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朱紫云不明白姑娘为什么奄奄的,提不起劲,她们也不敢过问,对视一眼后,便退了下去,只剩桑宁一个人待在房中。 桑宁害怕落雨,把之前晾晒的棠梨花苞淹了,便趿拉着木屐,披上外衫走出房门,谁知她刚拎起盛放花苞的竹篓,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她心惊肉跳,张口就要呼救,却被黑影一把捂住口鼻。 她用力挣扎,狠狠踩了男人一脚,屐齿坚硬,分量又重,桑宁也没留手,谢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手臂报复似的箍紧少女纤细的腰,恨不得把她揉进怀里。 你快放开我! 她不敢大声呼救,嗓音甚至还含着哭腔。 先前相府别庄的光线虽昏暗,却无法影响谢三的视觉,他知道自己的胡茬磨伤了桑宁,今日来到侯府前,便特地刮了胡子。 岂料桑宁看似柔弱,软软一团,内里竟如此狠心,屐齿好险没将他脚掌踏断。 谢三站直身子,捏住桑宁的后颈,像提拎小猫似的,把人带回卧房,他还不忘将装满棠梨花苞的竹篓扔在外间墙角,发出哐的一声响。 谢三把桑宁按倒在贵妃榻上,无视她完全能忽略不计的挣扎,弯腰欺近。 他故作疑惑,孤做了什么? 谢三眸色深浓,喉结上下滑动,钳住少女手腕的大掌也比方才更加灼热、滚烫。 她不敢和男人对视,紧闭双眼,浓密纤长的眼睫仿佛振翅欲飞的蝶,在眼睑处的一小块皮肤投下暗影。 桑宁立刻反应过来,知道谢三说的受伤,指的是自己被胡茬磨伤的那次。 谢三,你快走吧,求你了。 我们划清界限,不好吗? 这次,谢三没有自称孤,反而用了我,让桑宁不禁升起一丝恍惚之感,恍惚认为自己还在边关的谢宅,而非长夏侯府。 仿佛有不知名的兽,在叫嚣着,吞噬他的理智。 眼不见,心不烦。 谢三揉了揉小姑娘的唇瓣,刻意拉长语调,就这么想让我走? 殿下不能为我考虑考虑吗?桑宁以一种委婉的方式下逐客令。 与其激怒他,还不如顺着。 他道:让我走可以,但你必须答应一件事。 谢三从怀里取出一枚鸽卵大小的白玉吊坠,坠子雕刻成狸猫形状,背脊处穿过一条拇指宽的深蓝色丝绦,丝绦极短,尾部坠着一串珠链,莹润又美丽。 桑宁不想戴。 诚如谢三对她的照料,看似百依百顺,实则从未在意她的所思所想。 桑宁说不出的抵触,她想拒绝,却又了解谢三的秉性,他贪婪无度,高高在上,从来不会顾及旁人的感受。 她孑然一身,大不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在庙里常伴青灯古佛,也能落得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