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支和周家唱反调的派系开始频繁搅局,想争取最后一点时间逆转翻盘。搞的事不算太大,但恶心,手段繁多,周千乘也不是没办法,可他处在风口浪尖,无数双眼睛盯着,稍有动作就会被人攻讦。 傅言归在新联盟国一次外事活动上,针对记者提出的“如何看待周千乘在大选之前结婚”的问题,先是回应“恭喜他”,然后又表示:周部长的能力不需要用婚姻助力,他的oga和他青梅竹马,相恋多年感情甚笃,结婚是迟早的事,自己因为公务脱不开身未去婚礼现场祝贺,很遗憾。之后会送上贺礼,祝他们百年好合。 ——就算“恭喜”是礼貌用语,但能清楚知道周千乘和婚恋对象的情况,又特意解释之后会送上贺礼,就已经证明周、傅二人交情匪浅。 一天后,投票正式结束。结果在各大媒体、公共场合公示,周千乘毫无悬念成为新一届第九区总长。 电视在直播,周千乘一身黑色西装站在台上作就职演讲。他身材高大挺拔,肩背宽阔,优秀的外貌和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说话清晰有力,停顿适中,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就算隔着镜头,也会让人有种莫名的信赖感,仿佛天塌下来他都能顶得住。 但他在苏沫这里的滤镜早就碎了。苏沫对周千乘上任的唯一真情实感,就是希望他越来越忙,和这几天一样,忙到回不来只能睡办公室,忙到连打个电话也是没说两句就被公事打断。 苏沫就哄她,给她看自己养的多肉,院子里种的花树,又让雯姐端出新做的糯米丸子。 “一拐进山脚,隔不远,就有关卡。”穆夕说,“全是荷枪实弹的军警,一层层的,看着吓人。” “我刚来的时候没见过什么邻居,以为就是安静,后来发现不是。听说大选之前就都搬走了,现在住在这儿的基本都是军部的人。”苏沫给穆夕倒茶,手指比茶壶耳把还要细。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苏沫更瘦了,头发长了些,挽在耳后,露出清隽眉眼。 苏沫放下茶壶,笑了一下:“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苏沫一开始告诉穆夕自己要和周千乘结婚的消息,穆夕只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苏沫轻声说“没事”。穆夕顿了顿,又问:“没有别的办法吗?” 如今母子两人相对而坐,依然一个问不出,一个说不得。能说的话题只有日常。 穆夕听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对你好吗?” 大概觉得细节越多越有说服力,苏沫讲了一些,语速很慢,并无异常。 “好。” “妈妈,不要这么难过,”苏沫说,“我现在挺好的,吃喝不愁,请来的那个专家也很厉害,现在基本不会发作了。” 他和往常一样说话,似乎在努力证明自己的生活没有改变,只是结婚对象换了一个人。周千乘回来的时候苏沫已经睡了。他今天不是装睡,是真的累,人生轨迹被完全扭转方向之后,原来不只需要应对自己,应对身边人同样会变成一件苦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