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拉上薄被后,陈鸢正要起身放下蚊帐,哪知曾驰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手劲儿还不小,她一时挣脱不得。
这些倒也不必陈鸢一一嘱托,都是水笙做惯了的活儿。
才看到水笙端着一温盆水过来。
水笙转身就走,他对这里也不熟,出门看到齐岱便上去询问。
雷叔是个实诚人,小时候的水笙,他当真没见过。
“那就好,他们呀就是心善,是对好孩子。”曾驰打了个哈欠,疑惑的揉着山根,“我刚抱了孙子,还年轻着呢,最近怎么这么容易犯困。”
曾驰欣慰的点点头,红着眼,抹着泪又哭又笑,“原来我有孙子了,我真开心,我曾家有后了,我竟然不记得孙子的名字。”
雷叔多年未感受过他人的关怀,当即感动得泪流满面,“路上没吃苦,宝琛哥和兰清姐一路都很照顾我。”
“哦,也对,这样安排挺好。”
他周身一停顿,认真的陷入回忆中,“对,我孙子叫水笙,我怎么可能忘记乖孙儿的名字呢!”
“刚才还以为你看开了,你怎的又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陆怀昭倍感无力的捶胸顿足,“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你没看到她满心满眼都在那个傻子身上么?”
陈鸢尴尬的捂了下肚子,“生了一段时间了。”
“曾老伯,你先休息,我……我不该打搅您休息的。”
“我也愿意多见见宝琛和兰清的朋友。”
“孙子?”曾驰困惑的看向陈鸢平坦的小腹,“兰清呀,你何时生孩子了?”
“师父已经歇下了,你轻些进去给他擦脸擦脚。”
曾驰依旧浑浑噩噩,闻言还是有了反应,浑浊的眼珠转向陈鸢,慈祥一笑,“兰清,你说的雷叔是哪个县衙的仵作呀?”
“嗯。”
陈鸢也安抚的拍了拍他满是褶皱的手背,“师父是想水笙了吧,你放心,等我们到了府衙,立刻就去把孩子接来。”
“师兄,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陆怀昭看看他,看看陈鸢。
雷叔生怕曾驰不认他,“当时您想在家里带孙子,所以都是兰清姐来的义庄。”
“老费是个热心肠,阿庄和你遇到他都是福气,你来清丰县的路上,吃了不少苦吧?”曾驰怜惜望着他脸上的红色肉瘤,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陈鸢朝窗外看了一眼,齐岱带着水笙走了,这才小声询问曾驰,“师父,你认识雷叔么?”
幸好水笙不在这里,不然他得多伤心呀。
雷叔连忙改口,“之前阿庄救了我,把我藏在威宇县县衙里养伤,在那里,我认识了宝琛哥和兰清姐。”
老人起身就四处张望,“我孙子呢?他叫什么呀?”
“这……”哪儿跟哪儿啊,甄嘉铭嘴角抽搐。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她不要你,我们锦衣卫要你,锦衣卫里好兄弟可多了,给你数不完的兄弟情。”
所以刚才陆怀昭和他称兄道弟,是想替锦衣卫招揽他?
见甄嘉铭表情呆了一瞬。
以为他被天降的喜讯砸晕了头,陆怀昭潇洒的以手背轻拍他胸膛,“甄兄弟本事不错,我很看好你,当个番子实在糟践了你的本事,等此案一了,我直接让人给你写推荐信,岭南各个卫所,随便你挑!”
他还对汪祺露出个你懂得的轻佻眼神,“到时候,什么女人不找你投怀送抱?何必单恋一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