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误会,她也不用闹太久的别扭,只需要问出前半句,聪明的池柚会猜出后半句,然后仔仔细细解释给她听。就像今晚向她解释去找夏星眠的原因那样。她们会很少吵架。她还可以因为池柚的纽带,偶尔和她的朋友们约在一起玩。那两个可爱的舍友,那个很有意思的黎青,还有一直追在黎青后面跑的宋七月。她们可以再参加一次什么别的旅行团,再找到一个这样漂亮的山谷,在黑夜的溪流间,打着手电再抓一次鱼。她不想抓鱼的时候,就尽可以任性地不抓,坐在溪边看月亮。池柚会陪她的。会坐在她身边,用枯树枝在地上缓缓地绘画她的血管,说放心,我守着你,哪儿都不去。还有,最重要的。她会拥有一个,世界上唯一会挂念着她脚踝痛不痛的人。白鹭洲又侧过头,看向池柚。月光里,好眠的女孩吸了吸鼻子,梦呓了句什么。像束在白色包装纸里的栀子花。这束花有理由让人相信,闻到栀子花香的人,此夜也定能得到一场好梦。helliphellip如果花儿是真的爱她就好了。如果,她能找到那把可以丈量对方灵魂的尺子就好了。白鹭洲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安然又舒适地幻想着一段亲密关系的到来。她终于意识到,她的内心深处,正在期待着能够有机会真正地面对这段感情。她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渴望着池柚真的可以变得成熟。渴望着,池柚有朝一日能够用成熟的心智叩问清楚自己的内心,确定这是一份ldquo爱情rdquo,然后再郑重地向她表白一次。不要再叫她ldquo老师rdquo。不要再用ldquo您rdquo这样的敬词。平视着她,平视着白鹭洲这个人,作为伴侣,而不是仰望一座高山。月亮渐渐西落,月光斜斜地蔓延进来,照到了白鹭洲的手腕上。就像晚间那条串联起她们皮肤的水痕一样,月光爬过了池柚的手背,海浪一般,涌上了白鹭洲的腕骨。白鹭洲攥了攥手指,闭上眼,平和地感受手心里再次翻涌起的酥麻。她给自己定下的底线,老天没眼力见地,帮她打破了一次又一次。由于她今晚想得太多太深,也终于敢面对一些真实的心绪,所以,她也忽然知晓了之前那个所有人都不懂的问题的答案。mdashmdash为什么那么抗拒,却又会稍稍逾距。为什么坚决到连碰一下皮肤都不可以,却又忍不住靠近池柚,散发善意。她蓦然间全明白了。她给自己定下了严苛的底线,但事实上,这条线同时给了她另一种放纵的理由。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她不踏过那条底线,那么,她可以允许自己做一点点超出理智的事。比如知道了池柚在这个旅行团,她也还是拎着行李箱加入了。比如在海滩上,主动走过去帮池柚烤肉。比如允许池柚住到自己的房间来。比如在池柚生日那天,带她去买衣服。比如在深夜时,一个人悄悄地帮池柚洗掉外套上的油渍。比如陪池柚看海里的ldquo尸体rdquo。比如珍藏起那只粉色的海螺。比如问起池柚为什么会去做菜做了一个小时。比如愿意和池柚以及她的朋友们一起抓鱼。因为这些事情模棱两可,可以说是越界的,也可以说是普通师友关系中会发生的。然后她就在这些模棱两可的细节里,窥视着她们两个人可能会拥有的爱情的模样。她无法跨过道德底线的,不敢去偷取的,另一种生活的可能。只要她还坚守着那条底线,还没有与池柚皮肤相接。她可以允许自己放肆这么一点点。她会一边放纵着自己的灵魂在某个禁忌地域下陷,一边和自己说:没事的,我的身体还在线内。我的原则没有变,师德没有变,要走的这条路没有变,一直以来坚持的目的地也没有变。我只是,在行走时随手摘了一朵野灌木丛里花期很短的花。只是分神抬头,看了一眼别的路上,那轮不属于我的太阳。第047章第二天的露营原本是在下午五点的时候开始返程, 但中午一点天空开始不太对劲,乌云密布,下起了小雨。小雨带来的氛围其实也很适合露营, 大家在雨中撑起棚子,吃完了午饭。饭后雨却逐渐变大, 眼看帐篷被风刮得摇摇欲坠, 浅滩也涨水到快要淹没岸边帐篷的位置, 出于安全考虑,导游决定提前返程。大巴上,白鹭洲头一回和医科大众人坐在了一起。她还是不怎么说话, 但也没做别的,不走神,不看手机,静静地听着她们聊天。夏星眠和陶野主动坐了过来。夏星眠说昨天被吓得走得比较匆忙, 重新给医科大众人介绍了自己和陶野, 又聊起那锅汤和池柚的咸蛋黄土豆丝。陶野似乎觉得池柚这小孩挺好玩儿,总是笑眯眯地逗她,还说以后回了云州,有时间约她们再出去吃饭。池柚就是可爱到让陌生人也忍不住想接近, 所以靠近她, 仿佛也可以靠近更多的人际交往。她像一面凸透镜,透过她, 可以看见世界的繁华热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