碍、行走困难的症结,甚至语言表达能力和理解能力都会严重受损。那个ldquo变成傻子rdquo的假设,是真的有概率会发生的。本来只做伤口清创和缝合的话,局部麻醉就可以。但池柚的状况异常糟糕,她需要做开颅血肿清除手术,必须全麻,还得办理长时间的住院。开颅无疑是个大手术,全麻和住院都是小事,人能安全地从医院走出去,比什么都要紧。池柚换好病号服,被护士扶着,进入手术室接受麻醉。在进手术室之前,池柚本能地找白鹭洲的身影。左顾右盼,很快看见了坐在走廊边金属长椅上的那个人。白鹭洲垂着头,淡淡地坐在那儿,捏着一沓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单子,面无表情地盯着,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着看。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眼睛里,面部肌骨里,肢体摆放里,都看不出她的任何真实情绪。ldquo白鹭洲。rdquo池柚喊她的声音很轻,浸上了失血过多的虚弱。白鹭洲抬头,捏着单子的手指瞬间在纸面陷下去几个深坑。ldquo去吧,放心,一定很顺利。rdquo她的五官艰难地拉扯了一下,强撑起笑容。ldquo不要害怕。rdquoldquo我学医,我知道那单子上写的是什么。开颅手术的成功率是70%到95%,我从医生提到要做这个手术就有这个概念,所以我不害怕。rdquo池柚望着白鹭洲深邃的眼睛,抿了抿嘴角。ldquo真正害怕的人,是你对不对?rdquo白鹭洲勉强弯起的嘴唇僵硬地缓缓放平。ldquo会没事的。rdquo她没有回应那句话,只是这样对池柚说。池柚深深地看了白鹭洲一眼,跟着护士走进了手术室。看着手术室的门关合后,白鹭洲低下头,看见自己捏着单子的手指已经苍白得失去了全部血色。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里的最后一点水分,已经用来和池柚说了最后一句话。helliphellip是啊。真正害怕的人,是她。第112章这一天, 白鹭洲过得很累。最寻常的累是身体上的奔波劳碌,最难言的累是精神上的紧绷推拉。而最极端的累,是奔波劳碌与精神紧绷并行, 并且无法从中选择一个去专心感受。现实会按着她的后脖颈,让她卡在这两者的缝隙里, 连呼吸都困难起来。白鹭洲在警局处理池柚挂心的事情时, 抽空给家里还没走的黎青打了个电话, 说她现在实在分不开身,但又真的担心手术中的池柚,拜托黎青去医院看看。好在, 和黎青的交流向来高效。黎青从来不会缠着问什么原委,只会揪住眼下最要紧的问题,于是问过医院的地址后,便说自己马上过去。挂断电话, 白鹭洲在花坛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一贯爱干净的她没力气再去在意脏不脏的问题,把脸埋进掌心,沉沉地呼出口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