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当然不能有事，至少现在还有用。” “你爸不能离开第九区，他们留下来，反而没人敢动他们。”周入淮看着周逸，正色道，“出去了，真不好说。” 周入淮见他听进去了，长叹一口气：“目前保持不变，才是最好的状态。阿逸，你哥没有你想的那么丧心病狂，他做事有目的性不假，但有底线。” “更重要的，”周逸哽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情绪，“他需要父亲施压，逼我离开。” 剩下的话他没再说，但周入淮知道是什么。那场过敏事件和车祸，但凡周逸多吃一口，或是反应慢一点，就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好好站着说话——周千乘是动了杀心的——连周入淮事后都捏着一把汗。 “大伯，你告诉我，什么才是丧心病狂。”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来请人，说可以开餐了。 周逸笑了：“是啊，我谁也带不走。” 餐桌上的情况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想必没有他气氛会更好一些。 二十多人的大圆桌中间立着山水小景，人和人之间距离很远，笑声和说话声在空中交错，再折回耳边，感觉要走很久。 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性oga在说话，苏沫认出来她是周千乘堂叔的夫人。对方笑容晏晏，第三次重复刚才的话：“沫沫，我家老幺也对心理学感兴趣，想问问你们研究院哪个老师不错。” 说了跟没说一样。 苏沫说：“临床和变态。” “有啊。”苏沫说完，低头喝了一口茶。 大家对这些不感兴趣，这个话题很快过去，又开始聊别的。饭过三旬，alpha们聊着政治和财经，oga们则聊着八卦和旅行，倒是气氛融洽。 他这话略带着一点阴阳怪气。 “堂婶问你话，不回应很没礼貌。” “专心一点。” 周千乘没再剥松子了，微微歪着头看他。苏沫被他不动声色的目光弄得不舒服，认怂多解释了一句，“太远了，没听到。” 但苏沫已经很小心了，从进餐厅大门就低着头，开餐前躲在隔壁小茶室里专心研究茶谱，视线绝不乱看。茶室有个六角形镂空木窗，他背对着窗口，在孩子的跑闹声中，隐隐听见站在外面的周逸喊了一声“大伯”。 他看了足有半小时的茶谱，从饮茶器具到烹茶方法，从“会泉石之间，或处于松竹之下”到“注汤小许调匀，旋添入，环回击拂”，每个字都认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答：“嗯。” 好不容易撑到开餐，他还是低着头，随着周千乘落座，让吃什么吃什么。直到那个堂婶问话，他才第一次抬起头来。 不知道周千乘对苏沫的解释满不满意，不满意他也没办法。好在周入淮很快问起周千乘最近的人事调整，两人谈起正事，苏沫这边才松口气。 苏沫躲到角落里继续研究茶谱，这时候手机响了，是穆夕的电话。苏沫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没发现周千乘，也没人注意他，于是边接电话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