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文十指微曲,指掌伸直,腕部压伏,周身气流旋转而起,院中落叶皆由这股劲风带动,飞旋在半空中。 除此以外都是由三大神功演变出来的掌法派别,攻击力大幅削弱,不值得称道。 林木榕心里偷笑,还好不是这三种神功,不然光靠拳头,可打不赢。 “管你什么功,直接放马过来吧!” 眼看着她的拳头还差一寸就打在她脸上,许知文恰在此时用手肘顶住了林木榕的的胳膊,前脚叉入空隙中,反勾住她的左腿。 “呃!” 被她伤到的地方慢慢变得酥麻,林木榕不用看就知道那里肯定被打出了五个手指印,瘀血堆积,变得青紫骇人。 “不需要,一下就解决了你,未免太无趣了些。”许知文冷笑道:“如今的左臂一定是麻木无力,抬不起来了吧?” “刚才那一下可伤得不轻,你若是想保命,我可以开恩放你们一马,只要你当场认输。” “怎么可能?” 林木榕晃动两下,炫耀道:“你姑奶奶我可是懂点筋脉学识的,刚才那一下不过是被你打到了麻筋,自己点几下穴位就能解决。” “什么打到了麻筋,惯会逞强。” 可是短时间内暴涨力量,带来的伤害也会加倍。单小雨表情凝重,她手指轻点,数着时间。 果然如单小雨所想,林木榕再次攻去时力量比之前大了五倍有余,许知文再无法像之前一样接下她的一拳,而是侧身闪躲,寻找攻击机会。 林木榕上拳未落,紧接着一记下勾拳袭来,许知文伸手抵抗,却被一股强大的气力打至离地三米高,整个人仰飞到了半空。 “怎么会这样?” 眼前的林木榕已经杀红了眼,两拳摆在腰际,站得笔直。周身散发澎湃能量,气势汹汹。 “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 … 明明清晨时分温度最低,但林木榕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难受,胸口烦闷,呼吸不畅,眼前许知文的样子越来越模糊。 支撑不了多久了… “呃!” “呵…到底,还是我赢了…”许知文气息虚浮,面色惨白,她艰难举起右手,准备给这人最后一击。 林木榕擦去嘴角鲜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面前女人,声音从她喉咙中挤出:“遗言…?” “你要是有,尽管说,我保传达给你的相好~” 她怒吼一声,掌心冲向林木榕的脸旁。 “要死了吗…?” 好恶心的死法,不想这样死… 在场两人都知胜败已分,几秒后这场对决就见迎来结果,一切都将在此刻结束。 嘣! “怎么回事…”她抬起右手,只见手背乌黑青紫,像是被一锤子打过,筋骨具断,别说是操控,连动一下都都无法做到。 许知文气急攻心,让她难受得捂着胸口急喘气。 飘然的白衣,墨黑的发丝,以及那张神色淡然的脸。 “是你…原来是你…” 单小雨站在她面前,就如刚才她站在林木榕面前。 “呵…”许知文小声道:“凭 “你的那个同伴也快不行了吧,强行突破身体极限,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只会变成一个废物。”她抬起右手,冷道:”你又废我一只手,我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为何不杀了我,一了百了?” 单小雨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林木榕,抛开被打出的青紫,她的皮肤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颜色,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恢复意识了。 那药确实如传闻中一般神奇,笨蛋还拿来涂屁股,唉…要是让她知道这药是千金不换的苗疆秘药蛾眉圣女散,不得后悔死。 “而我留你一条命,你也要记住,不是因为我心慈手软,而是因为你的女儿许茜。” “如果你还存在一点理智,就按我说的做,我单小雨不会食言。” 况且…她说的有道理,她必须留着一条命,秦鹭、许茜都还需要自己。 我不能死! 恰在这时,院子大门被猛力踹开,大批衙役泉涌入狭小的廊道,脚步声震得地上尘土飞扬。 “鄞都执沧澜山衙区统领唐子络,特来抓捕夜雨眠归案,勿动、勿言、勿看,拦路者格杀勿论!” 女人头戴乌纱官帽,不怒自威,眼中精光闪烁。 一路走至单小雨眼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单小雨俯身拜了一拜,全然不似进来时的盛气凌人。 她十分热情地握住单小雨的手摇了摇,脸上笑得格外开心。 唐子络看出她的不解,解释道:“夜女侠,现如今,但凡在江湖上混过的,谁人不知夜女侠您的名号?” “可你不是来抓我的吗?”单小雨笑道。 “要不是秦夫人彻夜击鼓,通过她口述您的样貌,我才得以用画像比对,找到您。” “知文!” 许知文意识昏沉,她藏于柱子投下的阴影中,晨曦残忍地从她身边绕过,隔岸是新的一日,这边却还困在寒冷的昨夜。 熟悉的声音传来,许知文眼眸中闪出星光,她想抬头看去,却下意识害怕得往后缩了缩,不光没看秦鹭,反而将脑袋往深处埋了埋。 这么狼狈,怎么见你。 “知文…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秦鹭连声道歉,泪水滚滚而落,许知文触动不已,想开口安慰,撕裂般的疼痛与铁腥味又把她嗓子拉回了原处。 过去走了太多顺路,只要自己愿意,什么事情不能办到?什么东西不能得到?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在自己家,被一个外来人打至重伤,狼狈不堪地倒在这里,丑态毕露。 秦鹭帮她擦拭头上的汗水,不时将唇瓣贴上她的额头,像安慰小时候的许茜一般安慰她的爱人。 什么人伤了她如今一目了然,从她得知单小雨可能是失踪已久的夜雨眠后,陡然生出强烈的不安。 可惜,马再快,也来不及赶到她身边,阻止坏结果的发生。 “骗子…”她咬牙道。当初就不该放她们进来,没有她们,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发展… 许知文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勉强伸出左手,压在她的手腕上。 “求你…” 求?秦鹭错愕,许知文第一次为了别人这般低三下四过。 “今日必要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我也讨厌她们两个,我也想将她们扫地出门,但没办法…我打不过她…我们等一等,等衙门怎么处置,好不好?” 她如被瓢泼大雨击打过的残花般靠在秦鹭怀中,竭力发出的声音依旧嘶哑,外人听不见,传入秦鹭耳中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