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没回答前两句，只说：“人都会变的。” 周千乘面色不变，但很突然地，往前迈了半步。 果然一点没变。周千乘心想，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喜欢什么害怕什么都藏不住，装得再稳定再无动于衷也白搭，有些东西深藏在骨头里，只要看准弱点，便能一击即碎。 不过雏鸟再怎么张开翅膀露出尖牙做强大状，在见惯厮杀和血腥的鹰隼眼里都不够看。 “阿逸是毕业后去的新联盟国首都，你们是那时候遇到的吧。”周千乘继续闲聊。 只不过此时他尚且不知，周千乘不只对周逸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几句话连在一起，暧昧中透着提醒。当然，暧昧是给周逸的，提醒是给周千乘的。 周千乘扫一眼旁边房门紧闭的卧室，没拆穿他：“早点休息，晚安。”周千乘上车之后一句话没说，顾望从后视镜里观察着他，跟司机说“去烈焰”。音量很低，确保周千乘能听到即可。没反对，那就是了。 相对其他独立区，第九区是富豪们的游乐场和销金窟。在这里，赌场、俱乐部、暗市横行，似乎只有享乐这一件事，但这只是针对有钱人。尤其是俱乐部，最受富豪们推崇。俱乐部里的游戏往往很真实，猎杀、放纵，只要钱给够了，没什么是底线。 车子驶入一片山脚下，远远看到大门外立着的巨型“z”字标识。烈焰是一片庄园式建筑群，独栋欧式建筑错落有致分布在各处，从外面看栋栋金碧辉煌，里面更是奢华到极致。 “新来的巴巴里，honey试过了吗？” 周千乘步子不快不慢，穿过人脸识别区，乘坐专梯往地下斗兽场走。顾望已经打电话给兽场负责人，把那头刚来不到一个月的巴巴里狮牵出来。 周千乘在高台最佳视角的包厢内坐下，防眩目投光灯照得场内亮如白昼，格斗区内的honey明显处于应战前的激奋中，在场内来回梭巡，丛林霸主睥睨万物的气势浑然天成。 暗处的兽笼打开，那只体重接近300公斤的巴巴里狮走出来，低声嘶吼一声，场馆内空气都在震颤。 一个草原之王，一个丛林霸主，厮战一触即发。周千乘喝完一壶大叶种滇青，焖久了，鼻尖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糯米香。茶香氤氲中，场上厮杀已经结束。 驯兽师上前查看honey伤势，远远地冲顾望做个手势。顾望知道，honey没了。他转头去看周千乘，对方刚把茶杯放下，看了一眼场内，站起来和顾望说：“回吧。” 顾望送周千乘到顶层门禁处便回去了，他住在下面一层，刚走到房门口就接到兽场负责人电话。 顾望说：“按常规，火化吧。” 顾望沉下声音：“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去打扰他。”挂电话前又补了一句，“除非你觉得自己比honey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