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汉和余婆子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余虎一个男丁,简直把他看成眼珠子,百般宠爱,予取予求,这么娇惯了近二十年,不仅把余虎养的骄纵贪婪,后来甚至还想对她下手,幸而那时桑宁已经搬进了谢三的宅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余婆子便要冲上来撕打桑宁,守在禅房外的侍卫怕她冲撞到太后,急忙阻拦,分别抓住余婆子的胳膊,将人死死按在地上。 太后娘娘,我们长夏侯府绝非仗势欺人之辈,否则,余夫人岂会不敢对天发誓? 闻言,太后挑了挑眉,缓慢而有韵律的捻动着腕间的紫檀佛珠,三皇子谢殊是她最看重的孙辈,今年二十有四,身边连个教导人事的宫女都没有,太后本以为他身子骨出了问题,无法与女子敦伦,还想着派太医为他诊治,现在看来,倒是无需多此一举。 他在边关这么多年,过的日子堪称清心寡欲,岂料见过了桑二后,便直接将人养在宅邸,行径放肆至极,也不怕唐突了佳人。 桑宁自知躲不过去,她眼眶泛红,噙着泪道:当时余家夫妻想把臣女卖给边关的富商,给他做妾,臣女被逼无奈,只能自行择了夫婿,拜堂成亲,而非自甘堕落,给人当外室。 余家夫妻若是走投无路也就罢了,但他们体态丰腴,穿着细棉裁制而成的衣裳,明显不像忍饥挨饿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将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女卖给富商做妾,品行委实称不上好,以往指不定没少磋磨桑宁,关系才会闹得这么僵。 他咂咂嘴,忽然冲着太后拱手行礼,觍着脸道:太后娘娘,我们夫妻俩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不成器,连自己都养不活,女儿又是个没良心的,眼睁睁看着爹娘吃苦受累,您能不能做主让桑宁侍奉我俩,尽尽孝道? 震惊之余,太后也动了真火,狠狠拍在桌子上,呵斥道:你们都要把桑宁卖了,还指望人家尽孝?疯了不成? 若是换作旁人, 桑宁兴许还会忍让,但余家人的所作所为,用下作恶心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她每每想起,胃里都升起翻江倒海的感觉。 桑宁肤白, 这会儿动了怒, 面颊涌起浅浅红晕,仿佛擦了胭脂般,楚楚动人。 余婆子即使趴伏在地, 也不安生,扯着嗓子叫嚣,听说你跟探花郎订了亲,要是你那未婚夫婿知晓当初在边关发生的事情,可还愿意同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成婚?宁儿,娘都是为你好,切莫因小失大。 平时只要厉声呵斥,她肩膀都会颤上几颤, 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余婆子心里算盘打得劈啪响,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贪婪之色,得意的盯着桑宁,就等着她服软。 你大可以将此事宣扬出去,让沈既白同我解除婚约。桑宁一步步走到余婆子面前,她蹲下身子,凑近了形容狼狈的老妪,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可知谢三究竟是何人?他以都头的身份留在边关,为的便是体察民情,剿灭异族和匪盗,实则官位颇高,职权与州府长官无异,你们一家子闯入谢宅打杂抢掠,已经触犯了十恶中的不义,起码会被官府判处绞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