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醒言这时从里屋探头出来,“去你的吧,这是因为我命大。我跟你们说过我要回去取东西,拜托第二辆车等等我,下来连车尾气都吃不着了。” 那场务梗着脖子挣扎道:“别人都跟着大部队走,你干嘛非得回去?昨天我们忙着收拾碎掉的窗户玻璃,你不服从安排,我们哪里顾得上你?” “那也不代表是我们弄丢的……” 李校然终于迟疑着开口:“不会开除我吗?” 汪导连连答应,看来真觉得他有神力,就差没给他磕一个了。 褚晏清意味不明:“下次别再这样了。剧组的流言都是漫天飞,你这样容易惹人误会。” “但你前些天还号称已经跟我分手。” 褚晏清有意将姿态放得很低:“没有。只是我们还没正式确认关系,你还可以再考虑考虑,现在传出去容易给你添麻烦。” 褚晏清回敬一点笑意。他有时会卖力菲薄自己,用意其实是为了听程醒言的反驳。他自然不会承认,他是这样索取安全感的。 这章竟然能顺利发出去,佩子万岁 台风封锁了出路,对于刚复合的两人而言,反倒是好事。他们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二十四小时都能待在一起。在程醒言的眼皮子底下,褚晏清上演着规律的作息和饮食,除开被他逮到半夜腿疼偷摸去找止痛,总体而言还算乖巧听话。 但风暴终究是结束了。动物对自然的感应总比人类灵敏一步,飞鸟和夏蝉再度开始啼鸣,从花坛的围栏边穿行过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猫尾竖成警惕的问号。接着有两小撮白色毛团钻出破败的灌木林,紧随在大猫身后,头顶各覆盖着一处灰色斑点,花色简直是复制黏贴。是从灾难中绽放的生机。 “恭喜你,猜对了。”褚晏清倚在床头,已掀起了笔记本的屏幕,面色在幽光中略微发白,“上午先让场务去清理场地,如果不出意外,大部队可以赶在午后出发。” “人为什么要上班,我能不能辞职去帮楼下的猫妈妈带孩子?” “那我去楼下开吊车也行……” 今天活着就为了这顿夜宵。程醒言滚回褚晏清身边去,刚凑近就瞥见满屏的报表,险些两眼一黑,直接伸手将屏幕合上了。 在大部队出发前,李校然约他搓了顿午饭,事后对方坚持要负责结账,以表对他的感谢。想起李校然那一天一百的实习薪水,程醒言总觉惭愧,早知道就不该点那份脆肉皖。 这是一处藏在居民区里的粥底火锅,临近夜里十一点,里外都坐得满满当当,颇有几分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味。环境自然简陋了些,露天坐席里只留一盏直径半米的电扇送风,虽说大雨和夜色消解了暑气,等粥水的热浪扑来,程醒言的额发间还是冒了层稀薄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