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说完这些,停了停,松开手,然后看着盛年之的眼睛说:“想得美。” “我不会离婚,不会再婚,不会淡了忘了无所谓了。”周千乘眼眶猩红,吐出一口气,“永远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机场、车站和所有码头都布控好了,顾先生已经联络东海岸几个独立区和国家,只要苏先生出境就能发现。”阿旗声音不小,似是故意让盛年之听到。 距离苏沫失踪已经50个小时,不算长,但周千乘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三个码头,近百条运输线,途径国家和地区六十八个,就算全部布控,时间也很难把握。”周千乘又说,“你们笃定我不会为了找他寻求外交协助,所以一定会从码头离开。” 周千乘站在窗口,往外看,绿树参天的校园里,露出那座有百年历史的钟楼尖顶,时针指向下午两点,整点播报声钝钝地敲在心头。 盛年之被控制起来之后,就跟外界断了联系,他不知道苏沫现在什么情况,但只要时间拖得越久,对方安全离开的胜算就越大。 后面还有各独立区外交部门致电关怀并表示竭力帮助寻人的消息。北欧这边的外交部也反应迅速,外交部长甚至出面召开小型记者会,对周总长爱人在本地遇险表示遗憾,目前正联合调查局持续追踪。 他们之前曾笃定周千乘不会大动干戈寻人,一是因为这是私事,二是这相当于让全世界都知道周千乘婚姻有问题。周千乘不可能为了找人做到这一步。就算用“挟持”来化解失踪原因和疑点,依然难以堵住悠悠众口,大家对他婚姻不合的猜测早在最初就有苗头。 ◇ 66、就是我祖宗 “哪里人?来这里上学吗?” 学生看着年龄不大,很稚气,稍长的头发扎起来,戴鸭舌帽和一副黑框眼镜,穿着带有暗色花纹和几何图形的宽松毛衣,和本地年轻人完全一样,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如果不是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他长着一张东方面孔。 这条繁华街区有两所大学,一路之隔,一所艺术学校,另一所以心理学专业闻名全球。两所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气质迥异,很容易辨认。 回到住处,他打开窗户往外看,一群白鸽飞过,停在不远处的钟楼上,上午九点,钟声响了。 如周千乘所料,他没坐飞机离开,转而去了一个中型码头。他用盛年之给他的假护照随机买了一张游轮票。那艘游轮要在海上行驶六天,一共要经过十二个港口。 可是临近开船时他改了主意,躲开摄像头,逆着嘈杂人群往回走,然后打车回到学校。他甚至在学校正门停了一会儿,那时候心里倒是不怎么慌了,让司机把车开到学校后面这条巷子里,正好看到有招租启事,便租了个阁楼住下来。 他原本计划先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一个第九区总长,政事繁忙且并不自由,不可能亲自跑到这里抓人,即便来了,也不能待太久。 他错了。大错特错。 老旧的木制楼梯踩上去咯吱作响,那声音由远及近,停在那道窄窄的木门外面。这间阁楼除了他没人上来,其他房客和房东住在楼下,他也不认为这是哪位朋友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