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滩的水很少,椅子放在这里只淹没了一点椅腿,完全可以供人坐下。池柚把着椅背看她,ldquo坐着等鱼吧。rdquo脚踝会舒服一点。白鹭洲望着那椅子,抬眼看着池柚,半晌,才ldquo嗯rdquo一声。喧闹人群中,陌生环境里,水泊溪流熙熙攘攘的微生万物之间,她脚踝的隐痛是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关心甚至不用具体地宣之于口,只是推来一把椅子,彼此就明白了。大脑后面有一片神经,密密麻麻的很舒服。这阵舒服在坐下之后向下蔓延,一直蔓延到她的踝部距骨。池柚挽起袖子,也准备去捉鱼。天太黑了,其他几个人拿着的手电筒光基本都追着各自想找的方向,池柚只能蹭一点余光,眼睛眯得越来越使劲。白鹭洲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前倾了些许,打开了自己手机的电筒光,照在池柚的面前。宋七月瞥见了,多嘴道:ldquo你可小心点啊,一只手拿瓶子,一只手还要打光。要是手滑瓶子掉了,我会吃人的。rdquo白鹭洲:ldquohelliphelliprdquo黎青笑着捏了捏宋七月的脸蛋。宋七月十分嫌弃:ldquo咦惹,脏水。rdquo黎青:ldquo不脏啊,这水可干净了。rdquo宋七月:ldquo你怎么知道上游是不是有人撒尿呢?rdquo黎青若有所思:ldquo嘶,也有道理。rdquo白鹭洲:ldquohelliphelliprdquo池柚忽然向前一按,眼睛亮了起来。ldquo我抓到了!rdquo白鹭洲下意识伸出了握着瓶子的手。池柚万分小心地捧着鱼站起来,小步挪到白鹭洲面前,湿淋淋的手慢慢放在了瓶口上。小鱼在她的指缝里挣扎,鱼尾搅起细小的水花。溪水顺着池柚的手指流到瓶身,再顺着瓶身,缓缓向下,流到了白鹭洲的虎口。一条细细的水痕,在这一秒,连接起了两个人的皮肤。平行线以另一种方式,相交了。白鹭洲能感觉到虎口处的水在渗入她的掌纹,温温润润的,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几十分钟前看着池柚用枯树枝在地上划动时的微妙感觉。手心,手背,深处的某个地方,又开始发痒。水有温度,是因为白天太阳的照射。但这温度里,有几分是存蓄的阳光、几分是晒热的鹅卵石、几分是未凉的夜色,会不会有一分,里面有那么一点点的、池柚的体温。无人知晓。鱼落入水中。水滴溅起,滴答落下,水纹渐平,一切又回归平静。池柚放下了湿着的手,很开心地看着瓶子里的鱼。观赏片刻,她弯着眼睛问白鹭洲:ldquo老师,要不要也试着去捉一条?rdquo眼里的光温润柔软,明明只是在问捉鱼的事,可感觉更像是在煽动着某一个人,蛊惑对方往什么深处去下坠。ldquohelliphellip好。rdquo白鹭洲竟然答应了,她自己也没想到。池柚帮她拿着瓶子打着光,白鹭洲扶住脚踝蹲下去,有些生疏地去找水里的小鱼。池柚看见了,就用光帮她引路,小声说这里这里,白鹭洲就顺着她的指引伸出手。探进水里之前,她问池柚会不会不小心把鱼捏死。池柚告诉她捏鱼头就好,不会捏死。宋七月笑白鹭洲胆小,黎青告诉白鹭洲更多的捕捉技巧。等白鹭洲试了好几次以后终于捉住了一条,周围人都纷纷很给面子地夸赞好棒啊好厉害啊,夸到白鹭洲的耳廓变得有点红了才作罢。等她们玩够了捉鱼这个游戏,她们便拍了好多水瓶的照片,放生了小鱼。之后大家拖着椅子坐在浅滩边,脱掉鞋,光脚泡在溪水里,吃着零食看风景聊天。白鹭洲还是坐在最边上稍远一点的位置,不太参与到她们的对话中。不过这一次,她坐得也没有特别远了。聊到很晚,大家后知后觉地发现已经好半天没有听到池柚的声音了,一扭头,才看见池柚坐在椅子里睡了过去。ldquo我带她回帐篷去睡。rdquo白鹭洲起身,准备结束这一晚。黎青有点兴趣了。ldquo哎,你怎么带她回去睡?rdquo抱着?背着?怎么抱?怎么背?是不是有贴贴画面可以观瞻了?医科大所有人包括宋七月全都坐了起来,八卦地行起注目礼。然后她们就亲眼看着白鹭洲先回了一趟帐篷,再出来时手里拎了睡袋,走过来,熟练地用睡袋将池柚裹成毛毛虫,端了起来。?ldquo呃helliphelliprdquo黎青看着池柚小小的一个人被软塌塌地裹在黑色睡袋里,叫白鹭洲用那没有半分暧昧的手法箍着,在这黑夜中,郁郁葱葱的树林前,欲言又止。ldquo白教授,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helliphellip很像杀人埋尸。rdquo白鹭洲:ldquohelliphelliprdquo第046章晚间的山林时不时有风, 刮得帐篷顶布膨胀收缩,仿佛随时要变航的船帆。远处的帐篷一顶一顶陆续都熄灭了灯光,还有零星几堆人不舍得睡去, 仍在浅水滩边和烤肉架前流连,不时发出笑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