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大概被苏沫那番话彻底伤到了,没再折腾,一语不发上了飞机。苏沫站了好久,有风吹过,将他额前碎发吹乱。他一直盯着那丛竹子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沫点点头,说:“谢谢雯姐。” 没过一会儿,周千乘裹着一身寒意进门。苏沫顿了顿,这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早。他不能做出来害怕或者不期待的表情,这是周千乘的家,现在连他都是周千乘的。 他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露出个满意的笑容:“雯姐做饭好吃,你想吃什么就和她说。” 雯姐见周千乘回来,又从厨房端了几个菜过来,然后一声不响地退回房间里。 “嗯。” “嗯。” 但苏沫意识到什么,挺直了腰,谨慎地给出一个解释:“想种点花。” 周千乘洗过澡,很自然地掀开被子躺到床上。苏沫靠在床边,背对着人,微微弓着背,跟一团虾米一样闭着眼装睡。周千乘将他翻个面儿,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他不急在一时,人回来了就好。他伸手将苏沫往自己怀里拖,一只胳膊垫到苏沫颈下,另一只胳膊搭在腰上,搂得很紧,胸腔里发出一声很长的喟叹。 周大:对,我就是又当又立,怎么滴吧! 第二天有心理治疗师上门,是第九区顶尖的edr专家。治疗流程苏沫很熟悉,也很配合,在安静的书房里,他跟随治疗师的手部动作转动眼球,并对各类问题坦诚相待。 苏沫:“成为猎物,恐惧,无处可逃。” 苏沫:“悲伤。” 苏沫将手放在胸口,看着治疗师:“这里。” 第一次,在那条巷子里,第二次,在周逸的房间里。 治疗师观察着苏沫:“好,我们继续。”…… 他看起来好了很多,脸色生动了些,声调也跳跃起来:“它们都回到……”他顿了顿,“过去的保险箱里,被水冲走了。” 治疗师祝贺他:“记住这种感觉,以后都没事了。” 治疗师又嘱咐了几句,约好下次来的时间——治疗不会一蹴而就,但得益于苏沫自身职业的关系,他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你看,这才第一次眼动脱敏,就效果不错。治疗师这样想着,很快告辞离开。 今天那丛凤尾竹就被挪走了,几个工人正在种植名贵花树。苏沫不知道那是什么,其实种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凤尾竹,什么都好。周家二儿子的订婚自然是取消了。坊间一片安静,所有时政评论员三缄其口。王子配平民的戏码本就是锦上添花,不算多大事,没有接下来的大选更有话题度。因此订婚有变的消息没激起一丝水花。 彼时距离大选还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