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鸢和水笙将曾仵作扶到亦庄内,雷叔已经搬来了椅子,湿濡的双眼上下打量着一眼就能看出呆傻的老人。
“雷叔,椅子就不必了。”陈鸢真担心他当着陆怀昭的面哭出来。
假庄叔身上东厂特制武器造成的伤痕,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向来复杂,而她也不知道陆怀昭是不是已经知道假庄叔身上伤疤的事。
她很怕陆怀昭产生什么有关联想。
“我师父赶路累了,麻烦雷叔给他收拾一间卧房出来。”
“不麻烦不麻烦。”
没被瘤子遮挡的下半张脸,洋溢着笑意。
陈鸢担忧的觑了陆怀昭一眼,发现他被刘晏淳缠着说话脱不开身,赶紧扶着曾驰跟上了雷叔的步伐。
“这是我的房间,让曾老伯睡这里吧。”义庄能有什么好房间,也就雷叔住的房间布置得还算不错。
他铺上一床新凉席,换了一床干净的薄毯,还打算去打水来擦擦房间里的桌椅。
“孩子呢?”
“等我们在府衙安定下来了,宝琛再回去接水笙来一家团聚。”
“我没在威宇县待太久,养伤时,费老伯就托人在清丰县给我找了个守庄人的活儿,伤一好,我就来清丰县了。”
“哦,原来你是宝琛、兰清的朋友。”
曾驰展眼舒眉一笑,“好,你办事,我放心,你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在一旁雷叔,瞬时表情如遭雷劈。
“兰清呀,水笙是我最宝贝的孙子,你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他性子和宝琛很像,忠厚实诚又没心眼,又被你爹摔坏了头,长大后肯定容易被人欺负,你好好教他、保护好他。”
“小陆兄弟,多给我一点时间吧,感情哪里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你怎么会没见过呢?”
甄嘉铭推开他的手,“小陆兄弟,为何要给我收尸?”
“哦,好。”
“我还有事,不能一直在一旁开导你,你最好和陈仵作保持距离,这样更有益于忘情。”陆怀昭认真的替甄嘉铭理了理衣领,“兄弟,我不想办完差回来就给你收尸。”
“造孽~”
笑着笑着,老人迷茫起来,“既然你住在威宇县义庄,为何我在那里从未见过你?”
老人略带炫耀的拉着身侧雷叔的手,“你见过我乖孙儿没?是不是可乖了?跟年画上的福娃娃似得。”
陈鸢拱手拜托雷叔别提十七年这个词。
“没见过。”
甄嘉铭活泼的脸庞,盈满了不符合他青春洋溢气质的忧郁。
听到和兰清宝琛相关的事,曾驰就笑呵呵的。
从房间里出来。
“曾老伯,我是阿庄的朋友,十……。”
雷叔体贴地告辞离开,曾驰在陈鸢的搀扶下,上了床。
陆怀昭背过手,“我见多了为情所困想不开而自尽的男人,你千万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叫水笙,宝琛说,我们要去府衙任职,时间仓促,怕孩子跟着吃苦,就把孩子交给王婶儿带了,刚好王婶儿的媳妇儿也生了孩子,恰好能给水……给孩子……喂奶。”奇怪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陈鸢摇晃了一下脑袋。