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诗南承认:“是的。”
他做好了方蕲问起这件事的准备,也备好了解释用的说辞,主要能瞒住他进入成熟期的事实,他可以用一千个谎言去圆那个欺骗。
使用无量净世,按照他当时培育期的状态,根本发动不了,只有吃光了那些耗材,才能保他安全地离开无限梦魇世界,也能护方蕲主权。
一如这次,他铤而走险地将稳态剂全部注射入自己体内,无论副作用是什么,他只知道,只有重新获得能力,打破禁制,才能救出方蕲和自己。
良久,白诗南见方蕲没追问,他忍不住说:“你没什么想问我吗?”
质疑他,询问他,直到他说出令人满意的答案,心思缜密如方蕲,不会忽视其中的细节和漏洞。
熟料方蕲半蹲下来,目光赤诚地盯着白诗南,视线从下往上,缱绻着虔诚和爱慕,“不问。”
“不,有个问题要问。”方蕲话锋一转,令白诗南原本欣慰的表情顿时变得失落。
方蕲的下巴自然地搁在白诗南的大腿上,像只大型宠物犬,磨去了尖牙和利爪,轻声问:“使用无量净世,伤身体吗?”
白诗南捧住方蕲的脸,俯身亲吻他的额头,“不伤,放心,实验体很难被杀死。”
这句话,是白诗南无数次重复的,他太明白方蕲害怕什么,害怕一旦得到后,会情不自禁地贪恋,害怕习惯拥有后会一朝失去所有。
方蕲的过去,若说之前仅是一知半解,那么在那扇门后,白诗南切身处地地体验到了方蕲和队友的重视和羁绊,那时,除了活着方蕲变得一无所有,此后,白诗南闯入了他的生活,将他从一副黑白的水墨画改成了色彩鲜明,浓墨重彩的水彩画。
“小白。”方蕲回吻白诗南,附耳道:“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白诗南热情地回应,咬着方蕲耳朵说:“没关系,那家伙偷窥不到我们的精神世界。”
方蕲放开白诗南,脸皮薄红地道:“你不早说。”
白诗南逗弄道:“你刚才干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人瞧见?”
“那是……那是……”方蕲气馁,说垃圾话他在行,但讲些令人面红耳赤,小鹿乱撞的话,他甘拜下风,“你太诱人了。”
白诗南吹了声口哨,方蕲的耿直逗得他忍俊不禁,才心满意足地言归正传道:“这里是我们内心深处渴望的世界,是希望和愿景的影射,只有彻底否定这份心意,才能回到现实。”
方蕲:“怪不得,一切都那么别扭又称心如意,我处处感到不自在却又处处惬意。”
白诗南冁然,“人很多时候,都情愿活在美好的虚幻中,虚伪的东西总是比残酷的现实来得迷人。”
方蕲摆手,“虽然如此,但虚假的快乐永远不及真实的苦痛更令人着迷。”
“你这么认为?”白诗南已经穿好了衣裤,休憩过后,他的疲倦感亦一扫而空,“巧了,我也讨厌虚的。”
方蕲咧开嘴角,“英雄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