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思孺似有所觉,抬眸望向窗外,恰好瞧见了桑宁。 你们来官学作甚? 不过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桑思孺又挺直了脊背。 课上那些东西我都学过,何必整日枯坐在此,平白浪费时间? 我没有!桑思孺肤色偏白,情绪激动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没好气道:你来就来,为何要把她一并带过来?看着就碍眼! 桑思孺,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宁儿是你的胞姐! 胞姐?我可不稀罕。 桑宁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本就爱如珍宝,再加上她刚出生不久就被歹人掳走,父亲时不时长吁短叹,母亲夜夜以泪洗面,即便有了自己,对桑宁的牵挂也丝毫未减。 桑思孺面无表情的想,或许爹娘每次唤他的名字,脑海里浮现的都是桑宁。 桑宁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眶又酸又涩,但她强忍着,不想在官学哭出来。 今日算他走运,恰好呆在慎行斋,若是下回还敢逃学,当心父亲请家法! 姐弟之间的争执声吸引了附近学子的注意,他们回过头,瞧见娇艳秾丽如同枝头花朵的美人,不由屏息。 个子高挑些的,是桑家大姑娘桑怡,当初桑思孺刚入官学时,曾经来过几趟慎行斋。面容稚嫩的少年揉了揉下颚,故作老成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另一人应当是桑家二姑娘,听说这位桑二小姐自小在陇西长大,刚回京不久,瞧着脸生也不奇怪。 桑思孺那小子的脾性未免太差,桑二姑娘快被他弄哭了,如此美人,他也狠得下心。其中一人身着锦缎长袍,摇头晃脑道。 不过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弟,桑二姑娘与桑思孺生得可真像,外表都这么出挑。 听到学子们或高或低的议论声,桑宁越发尴尬,用力咬了下舌尖,想把泪意忍回去,眼眶却更红了。 桑怡身量高些,又在气头上,走路速度飞快,桑宁跌跌撞撞跟在后,好险没被石阶绊倒。 桑怡停住脚步,桑宁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她捂住胸口,深呼吸几次,激荡的心跳才恢复如常,面颊也从艳丽如血的涨红,慢慢褪为柔嫩的粉。 一声细微的响动从侧后方传来,要不是桑宁五感敏锐,只怕也难以觉察。 桑宁抬眸四顾,没瞧见人影,便把那沓纸捡起来,第一页赫然出现了桑思孺的名字。 若屡教不改,便知会长夏侯府,将其逐出官学。 桑思孺胆子不小,居然敢去鸿运赌坊,还被官学的先生发现了,人家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如有再犯,就把他赶出去,这小子简直疯了!桑怡气不打一处来,额角似有青筋迸起。 桑宁猜测,眼前这栋小楼应是官学先生们的住处,否则与桑思孺有关的评语也不会落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